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7]幻觉迷象
第二十八章倒计时 第四十七回幻觉迷象 不料！野战僵尸刚跨出一步，它的影子却活了！没有错！那影子不仅动了，而且活了，突然有了长度、宽度和高度，从平面上的一维体变成了空间里的多维体。 动的，是野战僵尸的影子。活的，是以“潜影术”绕到僵尸背后，并发起突袭的褐妖精保罗。 身材矮小的妖精杀手似一片黑影，迅快地攀上了野战僵尸的背部，向其脖颈袭去。 混沌野战僵尸快速转身，挥刀猛劈。大砍刀上的紫气使这一刀看上去颇为迷幻，但砍不中就是砍不中，刀锋落空了。 褐妖精保罗飞身越过野战僵尸的肩膀，窜到前方。他凌空旋体，与僵尸面对面。 两把形状奇特的匕首出现在了保罗的手上，就好似黑影里幻化出了一对异刃。 两刀！毫不犹豫，分毫不差！妖精保罗落地站定，混沌野战僵尸脑门上的主眼已被他的匕首斩毁。 魔能紫气消散，野战僵尸从上到下，从外向内，一层层地分解崩裂，碎成骨灰色的残屑。 妖精保罗立刻奔到精灵伊夫的身边，察看这位贤者受到混沌魔能的影响后是否已经没救了。 怎么回事？好黑！难道这就是死亡？既没有发光的隧道通往天堂，也没有黄泉路或奈落桥通向地府。 神话的描述原来都是错的，还是那句质朴的话最正确——眼睛一闭，再也睁不开了，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精灵伊夫的眼前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到。忽然！周围又亮了起来，这光景和黑暗降临时一样突兀。 谁！是谁在那里！伊夫的视野里出现一个女人！一个白衣女人！对方微微弓着背，低垂着头，水蓝色长发遮住了整个面容，显然相当诡异。 水蓝色长发？是璐雯！是璐雯来接我去天堂了吗？伊夫刚想说话，周围又毫无征兆的变回了黑暗的状态。 不！不！带我走！不要把我留下！伊夫不喜欢黑暗，他忍不住朝前奔去。 才奔了没几步，周围的环境再度变亮。伊夫一惊，发现前方仍是那个白衣女人，这次对方离他更近了一些。 “你？是璐雯吗？”精灵伊夫也不能确定了，他急忙停下了脚步，问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不对！情况有些不对劲！那白衣女人居然是双脚离地，悬浮在空中的。而且，那女人的小腿和脚掌还流淌着黑色的液体——那是腐坏污浊的血！ 女人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黑血流过手背、手指，从指尖滴下来。滴！黑血落地，化开。刹那，一切又回归了黑暗！ 到底怎么回事？精灵伊夫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想要理清思路。他先前是在地下世界的喋血杀场上等死的，那么他现在究竟算是死了没有？ 又亮了！然而，此时的光明和彼时的黑暗一样，只能催生出恐惧。白衣女人仍在那里，在伊夫的正前方悬浮着。 让伊夫惊恐的，已不是那白衣女人，而是那白衣女人每次出现，都会离他近一些、近一些，更近一些的可怕事实。 “你是谁！快回答我！”伊夫吼道，却是不敢靠近。白衣女人仍没回答，只是悬着不动。 正当伊夫想冲过去时，黑暗如期而至，包围了他，使他伸手不见五指。 一转念，伊夫想到，等一会儿周遭再亮起来时，那白衣女人——已可断定是怨灵了，就会来到伊夫的面前，和他相距咫尺了吧！ 那是璐雯惨死之后变成的怨灵吗？伊夫不敢去确认，因此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惧怕光明。 但光明还是来了，一切又亮了起来，眼前却是什么都没有。不见了？那白衣女人居然不见了！放眼望去，仅有一望无际的空白、空白和空白。 咦？怎么又不对了？正疑惑之际，一只冷冰冰的手从后方伸出，搭在了伊夫的肩上。 精灵伊夫倒吸一口凉气，倏忽听到一个甜美温柔的声音轻唤道，“伊夫，你来啦！” “璐雯！”伊夫猛然回头，看到了！