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2]言语交锋

    第二十四章喋血杀场

    第十二回言语交锋

    罪人伍卡德很嚣张地用右手食指戳了戳精灵贤者的额头，似乎是想要点醒他，“伊夫，你被奴役了。我的枷锁在我的脚上，你的枷锁在你的内心。”

    精灵伊夫很讨厌自己额头被戳的感觉，认为那种举止相当没礼貌。他不知道，这种看似朋友聊天谈心，实则遭受胁迫的状况还要持续多久。

    但事态对他们不利，赏金猎人与南十字军战士身陷僵尸族群的包围。现在，能拖一时，算一时。

    在他们的援兵赶来之前，伊夫只能忍受魔人的狂妄演说。但精灵贤者并不打算在辩论中甘拜下风。

    刀剑是武力的对决，言辞是思想的交锋。

    精灵贤者纳闷地说，“你刚才说的，和你滥杀无辜有什么关系？”

    “让我来帮你开拓思路，”罪人伍卡德意气奋发地对伊夫说，“你一定看过我的档案，在你的眼中它是关于我的犯罪记录。”

    “但在我的眼中，它是关于一个名叫‘伍卡德’的小孩怎么被人欺负的血泪史，”宝具魔人夸张地哭丧着脸，哀伤地说。

    必须承认，伍卡德还挺能说的，会用不少词汇修饰他的语言，“这个人欺负过伍卡德，那个人让伍卡德遭过罪，每个人都曾在伍卡德幼小稚嫩的心灵留下永不磨灭的创伤。”

    伊夫听了，却只回了四个字，“那又怎样？”

    “神明没有惩罚他们，律法没有制裁他们，如果我也像你一样遵守神典与律法，或者也没有能力做些什么，那我就还是那个卑微的流浪汉，”宝具魔人解释道。

    “但我拥有了魔族宝具的力量，我摆脱了神典与律法的束缚，我对他们进行了惩罚和制裁。结果，我成了大人物，”伍卡德张扬地说，“有钱人欺负流浪汉，那很正常。流浪汉杀害有钱人，大家为之震撼，人们都惊悚了、畏惧了、恐慌了。随即，都来追赶我。”

    罪人伍卡德指了指精灵伊夫，“你来了，”指了指赫古托，“赏金猎人来了，”指了指奈丽斯，“南十字军也来了。”

    “顺便说一句，”宝具魔人看向伊夫，“我还让你当上了大英雄，是我成就了你。没有我，你只是魔法部的小职员，整天检查魔导装置是否出故障。”

    精灵伊夫对罪人伍卡德的强词夺理再次感到无话可说。

    “怎么？你没什么要说的了？精灵大英雄？”宝具魔人挑衅似地看着贤者伊夫。

    那可不妙。伊夫觉得，为了拖延时间，必须找话题来讲。于是，精灵伊夫感慨似地说，“你要知道，能打败你这个魔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来杀你的人，大部分都死在了你的手上。”

    为了消灭宝具魔人，为民除害，很多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些人和被伍卡德杀掉的受害者一样，都是魔人罪孽的实证。

    “你说的没错，”罪人伍卡德骄傲地笑了笑，像个受到夸奖的孩童，“我可不会被人轻易打败，因为我是伍卡德。”

    “不！我的意思是，”伊夫肯定地说，“成就我的，不是你。是那些和我并肩作战但英勇阵亡的烈士们。”

    “是他们为了正义而作出的牺牲，让我成了英雄，”精灵贤者续道，“我时刻铭记他们，却永远唾弃你。”

    伍卡德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看上去像是一个难看的怪笑。他又神色不善起来，凶狠狠地瞪着伊夫不卑不亢的俊美容颜，仿佛立即就要给对方一拳，让美精灵破相。

    宝具魔人强忍住怒气，勉强保持动口不动手的君子风度。他讥诮地笑道，“你以前只是运气好，此刻给你同样的机会，你还不是对付不了我，成了我的俘虏？而你现在的那些好战友可又要牺牲了。”

