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传奇圣都

    第二章霍克冒险团

    第三回传奇圣都

    夜幕下的冯罗城华灯初上，人们仍对充实而又愉快的每一天依依不舍。餐馆里摆满了丰盛的宴席，舞厅内响彻着喧嚣的音乐，酒吧中的客人络绎不绝。巴赫大道八十九号的红砖大屋，是艾勒里老先生的家宅。几位富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人聚集在那儿，此刻正见证龙族玉珠的奥秘展现他们的眼前。

    精灵伊夫·麦考莱继续默念着刚刚牢记的咒文，释放咒术的力量。开始时，年轻贤者还能应付。但使用这些古老咒语需要较强的法力，对施咒者是种严峻的考验。随着发生在玉珠上的神奇变化愈加明显，维系咒术所需的能量支出也越来越高。他不断提供着咒术能量，自身的法力因此流失得更快、消耗得更多。

    玉珠的创造者是伟大的龙族，他们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曾经且唯一拥有最强大精神力的种族。只有精灵中的顶尖施咒高手，才能够熟练运用古代龙族的咒术。想要掌握此类高级技巧，则必须经过天长日久的勤学苦练，并无什么秘籍或者捷径可供依靠。目前，伊夫只是获得中级职称认证的贤者，本领还远没有达到足够驾驭龙族咒语的级别。

    精灵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法力越发难以满足咒术的需要。然而，当伊夫·麦考莱看到那由光辉所组成的图谱时，不禁被其恢弘壮丽的气势所吸引。年轻的贤者为了要看清那美丽金色图像的全貌，咬咬牙努力坚持。

    玉珠周围，闪耀着光辉的金色图案愈来愈明亮，并拥有了长度、宽度和高度，展示出立体的绘卷。那是一幅广阔的地图，以形象生动的缩微方式标明了山脉、河流、城市，描绘的一切都极其细致精美。

    念完最后一个咒符，伊夫站立不稳。因为法力耗损过多，他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精灵贤者喘着气，倍感虚弱，甚至无力擦去满头的汗水。但他依旧不失满足地看着因咒术而产生的华丽奇景——那是由金色光辉所组成的微型立体世界。

    “哗！好美噢！”丽露难免喊出声来。这是她从所未见的、最为美丽的图像。少女的双眼被牢牢吸引过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金碧辉煌的光之地图上，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暴露行迹的事实。

    卡尔走近门边，猛得打开了门。

    两个同为十七岁的年轻人正痴迷地看着那片耀眼的景象。突然间门扉敞开，他俩失去依靠，纷纷跌倒在地，身子扑进屋内。女孩丽露压到男生安亚的身上，倒没摔痛。

    “好重喔，”弱少年摔在地上不算，还要被少女压在身下当垫子，于是不由叫苦。只不过，觉得很重的同时，也有柔软的触感传上来。对于后一种感慨，腼腆的男孩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很失礼耶！”丽露双颊微红，感觉好羞。

    瑞奇法师低下身，伸手示意扶她。

    丽露握住法师的手，站起身来，“谢谢啦！”

    “两个小鬼，竟然偷看。”卡尔双手叉在胸前，忍笑训道。

    “全是他啦！”少女指指刚爬起来的安亚，毫不犹豫地把责任都赖到无辜少年的头上“他说可以偷看的。”

    “哪有……”刚要辩解，安亚就被身旁的少女用隐蔽的手法重重在他手臂上一掐。看见少女“拜托帮忙”的求助眼神，少年当即心软，改口说，“对……对不起。”

    “算了，似乎也不像是什么危险的东西。”瑞奇宽容地饶恕。

    “就是！”丽露笑着说，“别那么小气嘛。”

    斯派克和卡尔无奈地交换一下眼神，默认了。

    “早说认真拜托就可以了，”安亚小声嘀咕，看那金色立体地图。

    耀眼的光之图像是以玉珠为圆心展开的，上面呈现着各种地形和建筑。在每个地点上都有大字标明称呼，地名下又有小字加以详细注解。两个场地之间有金色的线相连接，并注明方位和距离。所有地点都围绕着圆心，所有相连的线最后也都能通向正中间。

