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同见解
凤翔市第一医院血液科，吴子彤依然在试图劝说爷爷回家：“听玄清堂林天天介绍，那个林辰刚刚接触中医半年时间，他怎么可能学会诊脉？所以，他诊断您的淋巴系统癌变，纯粹是胡说八道加巧合！” 吴华清摇摇头：“你这话有失偏颇，我有老寒腿，腰肌劳损等毛病，他不是也诊断出来了？” “还是巧合啊！”吴子彤说道：“腿部风湿，腰肌劳损等本来就是老年人常见病症，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有！” “既然来医院了，难道不检查就回家吗？”吴华清神情不悦。 吴子彤只好无可奈何的说道：“现在时间是上午九点钟，而淋巴系统的检查又特别麻烦，包括肝肾功能、血尿常规、淋巴造影等，全部做完至少五个小时，连午饭也耽误了。而且万一医院里有人认出来您，在微博微信上随便一发布，惊动媒体记者，随即我爸妈，叔叔们都会一窝蜂的赶来，到时候事情就闹大了。” 吴华清说道：“退休都十几年了，谁还记得我这个老头？” 吴子彤也无可奈何，只好胆战心惊的陪着老爷子楼上楼下的来回跑，把各种检查都做了一遍，好在并没有人认出老爷子。 一方面是因为老爷子一辈子在军队任职，和平年代，将军的影响力远远小于同级别的国家领导人；另一方面医院里的人都心事重重，不是看病的，就是陪同看病的，大家都神情沉重，基本都达到了心不外物神不外驰的境界。 各项检查的结果陆续出来，细胞切片正常，血液检查白细胞稍高，但是还在正常的范围，X光检查显示身体内并无癌症病灶。 结论是一切正常。 吴华清拿着检查结果满脸疑惑的问医生：“怎么会一切正常呢，这不可能啊！” 医生满脸严肃：“没有病你还不高兴了？……严格说来，并不是一切正常，血液里嗜酸性粒细胞稍微增多，免疫方面也有点异常，但综合考虑您现在的八十二岁的高龄，这些异常也在正常范围之内。” 中医的话听起来虽然玄幻，但起码能听懂，但是西医满嘴的专用名词，给人的感觉只是高深莫测，吴子彤愣了一会儿才疑惑的问道：“您的话是指，如果老爷子年龄小一点，检查的结论就不是一切正常了？” 医生点头：“可以这样理解！” “但我还是不理解啊！”吴子彤说道。 医生眼神都是鄙视：“我的意思是说，老爷子年龄很大了，淋巴系统的异变速度跟不上器官老化的速度！” 吴子彤还要说什么，医生挥挥手：“直白的说吧，等老爷子患其他病不在人世了，淋巴系统的癌变也许才刚刚开始！” “你才不在人世了呢！”吴子彤大怒，一掌拍在医生的办公桌上：“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医生跳起来：“哎，这位女士，你要干什么？我说话哪里错了，不过是假设而已……” 吴子彤一脚踢在医生的办公桌上，怒道：“你说话没错，说的都不是人话！” “你要是这样，我就叫保安了啊！”医生惊叫。 在吴华清和其他病人的劝解下，吴子彤才愤愤不平的搀扶着爷爷除了医院大门，随便吃了些饭，又直接驱车前往振阳路的玄清堂。 …… 两个小时之前，林辰骑着摩托车带着穿着极为清爽的林青青非常招摇的从学校回到了玄清堂。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玄清堂里一片安静，林天天带着大部分营业员初期吃午饭，值班医生依然是林萱馨。 林萱馨是林家很远房的分支了，如果按照辈分算，应该叫林轩童的一声堂哥，也就是说林青青应该叫林萱馨为姑姑。 但林萱馨从来没有喊过林轩童哥哥，所以，林青青也从来没有叫过林萱馨姑姑。 只是今天林青青高兴，从摩托车上蹦下来，进入大堂就喊道：“姑姑，姑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入选了凤舞奇迹热舞团，而且在选拔赛中还得了第一名呢！” 林萱馨抬起头，撩了一下垂在鬓角的头发，神色淡淡的说道：“那恭喜了……快点上楼吃饭吧！” 林青青抓住林萱馨的胳膊：“姑姑，我得了第一名啊！难道你不应该表现得高兴些吗？” 林萱馨裂了一下嘴：“我很高兴……” “真没意思……”林青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又抓住一个营业员说道：“雪玲，我是第一名啊，你想到了没有？” 荷雪玲轻轻笑着：“很了不起，恭喜了！” 