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智抓长生次仁

    王大勇和班加学正准备下楼，楼下传来咳嗽声。这是王六民在店外咳了五声。他这五声是告诉店里的无名，有五个日本人来了。无名立即上楼去告诉王大勇：“有五个日本人来了。”王大勇说：“不慌不忙，他不惹我们就算了，若惹我们就宰了他们。”无名就下楼去了。

    此时日本人就进来了，是封人美子的特务，带头的是小泽肥原。

    小泽肥原可是认得王大勇的，王大勇在十二里镇被封人美子抓住关在刘家大院就是小泽肥原在那里看管的。后来云真美子用蒙药蒙倒小泽肥原把王大勇放走了，封人美子就来追问小泽肥原。小泽肥原就把真相说了出来，封人美子就把云真美子以通敌罪抓捕了，现在还关在燕城监狱里关押日本人的牢房里，刘左右等人前晚去监狱侦探误以为是黎尘红的女子就是云真美子。小泽肥原由于没看管好王大勇失职，被云真美子降了一职，由小队长降为小组长了。小泽肥原为了挽回损失，就卖命地工作，要做出成绩把损失补回来，就带着他的小组没日没夜地侦探武功团和地下党的消息了，这下连书店都进来了。

    无名见日本人进来了也没有理会，只对温别庄喊：“店老板，上茶水。”温别庄就提着一壶茶走过来。他见日本人来了可要理会了，忙对日本人点头哈腰说：“太君好，太君好。”

    小泽肥原也没有理会温别庄，只是拿鹰隼眼往店里四处乱看。看到了无名用枪抵住了，问：“干什么的？”无名本可以一伸手就下了他的枪，但他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王大勇说不定还要在这里有大谋呢。

    无名忙举起手，连说：“太君太君，我投降，我投降！”

    温别庄可吓坏了，茶壶都提高了准备要砸小泽肥原了。但他不知无名这些人的底细，加上日本人的人多，就没有冒然动手，只快速说：“太君太君，他是良民，他是良民，是我的生意上的大大的良民。”

    小泽肥原见无名身上又没有武器，又听温别庄说他是大大的良民，就放下了枪，说：“滚出去，滚出去！”小泽肥原要搜查这店里，他不想让更多的人在这店里碍事。小泽肥原已经嗅出燕城收藏会里有反日分子，加上这几天大量人质被救走，他怀疑地下党是救人的罪魁祸手，就到各书店字画店古玩店来大肆侦查了。

    无名听到小泽肥原叫他滚出去，就大声说：“是，是，滚出去，滚出去！”他的大声是在通知楼上的王大勇和班加学听到，一同离开这里不惹这伙日本鬼子算了。

    王大勇还要在明天在这儿抓捕长生次仁，也不想把这地方搞出动情，听到无名的喊话就招呼班加学下楼来了。刚落地，小泽肥原又把枪口对准了他们。温别庄连说：“太君，太君，他们都是我的贵客啊，在楼上洽谈生意呢！”

    小泽肥原对他们倒有点怀疑，见他们穿着一般市民的衣服，也不像个有钱的文化人，厉声问：“干什么的？”

    王大勇此时正在咳嗽，用手捂着嘴。因为王大勇在楼梯上就认出了此人是小泽肥原，在十二里镇的刘家大院几次到关他的房门口来呵斥过他，他对他的容貌根深蒂固。

    班加学见王大勇捂着嘴咳嗽，自己就回答小泽肥原，说：“我和这位克先生在楼上谈三百年前的克公图，我要买这位克先生的克公图，克先生要卖给我他的克公图，我出克先生五百大洋，克先生要我五万大洋，你看这差距这么大啊贼大，又怎么谈得拢来呢，我的口水都谈干了，克先生谈着谈着就谈出咳嗽来了，我估计他的肺病又犯了，就陪他下楼来要回家了。”班加学一连说了这么长，也不知他哪来的这么多胡编乱诌。

    小泽肥原可不愿听了，心想，这个人这么多话，难怪他的口水都谈干了。但班加学的最后那句话就不让他心想了，他立即采取行动了，他害怕传染肺病，立即后退着说：“滚，滚，滚远些！”

    王大勇和班加学听到小泽肥原叫他们滚，立即就快步滚出门去了。无名在门口等着，随同王大勇和班加学出门去了。门外的王六民也跟着走了。

    小泽肥原就在店里查看。他查看了店里的所有地方，又盘问了温别庄所有的问题，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就带着他的队员回到特务队去了。封人美子问他今天的收获怎样，他回答是一无所获。

