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阮大铖

    离开了张德义住的地方，卢晓航慢慢松了一口气：“这个张德义还真是不给我省心，非要我和他撕破脸皮吓唬他。张庆，刚才我的样子够吓人么？”

    “臣还是觉得皇上你刚才的样子像个皇上。”

    卢晓航笑着摆摆手：“没有打下京师之前，朕这个字我是不会在私底下用的，一来别扭，二来这片土地上已经有好多个皇上了，我不把他们消灭了哪里能安心称帝。这算是给自己的一个警醒吧。”

    张庆无奈地说道：“那皇上，咱们现在去哪里？”

    “先回宫，我已经让人去请史可法和马士英了。”

    回到宫中，史可法和马士英早就等候多时了，卢晓航坐下身来：“关于新朝的官员你们办的如何了？”

    史可法开口说道：“内阁首辅一职待皇上指派。按照皇上的意思，臣与马士英、姜曰广、高弘图为东阁大学士，其他诸多官员职位暂且不变，有支持其他三位藩王的官员用其副手顶替，暂且罢免在家等待皇上处置。皇上看这样可以吗？”

    卢晓航很欣慰，他们留下了内阁首辅，说明他们很尊重自己，而且凭借史可法的功劳，他做这个内阁首辅完全没有问题，他却将自己和其他三人并列进了内阁而已。

    卢晓航点点头：“史大人做的不错，至于内阁首辅自然有史大人暂且担任。。”

    “皇上，臣才疏学浅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朕不是说了让你暂且担任，若是你做不好再换其他人便是了，你不做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好？”

    史可法接受了内阁首辅的任命，心中也是暗自发誓必不辜负福王的好意。他自然知道洛阳福王府中有不少皇上的心腹，随便选谁做这个内阁首辅史可法都不可能阻止，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史可法。

    “皇上，洛阳王府之中的官职该如何调配还请明示。”

    卢晓航摆摆手：“福王府的人暂且不必安排官职，倒是福王府麾下黑衣卫史大人要尽快将他们的身份办理好，方便他们行事。”

    史可法答应一声：“皇上可还有别的吩咐？”

    “暂且没了，你去办吧。”史可法听到这里起身告辞，马士英待史可法走了之后，起身说道：“臣有事要奏。”

    “臣有一至交好友，希望面见皇上。”

    “哦？”卢晓航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带他进来吧。”

    马士英转身出去，不一会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人，来到近前两人齐齐跪在了地上。

    卢晓航正感到大惑不解，仔细看去面色大变：“原来是你。”

    原来马士英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正是兵变之前和自己在画舫之中说话的酒鬼，卢晓航现在自然知道了原来那个酒鬼是骗他上当的，想不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他竟然自己跑上门来送死。

    “酒鬼，你的消息可是不太准啊。”

    那个酒鬼连忙说道：“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免了，朕这条命差点交代在你的手里，说什么万岁，你今天来不是来领死的吧，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朕可不想放过你。”

    马士英开口说道：“这是臣的好友阮大铖，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出身，后来因为附逆罢官在家，反贼势大因此避祸南京。”

    卢晓航目光一紧：“你是阮大铖？”

    阮大铖微微抬起头：“正是草民。”

    马士英开口说道：“臣听闻阮大铖欺君罔上犯下了死罪，这才带他来见皇上，没有阮大铖就没有臣的今天，希望皇上看在臣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卢晓航眼睛一眯：“马大人没有说实话吧，若是你为了保他一条性命让他隐姓埋名藏起来便是了，如今天下大乱朕总不可能为了一个阮大铖把天下翻过来找他。难不成你也想欺君？”

    阮大铖这个时候开口了：“皇上莫要怪马大人，是草民让他这么说的。草民承认自己欺骗了皇上，今日前来不是为了求饶，而是希望皇上能够帮我。”

    卢晓航笑了起来：“朕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找朕帮忙？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朕脑子坏了？”

    阮大铖开口说道：“草民当日与皇上对立，做出的事情自然要考虑自家王爷的利益，如今皇上大权在握，草民自然不会逆势而为。”

    卢晓航眯着眼：“你做人怎么如此没有长进，当年因为两边下注导致自己被东林党除名不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官身。如今又做这墙头草，你可知道朕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反复之人。”

    阮大铖苦笑一声：“想不到皇上对草民的如此了解，幸亏当日草民没有托大说出姓名。可是草民可是长进了不少，只不过运气不好下错了注罢了。皇上愿意给草民一个机会吗？”

    卢晓航心中也在犯嘀咕，这个阮大铖，在历史书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jian臣，但是卢晓航读过顾城先生的《南明史》，顾城先生说过，马士英和阮大铖之所以遗臭百年，是因为黄宗羲为首的浙东史派在编史的时候故意将南明亡国的责任推到与东林党为敌马士英和阮大铖头上。

    可以说，马士英和阮大铖本事还是有的，但是要说不世之材也是夸大，他们只不过是一般的臣子，在盛世可以鞠躬尽瘁，却难在乱世翻手为云。

    卢晓航想的是，自己若是就这么放过阮大铖，事情传出去只怕难以震慑他人，日后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敢来加害自己。

    “阮大铖，要朕饶了你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总要给朕一个理由，你参与了算计朕却安然无恙，朕只怕堵不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

    阮大铖抬起头来：“皇上，草民本是惠王拉拢的幕僚，他在高杰之后出兵的计谋也是草民教给他的。只可惜万万没想到一直名不见经传的潞王竟然也动了心思，更想不到的是皇上竟然技高一筹早就做好了准备。草民手里有一份名单，是惠王暗中联络的官员。。”

    卢晓航冷冷地看着他：“阮大铖，你又要卖友求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