第五十四章 红的白的
殷承后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小野司令官干脆拿起蟹腿吮吸里面的米酒。 陆行明摇头晃脑道:“有道是,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如今品藏了金师傅独具一格的醉蟹,忽然间对任何美味都失去了兴趣,可谓是蟹醉人亦醉。” 曹得令也开口道:“兄弟是江浙人,说起这醉蟹自是不陌生。在我们那里可谓是家喻户晓。可金师傅这醉蟹别开生面,令人耳目一新。可惜呀就是太少了,吃得不过瘾。” 殷承后微微一笑,道:“曹兄放开心,管够,管够!金师傅,就麻烦你了。” 金生水又拿过一个蟹子,手上小刀飞舞,不一会儿又一个醉蟹做好了,如此这番,十几个醉蟹呈上了餐桌。 除了三位女士外,剩下的几人无不大快朵颐。 金生水心中暗暗冷笑,吃吧,吃吧,吃完就有你们好受的。 蟹子性寒,寻常的醉蟹最少要用米酒腌制一个月,寒气方退。金生水做醉蟹的方法简单方便,入味极快,可惜腌制时间太短,虽然鲜美,但是寒气溢郁,不能多吃。 眼见这几名汉jian吃得兴起,那里还顾得上什么生寒。 美鹤子也拿起一个蟹子,学着金生水的样子,拿着小刀划拉几下。可惜她哪有金生水的刀技,连蟹壳都没有划破。一个不小心还被蟹螯夹了一下。 她丢下蟹子,惨兮兮道:“金师傅,我看你剥的挺轻松的。可为何到了我这里就没么困难呢?” 金生水笑了笑,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我练习刀工已经十多年了,闭着眼睛也能分得清蟹子的纹理。” 其实他对这小姑娘倒是挺有好感,当下拿起一个蟹子,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小刀飞闪了几下,蟹腿被分割开,蟹壳起开,里面的蟹rou被剔了出来。 好! 殷承后率先鼓起掌来。 这些人都是有见识的,知道能做到这样程度的,手上的功夫及其了得。 其实天下技艺殊途同归,金生水虽然是盗门中人,但是这一手精湛的刀工比起顶级大厨不曾多让,有些方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他师父萧别离成有一段时间醉心厨艺,险些做了厨子。 金生水受其师父的影响,对厨艺也有一定的了解。 这时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妇人开口了,她双目紧盯着金生水,笑道:“听这位小师傅的口音像是北平人?” 这时其他的人也停了下来,仔细听二人的对话。 金生水抱拳道:“这位夫人好耳力,小的正是北平人,不过眼下离家也有十多年了?” 那妇人眼睛一转,道:“你是哪里人?话说我也是北平人啊!” 她说的正是一口京片子。 金生水心中微微一凛,当下小心谨慎道:“小的生在宛平,在北平住过几年,也算不上地道的北平人。” 那妇人点了点头,道:“离家十几年,还能说这么地道的官话挺不错了。” 她站起身来,拿起一个酒杯道:“难得碰见一个同乡,我敬你一杯!” 金生水抱拳道:“不敢不敢。” 殷承后哈哈一笑,道:“有道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影儿,今天你可要跟这位小同乡好好喝一杯。” 那名叫影儿的妇人笑吟吟道:“老爷请放心,我会好好招待这位小同乡的。你看我的这位小同乡窘迫了,你们就不要再看人家了。” 殷承后笑了笑,回头跟小野司令官喝起酒来。 影儿拿起酒杯摇摇摆摆的向金生水走来。 美鹤子脸色微变,哼了一声,低声道:“不要脸的狐狸精。” 金生水闻言微微一动,听美鹤子的口气,这个影儿似乎跟她们娘俩不对付。 这时影儿来到了金生水的身前。这个女的太过美艳,一双大眼睛十分有神,眼波流转,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你去看。 金生水害怕露出破绽,当即垂下了头,装作不敢看她。 那名叫影儿的妇人妩媚的一笑,道:“小同乡,来咱们喝一杯!” 她忽然啊了一声,娇笑道:“人家忘了问你喜欢喝红酒还是白酒了。” 她笑吟吟的看着金生水,一字一句道:“我猜是红的。” 金生水身子忽然一震,下意思的握紧了手里的小刀。 红的还是白的?
是说喝酒呢还是意有所指? 难道这个女的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不对。 自来到殷公馆,金生水自信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这个女的或许是无心之言。 想到这里,金生水长舒了口气,道:“夫人客气了,小的不会饮酒。” 那名叫影儿的妇人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轻声道:“小师傅很谨慎呢?要我说,男人哪有不喝酒的?我虽然是个女人,可是还是喜欢喝白酒。小师傅多少喝一点,你不喝的话就是不给我这个同乡面子啊!” 金生水微微皱眉。 她说她喜欢喝白酒,难道是南京那边的。 看来这殷承后身边早就危机四伏了。 如果这个女的真的是南京那边派来的,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这时传来殷承后的声音。 “影儿是女中豪杰,连酒量也不输于男人,就连老夫也甘拜下风。” 这时美鹤子站了出来,她冷冰冰道:“金先生是我的师傅,请你说话客气一点。” 她挡在二人的中间,毫不避讳的看着那妇人的目光,大有一触即发的形式。 眼见女儿和姨太太起了冲突,殷承后立即出来打了个圆场,道:“好了好了,既然金师傅不饮酒,影儿就不要为难人家了。来来来,咱们几个人接着喝?” 说罢将一那妇人拉到桌上跟几个男人喝起酒来。 那妇人不忘回头是笑非笑的看了金生水一眼,那表情似乎已经看透了他的身份。 金生水只觉得从心底上来一阵凉气。 这殷公馆当真是龙潭虎xue啊,原本以为郭化子是最大的障碍,这刚调走了郭化子,又碰上了这个神秘莫测的妇人。 金生水顿时觉得后面凉飕飕的尽是冷汗。 可是一个新的疑问又产生了。 这个女的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什么又不当面拆穿呢?而且还自报家门,透漏自己的底细。 她究竟有什么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