    但是这天晚上小泽肥原就有所获了。他躺在床上夜不能寐，回想着今天在长生字画店看到的所有的人。他想着想着就想出道道来了，他觉得这几个人都气度不凡。做字画生意的人气度不凡是常事，但他总觉得这几个人气度中有武功。中国人有武功是常事，但他总觉得这几个人是抗日武功团的人。自从东川正匈将军前不久在大岭山围剿抗日武功团反被武功团反围剿损失惨重以后，东川正匈就命令所有的特务情报机关地毯式侦查抗日武功团的情况，现在日本人已经把抗日武功团的情况弄清楚了。

    小泽肥原作为燕城特务机关的一组，也全面参加了侦查抗日武功团的行动。山里的抗日武功团被查清楚了，他们就把行动转到城里来。燕城里的皇军累累遭到暗杀并且人质被救走，说明抗日武功团在城里有很大的势力了有很多的同伙，驴田大作就命令封人美子秘密侦查城里的各个角落。小泽肥原这一组就负责文化领域里的抗日武功团和地下党的侦查。

    小泽肥原昨天已经查了好几个书店和字画店了，今天下午一到长生字画店就碰到了王大勇他们。小泽肥原当时没怀疑王大勇他们，就把他们放走了。现在怀疑了也迟了，小泽肥原恨自己没把他们抓回来拷打，打死了也是个中国人，错死了也不用负责任。小泽肥原后悔迟了，后悔中那几个人一直在他脑海里晃。晃着晃着他就晃出天大的收获来了，那个咳嗽的人是假装咳嗽的。他凝神想着这个人是谁？突然觉得在哪里见过，突然就想出是在十二里镇刘家大院见过，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大勇。

    小泽肥原肠子都悔出来了，他如果抓住了王大勇，他的职务就得要连升三级了。小泽肥原立即起床来作补救计划，如此如此地布置要再捉拿王大勇。

    王大勇一回到洪福宛就安排第二天的行动。白天，继续跟踪长生次仁，如果能跟踪到黎尘红的消息，那是再好不过。如果白天跟踪不到黎尘红的消息，那就在晚上在长生字画店抓捕长生次仁，逼他从嘴里说出黎尘红的下落来。至于能不能够逼出，那就不在今天考虑了。

    王大勇不能再花时间来跟踪长生次仁了，黎尘红一家被抓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天晓得哪一天鬼子会不会对黎尘红一家下毒手。黎尘红是抗日名将黄尚武师长的妻子，又是王团长的初恋情人，还是王团长多年生死与共的战友，更是党的优秀儿女，现在还是党争取黄尚武一师人的绝佳人选。王大勇知道营救黎尘红一家的重要性，他不能把这么重要的工作拖得旷日持久了。久则生变，万一黎尘红一家遇到不测，他怎么向王团长交待啊，怎么对得起抗日名将黄尚武啊，怎么对得起党啊？

    王大勇对大家说：“明晚抓捕长生次仁还是有一定困难，大家说说看法吧。”

    李洪高说：“我看抓捕长生次仁不困难，我们多派些人去，一拥而上把长生次仁抓了，捆了，用个麻袋装了，扛回来就是了。”李洪高的话让刘左右、王六生和夏侯无敌为之一笑。

    李洪高见笑，说：“笑什么，难道这样不行吗？”夏侯无敌说：“行，行，我也同意你这个办法。”龙时汉说：“这个办法虽行，但在路上可能不安全，鬼子最近特别加强了街道的巡逻，又特别增设了便衣暗哨，万一被鬼子发现，可能前功尽弃，我们扛着个大活人，可能打不过鬼子跑不过鬼子啊。”龙时汉的话让大家有了狐疑了。

    是啊，从长生字画店到洪福宛有半个城市要走呢，沿途鬼子的岗哨有几十道，还有几十个巡逻队，更不知道有多少便衣鬼子汉jian特务呢？大家一下子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魏cao刀说：“那我们就在长生字画店审讯长生次仁，只要他说出黎尘红的下落就把他杀了，这就省事多了。”李铜钢和林敬山立即赞成。

    但是王大勇不赞成。他说：“我不赞成把长生次仁杀了，一是他已经说出了我们要的情报了，就不该杀他了，二是万一他说的情报是假情报，杀了他我们就得不到真情报了。”王大勇的话也让大家赞成。

    岳振云说：“那我倒有一个好办法，就是把长生次仁用蒙汗药蒙倒，再用黄包车把他拉回来，如果碰到盘查，就说长生次仁大病了要送去医院急珍，长生次仁又是鬼子还是鬼子的上司，沿途的鬼子只怕急着放行了。”岳振云的办法立即让大家拍手称好。

    李洪高说：“那哪里去找蒙汗药呢？”盖蒙起说：“这个就不用你cao心了，岳振云家是制药世家，岳振云也是制药大师呢，什么样的白药黑药良药毒药真药假药迷魂药蒙汗药治好人的药治死人的药没有啊？”他的话把大家说得笑起来。