虽然得到了赞扬，但是林青青觉得力度不够，转眼瞥到林轩童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又兴奋的喊道：“爸，我在舞蹈选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 林轩童满脸怒容，瞥了一眼林青青就吼道：“赶紧回屋子把你的衣服换了，穿得像个妖精似的……林辰呢，他去哪儿了？” 林青青犹如被一桶冷水浇到了头上，半晌才跺脚说道：“爸，得第一名很不容易的，你们都应该为我感到自豪啊！” 林轩童哼道：“你这样子竟然得了第一名，那可想而知，你们学校组建的热舞团水平该有多差？” 林青青怒道：“老爸，你怎么说话的？哪里差了，一点都不差！” “不差你能选上？”林轩童懒得同林青青理论：“你赶紧滚上来吃饭，同时让林辰到我办公室报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绝对立刻把林辰开除！” 半个小时之后，林辰啃着半个火烧上楼进入林轩童办公室。 老板的火气很大，平时娇蛮无比的林青青只是冷冷的绷着脸，狠狠的看着父亲，却不敢顶嘴。而平时嬉皮笑脸的林辰也恭敬的站在林轩童面前。 “啪”一本书扔在林辰的面前，林轩童怒气冲冲的说道：“这是林家祖传的《诊脉心经》，连林萱馨我都没有让她看过，看在青青的面子上，我专门给你抄录了一份。但是半年了，你手里的这本书连个折痕也没有，干干净净像是娃娃的脸，你太辜负我的期望了！” 林辰很想说，这本《心经》自己真的不需要，但根本来不及辩解，林轩童又说道：“医者父母心，进了我们玄清堂的大门的患者，不管他们是谁，我们都要以最大的善心，最深重的慈爱，最大的努力，来辩证施治，让病人恢复健康，而不是以利益最大化为原则，坑蒙拐骗，图谋病人的钱财。如果我们这样做，玄清堂没落就在明天。” 作为一个资深老中医，林轩童当然不认为林辰能够靠诊脉判断出病人罹患淋巴癌，他认同了林天天的说法，林辰根本就是用恶性疾病吓唬患者，以便卖出价格高昂的药材。 这是当今不仅仅中药界，也是医疗机构普遍存在的问题，不把病情说得严重些，患者干嘛要心甘情愿的掏钱呢？ 但玄清堂不行，玄清堂是百年老店，对自己的名誉爱惜的很。 林辰想要辩解：其实那个吴华清淋巴癌真的已经开始发展了，但是林轩童根本不给林辰机会，继续沉痛的说道：“作为林家的长子，我毕生精力都用在了推动玄清堂的发展上，在中医日渐式微的今天，我硬是将将分堂开遍了全省！你们两个知道我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吗？我不希望我的这份心血和努力失传，所以想要把玄清堂传给青青，青青的体质我也不奢望她能学习中医，每天高兴就好……但是林辰，你应该认真学习，以便将来好好的辅佐青青。所以，把你的玩心收起来吧，不要每天无所事事，把我交给你的书好好读一读，行不行？” 这语重心长的，林辰就是不耐烦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好低着头表态：“我以后一定努力学习！” 林青青却一点也不为所动，扭头说道：“这破玄清堂有什么好的？谁想要就给谁得了，我根本不想当医生！” “气死我了！”林轩童怒目圆睁：“你不接手玄清堂，能干什么？” 林青青说道：“我的先心病不妨事了，今天还跳舞得了第一名呢！” 林辰也说道：“青青的病好了……” “好个毛……”林轩童觉得自己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又不敢继续吼叫自己那娇弱的女儿，转身对着林辰吼道：“闭上你的嘴……以后每隔两天时间，我就考察你功课，先把这本《心经》背熟！” 这时候，楼下林萱馨喊道：“堂主，吴老爷子又来了，点名要找林辰！” 林辰也急切的想要远离暴怒的林堂主：“老板，我下去看看！” “你在屋里待着！”林轩童威严的说道：“我把吴老爷子劝走……即便他就是患了淋巴癌，也不是中药能治好的，还是建议人家去医院里确诊，确诊之后化疗吧！” 林辰没有争辩，默默的把地上的《诊脉心经》拿了起来。 吴华清的淋巴癌的确开始发展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林辰因为修补林青青的心脏缺陷，已经将精神世界里的神念消耗的干干净净，虽然经过了两个小时已经恢复了些，但是不确定神医宝匣能不能开出药方来。 而这次吴华清返身回来，肯定是要治疗方法的，所以林辰避一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