    而中央处——地图的中心——玉珠的位置上仡立着一座壮丽而宏伟的都市。就是看缩微映像，也能体会到这座中央之城的庞大雄奇，并且比其他地点的图像更加光辉闪耀，如纯洁的黄金。

    可惜，图上的文字全部和玉珠表面的一样，是用失传的古代文字写成，在场诸位没人看得懂。仔细观察着地图的六人，不仅被美丽图像吸引，更为了看出些端倪，各个目不转睛。

    瑞奇看着中央大城的古文字地名，感觉分外熟悉。那简短的几个字，作为语言文字已然失传，但作为符号应该是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的。简直呼之欲出，却因为太简单，往往一时又说不上来。

    “伊夫，你看，中央那城的名字很眼熟，”法师对贤者说。

    贤者没从坐椅里站起，只是将视线移过去，“确有熟悉之感。”

    丽露好奇地看向中央大城，好歹人家也是学白魔法的牧师。她回忆着历史学知识。咦？那不是不久前，她去旁听古代历史学讲座时，那位讲课教授说到过的吗？可她当时开小差不专心，在和朋友闲聊，评价着附近新开的甜品店。天啊！早知那么重要就认真听讲了。女孩努力回想。忽然！一个名字鲜明地从记忆中跳了出来。

    “圣亨利城！”少女激动地喊出声，受指着光之地图的圆心中央“银翼龙王亨利守护的龙族宝城！”

    “对啊！那是圣都的标记！”瑞奇·布斯藤恍然大悟，“错不了，迷失的城邦之一，圣亨利城。”

    卡尔吹声口哨，“看来，我真的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圣亨利城对于任何一个学过古代神话史的人都不会陌生。在龙族的鼎盛时期，物质界即万物众生所在的凡间由龙族统治。世界上各国各族的王，每年都会向万龙之王——龙族的皇帝朝拜一次，进献无数稀世奇珍。

    久而久之，龙族皇城的宝库就装不下难以计数的宝物了。龙族皇帝于是命令银翼龙王中的雅格奇·亨利召集世上最优秀的杰出工匠，建造一座适合陈列这些宝物的宏伟华丽的都市。经过不断修建，一座专门为了收藏世界珍宝而造的城邦仡立在了大地上。

    众生灵皆为这城市的美丽、奢华所折服倾倒。传说记载，即便在夜晚，圣亨利城也闪耀着各种宝物所发出的、彩虹般炫丽的光辉。

    到了兽人对龙族造反的战乱年代，参与建造此城的昔日奴隶——兽人酋长伊托拉克击败了银翼龙王亨利，占有了这座以银翼龙王命名的圣亨利城。被城中无数的珍奇异宝所深深诱惑，伊托拉克指使麾下的兽人大军到处掠夺财宝，并捉来矮人奴隶对圣亨利城进行扩建，令龙城烙下兽人的刻印，并使其规模又扩大了一倍有余。

    兽人时代因为兽人本身的野蛮无知而很快结束于魔族的降临。伊托拉克的后人们无法放弃这座盛满宝物的城邦，发生了内乱。他们中有个叫达坦的兽人遭魔君以此城为诱惑，堕入魔道，成为初代的巫妖王之一。魔兽战争中，达坦被兽人英雄亚博击败。但很快，圣亨利城却又落入了魔族的掌握之中，圣都的宝库里于是又增添了无数来自魔界的珍宝。

    龙族时代里，对于圣亨利城的记载还是比较连贯的，虽然由于年代久远而多少有些遗落的部分，但姑且能够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情况。魔兽百年战争时期，兽人的历史由各个兽人部落自己记述，缺乏统一的整理，许多还是口耳相传，所以极不完整，相同事件在不同部落的记载里可能是完全迥异或自相矛盾的，这为研究兽人历史带来了严重的困难。

    魔兽战争之后，魔族退回魔界，兽人为了拯救世界几乎付出了灭亡的代价。其他各大种族认为这是对兽人野蛮残暴的惩罚，不予同情，反而急于争夺空缺出来的世界霸主的地位，互相讨伐，拉开了乱世的大幕。