    岳振云说：“治好人的药治死人的药还真是没有，就是带了些蒙汗药在身上，一口茶就可以把人蒙倒了。”王大勇说：“好，就这么办。”

    当下还细细地研究确定了行动路线和可能碰到的意外情况，一一都作了事先的预案。

    第二天白天，王大勇的人还继续跟踪长生次仁。不过也没有跟踪到有关黎尘红的消息。长生次仁除了到过黄家院，还到过特务队和侦稽队，也去过无音寺。无名和班加学还有王六民、王六生立即对无音寺及其周围展开过地毯式侦探，也没有发现与黎尘红有关的任何信息。

    无名怀疑说：“长生次仁到无音寺来干什么，这里的人质都救走了，难道他还来调查又有什么意义？”班加学说：“也许他想侦破救人质的人，就来这里察看了。”无名说：“也许是。”班加学说：“那他又到黄家院去干什么呢？”无名说：“这当然也是去侦查救人者的线索了。”班加学说：“也许是，也许不是，我看他最大的可能是看中黄老家的画了，想找出来发一笔洋财。”无名说：“是是是。”

    无名和班加学把长生次仁的行动报告了王大勇。王大勇说：“管他去干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抓他了。”

    晚上六点，王大勇的各路人马就到了长生字画店及其附近。王大勇和岳振云、盖蒙起、易怀古已早一点来到了长生字画店，向温别庄说明了自己是抗日武功团的，要在这里抓捕长生次仁，要他配合。

    温别庄一听就乐意，其实他在昨天就猜想到他们是抗日武功团的了。温别庄也早就想参加抗日武功团了，只是没人引见没能如愿。今日见到抗日武功团的人了不知有多高兴，当即就表示愿意大力配合。

    岳振云掏出一个小纸包对温别庄说：“这是蒙汗药，你把它放在长生次仁的茶杯里。”温别庄说：“好。”接过了小纸包放入口袋里。

    接着，魏cao刀、夏侯无敌、菜司笼也到了，他们的任务就是准备解决掉长生次仁带来的三个同伴。长生次仁出行一般带三个同伴，昨天和今天都是这样。当然就算长生次仁临时多带来三个，魏cao刀、夏侯无敌和菜司笼也对付得了。温别庄把他们三个安排在伙计的位置。

    王大勇和岳振云、盖蒙起、易怀古则躲在楼上的暗房里，万一长生次仁不喝茶，他们就把长生次仁用武力抓起来。王大勇也想到了，抓了他以后点他的晕xue，也可让他晕一阵子用黄包车拉回去。不过晕xue有点不保险，万一遇上武功高的人自行解了xue或者身体素质好的人自行通了xue，可能带来麻烦。

    晚七点，长生次仁按时来了。他还是很准时，没有早来一分钟没有迟到一分钟。温别庄忙招呼长生次仁楼上坐。长生次仁问：“那位先生来了吗？”温别庄说：“还没有来。”长生次仁说：“不会不守信用不来吧？”

    “谁不守信用？”一个声音从后传来，随着声音，班加学就怀揣一幅画进屋来了。温别庄把长生次仁和班加学让到楼上，立即就斟茶侍候。两杯茶热气腾腾，冒着茶气。

    班加学端起茶杯，说：“请喝茶。”长生次仁说：“喝茶别先忙，先看看你的画。”班加学立即说：“看画别忙，先谈价钱。”长生次仁说：“那你要多少钱呢？”班加学伸出五个手指。

    长生次仁说：“五百银元？”班加学摇摇头。长生次仁说：“五千银元？”班加学还是摇摇头。长生次仁说：“五万银元？”班加学还是摇头。长生次仁说：“难道你要五十万银元？”班加学说：“非也，我要五百万银元。”长生次仁一听就傻眼了。

    长生次仁一傻眼，就端起茶来喝了，他想用喝茶的功夫来定定心定定神想想对策。但是他想不出对策来了，茶里的蒙汗药立即就把他蒙倒了。

    与此同时，楼下的魏cao刀、夏侯无敌、菜司笼也把长生次仁带来的三个同伴制服了。魏cao刀说：“留他们干什么，剥下他们的衣服把他们杀了。”他自己则迅速剥下被他制服的那个鬼子的衣服，一刀剌进了那个鬼子的胸膛。夏侯无敌和菜司笼也如法炮制。龙时汉和叶万能则从外面冲进来穿上鬼子的衣服，班加学也从楼上冲下来穿上鬼子的衣服。他们三人都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就扮作长生次仁的同伴。