他看到了…… 一双空洞的眼瞳像死鱼的眼珠子般从眼眶里瞪出来，牢牢地盯着伊夫。 惨白！惨白的肤色死气沉沉，似乎已开始腐烂，散发出臭奶酪般的味道。 那张脸——那张死人的脸依稀还能看出是璐雯的，但其五官已经极度扭曲，变得丑陋、狰狞。 “哇呀！”伊夫吓得尖叫！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那怨死的鬼魂扑到伊夫的身上，用阴气森森的双手扼住他的脖子。像是要掉落下来的那对大眼泡凝注着伊夫，其中的恨意怨仇似是扎入了他的魂魄，令他打颤发抖。 “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不去替我报仇！”璐雯的鬼魂尖啸着、嘶吼着，喊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满含着深深的咒怨。 腐坏的血液从鬼魂的眼窝中流出，化作黑泪。每说一个字，都会有腐臭的黑色液体自鬼魂的口中喷溅到伊夫的脸上，好恶心！ “不！不！不！”伊夫惊恐无措，顿时魂飞魄散。不是这样的！他设想中的死亡不该是这样的！ 复仇！复仇！复仇！数不清的声音在伊夫的周围幽怨地响起，他感到自己在下沉。 伊夫的身下，出现了许许多多冰冷的手、许许多多惨白的脸、许许多多空洞的眼！ 怨魂们瞪着伊夫，脸朝着他，用手不停地拖拽他，要将他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都是你害的！”璐雯的鬼魂怨道，那双眼睛终于掉了出来，惨白的面部因此有了两个流淌着黑血的窟窿。 鬼魂的脸随之开始腐烂，皮rou像溶解般化为腥臭的黏液，滑腻腻地滴向伊夫。 眼看着有关于璐雯的一切美好在转瞬间变得腐坏、肮脏、丑恶，伊夫简直要发疯了。 “不要啊！”精灵伊夫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他已经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啪！”脸颊剧痛！伊夫被人抽了一个耳光。他惊吓之余，瞧见鬼魂的脸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褐妖精的面容。 见精灵伊夫眨了眨眼，妖精保罗嘿嘿邪笑道，“还好清醒了，看来你只是稍微接触到了混沌魔能，没受太大的影响。至少，我的药能为你解除幻觉。不然，你可就要变成丧失理智的疯子了。” 其实，保罗的药物并不是专门用于化解混沌能量的。只不过，妖精普遍擅长炼制各种迷幻类的药剂。他们的烟和酒里也总是掺入了可以引发幻觉的制剂，以此为自己带来极致的快乐享受。 正因为这样，妖精当然也有能够缓解或消除幻觉的药物，避免自己过度沉迷和依赖光怪陆离的幻觉迷象。 保罗给伊夫吃的，正是此类药物，使精灵贤者摆脱了混沌魔能造成的幻觉效果。 精灵伊夫依稀记起，此刻正与他说话的这个褐妖精名为保罗·格雷曼，是柯文斯家族雇佣的杀手，曾与****冒险团多次交手，目的是抢夺龙族玉珠。 伊夫不是很明白眼下的状况，更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他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啪！”妖精保罗又在精灵伊夫英俊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骂道，“你想死是吧？你这个没用的、胆怯的、懦弱的、窝囊的废物！” 保罗龇牙咧嘴，长着尖鼻子和一对黄澄澄的眼眸，额头上有个像断角般的大痦子，相貌在人类和精灵的眼中算是凶神恶煞的。 褐妖精看着伊夫，续道，“别人居然还把你当成英雄，那些赏金猎人竟然还把你视为榜样，我呸！亏我们两兄弟还把你看做对手，你也配！” 听着妖精保罗的叱骂，精灵伊夫没有回答，千头万绪涌入他的脑海，令他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