    过去，精灵贤者伊夫觉得，他能打败宝具魔人，是他坚持不懈，努力不放弃斗争的结果。

    然而，如今发生在“石英花冠”的事实已证明，半年前曾令宝具魔人变成干尸状态的那一剑，在半年后却无法伤到对方分毫。

    因此，伊夫战胜伍卡德，确实是运气使然，与他自身的本领并无关系。

    否则，无法解释为何同样的一剑，刺在相同的位置上。以前能够击倒魔力处于巅峰状态的宝具魔人，此时却反而无法打倒被封魔球限制住能力的宝具魔人。

    而且，半年前，与伊夫共同围捕伍卡德的那些人也都全力以赴，奋勇作战，并没有人贪生怕死。

    为何到了最后，精灵伊夫活下来成了英雄，其他人——甚至很多比他更杰出、更厉害的人反倒战死了呢？那恐怕也有际遇以及运气的关系。

    所以，伊夫当上贤者英雄后，始终不忘记战友们的功劳。他时常感念他们，关心他们的家属。

    精灵伊夫认为：这样做，那些牺牲者的付出也就有了价值，不会遭人遗忘。

    “运气好也是一种能力，不是吗？”伊夫用言语和伍卡德争锋，说道，“你运气好，得到了魔族宝具，做尽坏事、恶事、伤天害理的事。或许神明看不过去，赐给我好运气，专门来收拾你。”

    “嘿！真是能言善辩啊！”罪人伍卡德冷笑，不怀好意地说，“除了运气好，伤害过我以外。你还运气好，伤害过谁呢？”

    伊夫不明白宝具魔人的意思，他等对方说下去。

    “比如，”伍卡德故弄玄虚地顿了顿，这才说道，“你这多情俊秀的精灵英雄将漂亮优雅的璐雯小姐骗到手，尽情把玩的同时，有没有因此伤到其他追求她的精灵男子的心呢？”

    璐雯？伊夫怔了怔，难掩心中的紧张情绪。他感到害怕，这比他自己的生命遭受威胁时更令他觉得胆寒、焦急、惶恐。

    宝具魔人提及了伊夫的未婚妻璐雯，这意味着，恶贯满盈的罪人伍卡德极有可能已经伤害了他时刻牵挂的爱人。

    踏上寻找圣亨利城的探险之路后，伊夫曾经给留在故乡的未婚妻寄去过几封信。

    信上既报了平安，又描述了沿途的风情和美景。伊夫从来没有收到回信，他并不以为那有什么反常。

    由于冒险团一行六人处于不断前行的状态，在不同地点移动，到了每个地方都不会逗留太久。

    伊夫的信送达故乡冯罗城，璐雯读到时，他们早已离开了寄出信件的地方。

    更何况，来到边境地带以后，冒险团经常风餐露宿，安营在野外。茫茫荒野，城镇村庄很少，他们也是偶尔才能够在集落里获得休整与补给，要送出信件变得更困难了。

    说起来，伊夫与璐雯确是很久没有联络了。虽然百感交集，很想知道未婚妻是否平安。但伊夫还是镇定下来，不让宝具魔人扰乱自己的心智。

    冷静之后，精灵伊夫灵机一动，想出反击的话语。他看向伍卡德，故意语带同情地说，“我知道，你曾被你的初恋女友伤害过，她不要你，嫁给了别人，让你的心碎了一地。”

    既然宝具魔人可以试图扰乱伊夫的心，那么伊夫也能够用相同的手段对付宝具魔人，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毕竟，那个曾是流浪汉的伍卡德也有过爱——在他成为宝具魔人以前。

    “伊夫·麦考莱！你总要惹我生气！你这个该死的臭混蛋！”宝具魔人不像精灵贤者那么克制，当即失去了理智。

    伍卡德怒了！伊夫又倒霉了！宝具魔人在精灵伊夫的肚子上猛击一拳，打得对方五脏六腑如若颠倒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