    岳振云也把长生次仁背下楼来了。王大勇和盖蒙起、易怀古在后面跟着。温别庄也跟在后面。到了楼下，龙时汉、班加学和叶万能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行人把长生次仁护送到门外的黄包车上。

    拉黄包车的是无名和李铜钢。他们见事已妥贴，拉起黄包车来就要走。

    可是这时却发生了大意外，有五个人五条枪把他们包围了。

    这些人是小泽肥原的特务组。小泽肥原自从昨晚在回想中认出了王大勇之后，心想这些人还会再来，就把他的特务组全部布置在长生店附近监视。果然在刚才看到王大勇进了长生店，就带着特务组过来了。恰巧王大勇已经出来，他们就把王大勇他们包围了。

    这是王大勇万万没有想到的。小泽肥原笑着说：“王铁匠，上次云真美子把你放了，这次我看谁来放你？”王大勇装笑着说：“还是云真美子来放我。”王大勇的这句话声音很大，他是想用大声让在周围警戒的刘左右那一班听到他有危险。

    刘左右那一班的战士们就在旁边，他们已经看到了王大勇他们被包围，正向这边包围过来了。

    小泽肥原一听王大勇说还是云真美子来放他，放声大笑起来，说：“别做梦了，云真美子自身难保了，不久就要枪毙了。”这句话让王大勇吃了一大惊。

    王大勇问：“云真美子怎么了？”王大勇是想用说话来争取时间。

    小泽肥原说：“云真美子背叛日本，在南洋杀了两个日本兵，又放火烧了慰安院，罪该万死，前两月又把我药倒，把你放了，罪加一等，已判了死刑了。”

    王大勇说：“那你杀了多少中国人，中国人也该判你死刑了。”

    小泽肥原哈哈大笑。就在这笑声中，他的人头落地了。刘左右从背后一刀就割了他的脖子。其他五个日本特务，也被李洪高、刘必开、刘合流、张少友、张富岭割了脖子。

    王大勇踢了小泽肥原一脚，说：“死有余辜！”立即就招呼大家相互掩护回洪福宛去了。

    路上还算顺利。由于计划周密，加上有长生次仁和他的特高课人员的证件，又加上龙时汉、班加学和叶万能的流利日语，多次盘查都顺利地通过了。也有几次惊险，但都化险为夷。温别庄把字画店已交给伙计管了，他随王大勇来参加武功团了。王大勇一回到洪福宛，立即叫岳振云用解药解醒了长生次仁，接着对长生次仁进行快速审讯。

    长生次仁一醒来，见到这么多的陌生人，就知道自己被抓了，他跳起来就要反抗。李洪高当胸给他一掌，把他打倒在地，说：“不知死活的东西，叫你尝尝苦头！”但是长生次仁不怕苦，他站起来就向班加学发动进攻。无名抢过来又给了他一掌，把他打倒在地，说：“你有本领就使出来吧，你看我们这儿的人谁怕你？”长生次仁爬起来又向李洪高袭来，李洪高接了他一掌，把他震退到王大勇的身边。长生次仁又挥拳向王大勇打来，王大勇接了一拳，说：“我就接你一拳，也不用全力，让你消消气。”

    长生次仁的气就消了，因为他觉得他的武功确实和这些人差远了。长生次仁说：“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把我抓来干什么？”王大勇说：“我们也不想杀你，也不想剐你，只是要你说出黎尘红一家的下落。”

    长生次仁一听倒大笑了，说：“原来如此，只怕要你们失望了。”王大勇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说出来吧，我们就不会难为你。”长生次仁说：“你把日本人看成什么人了，日本武士宁死也不会出卖国家利益。”

    魏cao刀说：“那你就去死。”掏出刀来就剌向长生次仁的胸膛。他这一刀当然是吓唬长生次仁的，并没有剌进rou里去，只剌破了一层皮。

    长生次仁就闭眼等死。当他发现自己没死时，就大吼：“你们杀死我吧，要命有一条，要情报没有门！”他一头撞向墙头。王大勇拉之不及，头已被撞破了，人也昏了过去。

    王大勇和龙时汉等人商量，对于长生次仁这样的死硬分子，他们也没有办法让他开口。龙时汉说：“把他送回马甸子吧，那里有反战同盟，让日本人来做他的工作，兴许他会说出来。”王大勇觉得龙时汉的这个主意很好，把长生次仁送回马甸子，说不定王团长就有办法让他开口。

    于是，王大勇就派了王六民、王六生、王开元、张富岭、张贯才五人连夜把长生次仁送回马甸子。温别庄随行去马甸子参加抗日武功团。王六民等人当夜就到了衡马村，向交通员卢恒轩要了七匹马，把长生次仁绑在马背上，当夜快马奔马甸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