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坏消息

    第二十一章外传·绝境死斗

    第六回坏消息

    我们不停前行，加快速度赶路。蓝队已发现宝具魔人的行踪，并推测出对方进入地下世界的地点。如果找对路，沿途顺利的话，穿越“巴库兰托”洞窟，抵达邻国亚述王朝只需一天半不到的时间，说来也算便捷。

    我们这许多日子以来，一直在地下迷宫内搜索巡梭，并非以越境为目的，这才持续逗留了很久。此际，若再不快速奔袭，万一让宝具魔人溜掉，可就前功尽弃了。

    另外，我们研究了地图。发现宝具魔人选择的那一处入口似乎距离无名村庄很近。那个村庄是北部边境的传奇之地，不少逃犯、恶徒、狂人都躲进那里不出来，并因此得到庇护，逃避律法的制裁。

    南十字军和治安官都不管无名村庄，就连边境的各大赏金猎人工会竟然也有不成文的规定，不会去那里捕杀通缉犯赚赏金。一旦犯人逃入那村庄，别人只有等他自己出来，才能够对他加以处治，否则毫无办法。那村庄没有名字，地图上也没有标明，但我们都听过相关传闻。

    不知宝具魔人选择离无名村庄那么近的入口进到洞窟世界有何特殊用意？或许只是因为从那入口进去，很快就能踏上名为“死亡通道”的走私路线，可以更快逃向亚述王朝。

    这一日，正当我们即将赶赴那片可能成为战场的区域时，有一则坏消息被送到了红队这里。

    此次联合行动，红队、黄队与蓝队之间用越空翔龙作为传递信息、交换情报的信使。黄队的成员中有一名养龙的赏金猎人，驯养着这种个头和大雁差不多的龙形生物。

    越空翔龙属于小型翔龙。它有一张喙形尖嘴，里面长满钉子一样的利齿。这种小龙通体墨绿带蓝条纹，身上有少许绒毛。它的翼膜展开时很大，由一层很薄的皮肤组成，从延长的上肢第四指一直伸延到下肢的脚踝。颈项与前肘之间另有一对副翼薄膜。

    越空翔龙很擅长飞翔，野生状态下生活栖息在超大型巨兽的背上，捕食昆虫。驯化后的越空翔龙难以胜任远距长途送递信件的使命，但让它在某片区域内传送消息时却比信鸽来得灵敏、可靠，不易遭受掠食者猎杀。我们每队都分到两只越空翔龙，必要时通过它们彼此联络。

    那只携带着坏消息的越空翔龙是蓝队放飞过来的，其后肢上套着蓝色脚环。我们从挂在它胸前的金属圆筒里取出一卷纸。读过信纸上的内容后，我们不禁皱眉。

    原来，蓝队和宝具魔人交过手了。他们的伏击很成功，罪人伍卡德正如他们所料，出现在那个入口。但作战却以失败告终，蓝队伤亡惨重，损失了近三分之二的人员，已溃败。

    蓝队险些全军覆灭，剩余的成员重整队列后虽然跟着进入了洞窟迷宫，但失去了大部分战力，显然无法独立战胜魔人。他们希望与红队商议出接下来的对策。

    由蓝队送来的信上还明确指出，宝具魔人远比预料的更疯狂、更强大。伍卡德手下有一名黑衣女副官和一名亡灵法师相助，还有大批双瞳人魔与不死族供其驱使、为其作战。

    双瞳人魔是被罪人伍卡德以宝具的魔力异化而成的，他们还活着，拥有智能，实力胜过不死族，幸好数量不算多。魔人一路逃窜到边境，他所经过的地区常发生失踪案，那些下落不明的无辜民众恐怕都已成为了双瞳人魔。

    而那一宗又一宗诡秘可怕的盗尸案，则无疑是为了扩充不死族部队的规模。亡灵法师用外法秘术将尸体调制成尸兵，这些僵尸士兵有快速的自我修复能力或者身上具有结晶铠甲，不易被消灭。

    另外，亡灵法师必定携带着某种极为强力的法器，将控尸和转化集于一身。任何战死的人都会当即被其控制，尸体立刻就会不死族化，成为活尸投入战斗。

    击杀宝具魔人的作战异常危险，要务必小心。这是蓝队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给我们提出的忠告。

    “居然战败了，”另一个赏金猎人工会的领队看过信后咬了咬牙，毫不掩饰沮丧担忧之情，“蓝队是三支队伍里人数最多的一支，他们也没能阻止魔人，可见事态严峻。”

