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7]迟到的人

    第二十二章外传·劫难逢生

    第六十七回迟到的人

    我下定决心，要拜无名老人为师，修习通灵魔法。无名老人认同我的天赋，却还是拒绝收我为徒。

    “啊？”这又是出人意料的情况，我实在有些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了，急忙诧异地追问，“老先生！这又是为什么呀？”

    “我如果收你当我的门徒，你在通灵师的群体中将立即拥有很高的辈分和地位，”无名老人耐心地解释道，“任何团体或者组织，都免不了是要论资排辈的。”

    “在通灵师的团体里，若是能力杰出，功绩斐然，则一定会获得较高的地位，”老人续道，“即使能力普通，但资历很深，一样可以拥有前辈耆宿的身份。”

    我已经渐渐明白无名老人为什么不肯收我当他的门徒了，“您是担心我既没功绩又没资历，靠着人际关系取得高位，难以服众？”

    “正是，”无名老人如实相告，毫不隐瞒，“你以现在的年纪才刚开始学通灵术，资历当然比不上那些从幼年就开始当通灵门徒的人。”

    “你的天赋很高，在通灵师里有着像你这般天赋的人确实不多，但也并非没有。而那些人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功绩，”无名老人说，“你的天赋再高，要从基础学起，也需要一段时日，短期内是不可能指望你取得成绩的。”

    “因此，无论是资历还是功绩，你与别人都存在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差距，”老人又道，“这不是你一朝一夕就可以追赶得上的。”

    无名老人接着说，“试想，你如果仅仅倚仗着是我的门徒，就得到了比其他通灵师更高的地位与辈分，那些人必然会对你产生不满和嫉恨。”

    我听老人说下去，他道，“通灵师之间也会有冲突矛盾，不同派系同样会互相倾轧，争权夺利的残酷斗争时刻都在进行。”

    “更重要的是，我无法时常离开这个村庄，”无名老人真诚地对我说，“我被一份约定束缚在这里，是没办法一直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一旦那些竞争者想要加害你，我很可能难以出手阻止。”

    “我懂了，”我沮丧地点了点头，只好无奈接受现实。更令我气馁的是：要资历，现在才入行的我早已晚了十多年；要功绩，我尚且不会任何一种通灵术，哪可能出成绩。

    无名老人所言确是事实，在当通灵师这件事上，我既没资历也没功绩，不该奢望一步登天。

    这在其它工作岗位上，也是相同的。那些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工作了许多年的人。那些以自身本领做出过卓越贡献的人。他们最该优先获得晋升。

    假如某个没资历、没能力的家伙只因为与领导是亲戚关系，所以比其他人更早得到优渥的待遇和较高的职位。那么，在今后的工作上，和这家伙共事的同僚们会服从他、支持他、认可他、不给他难堪吗？

    卡修王国的不少领域都存在用人方面的任人唯亲，导致社会逐渐积累起了更多不公正、不公平的现象。

    无名老人不收我为徒，可以说是为了保护我，也可以说是为了通灵师团体的良性发展。

    “你也不必灰心，我对你会有安排的，”无名老人深谋远虑地告诉我，“我先让那个即将到这里来的人收你当侍徒。”

    我听无名老人说，侍徒虽然只是给通灵师做杂务，协助其展开行动的人，但他会吩咐那个人把通灵术的基础教给我。无名老人指导那个人时，我也可以旁听学习。

    “等你具备了一定的能力，和那个人一起干出了些许成绩之后，我再帮你找个正式的师父，让你成为真正的通灵门徒，”无名老人问我，“你愿意吗？”

    也就是要我从头做起，一步步踏踏实实地拼搏出一番新的业绩，这个我能接受。

    但想到要给那个爱迟到的臭家伙当侍徒，为其端茶送水，鞍前马后地服务，我又有些抵触情绪。

    只不过，还是能当通灵师来得重要，先忍一忍再说。我道，“我同意老先生的安排。”

    “嗯，”无名老人微微笑了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想要补上十数年落下的时光，不是容易的事，你会很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我明白了！”我下定决心，“就请先让我做那个人的侍徒吧！”

    “本小姐不赞同！”年轻女性的说话声忽然从我身后传来。正确而言，是来自旅店的门口。

    那语调凉凉的——不热情、靓靓的——很好听，音质澄澈。所以，我首先联想到的，不是冰，而是雪。若初冬的细雪也会讲话，发出的音色一定就是我此时听见的这一种。

    转身一瞧，我立即见到了一位漂亮的短发美人儿，大约二十岁左右，但她肯定比我年纪小。

    呃？那个姗姗来迟，让我等了好久的臭家伙，居然是个女孩子？都是无名老人和旅店老板不好，也不讲清楚。我哪里知道，他们说的那个人会是个这么美的女生呢？

    她刚走进旅店，左手插着腰，娉婷而立。她的整个站姿略微倾斜，重心并非均匀地分布在双脚，而是随意地落在一侧。她那曲线婀娜的曼妙身材因此尤为突显出来，令看到她的人很有赏心悦目之感。

    至少，那个贼眉鼠眼的小伙计瞧着她的倩影时，瞬际就陶醉了，好似魂灵都被吸走了一般。难怪他要翘首以盼，还容不得别人奚落了她，果然将她当做了神女下凡。

    “总算来了！快坐下休息一会儿，”旅店老板赶忙站起身，恭敬地上前迎接。

    “呀哈！老板你好！”那女孩微笑着朝旅店老板打招呼，态度很亲切。她一边说，一边迈开优美的步伐，仪态大方地走过来。

    她的每一步都很稳，轻盈地走出一条直线，身躯的玲珑线条则随之被赋予了动态的美感。

    “你好，快请坐，老先生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餐宴，”旅店老板愉快地招待那位通灵师小姐。

    “哦？小伙计也在啊！你好呀！”通灵师小姐也很友好地向那小伙计问好。

    “好……你好，”小伙计早已神魂颠倒，说起话来也变结巴了。

    旅店老板见发愣的小伙计杵在那儿，像根棒槌似的，这就厉声指示道，“还发呆！快下去端菜上来！”

    “是！是！”小伙计连忙应声，跑去厨房找花姥姥了。为美女通灵师办事，他欢天喜地，可积极了，丝毫没有为我服务时的那种怠慢愚钝。

    显而易见，如果无名老人是这座无名村庄的皇帝，那么此刻出现的这位通灵师小姐就是无名村庄的公主。

    但她不是像莉亚那样明艳的辰星公主，而是暗影公主，这从她身上的装束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