    作为昔日的世界之敌，魔族留存于世的大部分资料则在战乱中湮灭，为后世留下无数谜团。旷日持久的战火使得难以计数的宝贵文献从此失落于历史的洪流间，有关圣都的信息也就越发稀少。

    战争带来死亡，而死亡造就了那些拥有虚伪生命的恐怖怪物——不死族崛起了。亡灵邪术作为战争工具兴盛一时，邪恶能量肆虐世间。亡灵时代在人们不断膨胀的野心和持续不停的杀戮中悄然降临，各个种族这才意识到他们面临着相同的灭顶之灾，于是团结起来对抗亡灵引发的天灾，终于将世界从灭亡的边缘解救出来。

    世界各国各种族之间用条约构建起和平的框架，彼此牵制，互相结盟，勉强维持着微妙的力量平衡，迎来当世所谓的“契约时代”。

    在亡灵时代的腥风血雨里，有关于圣亨利城的记载不幸断绝了。人们再度想起那座圣都时，伟大的龙族宝城早就隐没在了久远的历史之中，成为了传奇。最后与此城相关的传言仅剩只字片语，说是彩虹般耀眼的圣亨利城突然消失于夜暗深处，从此再也没有被人见到过，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看！”丽露指向立体图像上的一处平原。那里有一座引人注目的高耸石塔，同样配有注字与连接线。“好像冯罗城郊外的天石塔。”

    “对啊！”卡尔兴致浓厚，“我们能去寻找圣亨利城。”

    “大家记住通往圣亨利城的路线和标志建筑，”斯派克也情绪高昂，“或许真的可以去探险！”

    “如果成为发现龙族宝城的人，我们将会永载史册，”卡尔赶忙全神贯注地凝视立体地图，找起通向中央城邦的捷径。

    当然，瑞奇、伊夫和两个少年人就更不例外了。

    圣都里宝物遍地！以此为动力，众人花了不大一会儿工夫，就选定了最便捷的路线，并努力让记忆像海棉般吸收途中的每个路标和记号，那是一条通往财宝、富贵、荣誉、地位的圣道。却不知有没有人想到路上定然布满致命棘荆。另外，拾到玉珠的那天晚上仍充满谜团。

    就在看得仔细入神时，光的绘卷却变得模糊、松散起来，很快如光沙金屑般散落消失了。房内又回复如常，只剩煤油灯轻晃着光亮。

    “嘿！怎么回事？”卡尔高声嚷道，“这么快就消失了？”

    伊夫回答道，“很遗憾，我法力不够，又没有使用原文原咒语发动玉珠，所以图像无法持续太久。”

    “那赶紧再念一次咒，”卡尔催道，“还没记熟路呢！”

    精灵摇头拒绝，“古咒语太消耗法力，我已经很累了，至少要休息到明天，才能够再念一次。”

    “真差劲，好不容易有这种好事，”卡尔不甘心，转眼看到了法师瑞奇，“那换你来！”

    法师摊摊手，“对不起，咒术和法术并非两种相同的技能。在法术学来讲，法术既是魔法，是来源于生命力量中的法力，通过对于法力的应用，使万物间的灵力转化成元素力量从而引发某个现象。咒术虽然也要消耗法力，却是通过语言、咒语的方式来改变万物之间的维系、规律和运作方式，从而引发某种状态。两者有点共通，但我是法师，并不会使用咒术。”

    卡尔听着瑞奇的法术学解释，额头上划过浅浅几条阴影。

    “这样吧！”斯派克出主意，“大家把记得的全部画下来，拼凑起来就成为一幅完整的地图了，随后再想办法找出图上那些地方现在的地名，过几天用玉珠核实一次，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寻宝地图。”

    “好主意！”卡尔立即找来纸和笔，“大家趁着还没忘记，赶快开始吧！”

    于是，看过金色立体缩微图像的六个人，开始着手将自己吸入记忆海绵中的那部分地图再努力挤出来，转移到纸上。这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