    “狂刀红莲花”琳赛不服输地说道，“蓝队虽然人多，但他们的人员来自不同的领区，还有不少自由赏金猎人，所以在协同作战的配合度上想必也最差。各自为战，甚至因争功而互相拖累，恐怕才是失败的原因所在。这种时候，我们更应以此为鉴，抛开个人得失，团结一致。”

    “话是没错，但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尽快与黄队汇合，以增加战斗力为优先，”又一个领队发言道。对于此人的提议，大部分人纷纷表示了赞同。于是下一步计划就变成了一边截击魔人，一边设法先和黄队会师。

    红队的队长赫古托总结道，“诸位！不必灰心！蓝队虽然溃败，但经此一败，我们也获得了不少与敌人相关的情报，初步知晓了对方的实力。更何况，宝具魔人行踪暴露。我们可以确定，他想走‘死亡通道’去往亚述王朝。我们如今的前进方向是对的。”

    莉亚最后向大家补充说明，“敌人队伍中有大量不死族，要将它们消灭，最有效率的方法是摧毁它们的脑部或将它们的头颅从脊髓上切离——即爆头或斩首。”

    “这是因为，不死族受邪异能量驱动，体内的魔力源头称为魔核，大部分位于大脑，也可能在胸膛，”美丽的女博物学者解释道，“优先破坏脑部，即便无法顷刻毁灭它们，却也能扰乱其感知系统，在它们没有接回头颅前削弱其能力。通常的不死族等级都不高，并不是非常可怕的敌人。”

    消灭不死族的方法，赏金猎人都心知肚明。说的容易，做起来可不简单。而且，一旦僵尸、骷髅上了一定的等级，爆头斩首就更没用了。因为魔核在不死族体内能转移，甚至是不止一个的。哪怕是低等不死族，只要聚集起一定的数量，战斗的难度也会变得很高。

    莉亚此时说这些，无非是要提醒大家，敌人不足为惧，想要提振士气。我见莉亚的鼓励收效不大，我不顾丢脸地大吼道，“我们必胜！”

    “对！我们必胜！”杜巴跟着呐喊。琳赛、赫古托、狄奇、瑞斯特、托瑞以及莉亚与柯迪也随即发出胜利的宣言。很快，红队的每个人都喊着必胜的口号，先前的失落灰心一扫而空。

    作战会议结束后，红队又再赶路，沿途居然真的发现了宝具魔人的行踪。洞窟隧道的路面上，有着凹陷深刻的车轮印，据推测应当是魔人的铁甲黑马车留下的痕迹。为数不少的脚印追随着那辆巨型马车，虚浮徘徊的凌乱足迹，显示出那是一支由不死族组成的部队。

    我们紧跟那些踪迹一路追赶，但是在半途上还是跟丢了。或许是宝具魔人察觉到有人追踪，所以让他手下的双瞳人魔湮灭了行迹。也有可能是敌人企图策划什么阴谋，想把我们引入圈套。

    红队决定，暂时扎营停歇。休息之际，正准备写信让越空翔龙去通知黄队，说明情况。又一条越空翔龙却带着第二则坏消息先到了我们的营地——那是黄队送来的。我们还以为黄队也收到了蓝队的信，想早一步和我们取得联络。

    但见黄队的那只越空翔龙伤痕累累，奄奄一息，还中了某种恐怖的剧毒。猛烈的毒素使它的身上布满化脓的肿疱。这些浓疱一旦破裂，流淌的毒脓就会将血rou溶解成一滩滩臭液，露出底下的龙骨。

    我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这翔龙究竟是在哪儿遇到了哪种状况，才会搞成这样。但大家却都明白，不能轻易去碰它，以免染上那奇毒。

    “赤星战线”的一名弩手射出一箭，杀死了那只受尽折磨的小翔龙，不忍见它活生生再被毒素一点点溶蚀分解。

    等翔龙的尸身彻底化为一副白骨后，狄奇找来一把已经不能用于作战的报废钝刀，将装有信件的圆筒从骸骨间挑了出来。残余的毒液沾上刀刃，竟还腐蚀起金属，发出“嘶、嘶”声响。

    赫古托戴上一副很厚的鹿皮手套，以防毒素侵害，这才旋开了密封圆筒的盖子，将信件倒在一片干净的岩石上。那信丝毫没被剧毒污染，纯洁得好似处女，正等着人们去阅读。可惜，信上记载的内容又令我们心头一凛，大为震惊——是彻底的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