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风波后的宴会
喝过一巡茶，张浩然和薛仁贵连忙告退，这次李默没有阻拦，笑着送两人出了门，态度好的不似亲王，倒像酒楼的店家。 离开了金陵府，张浩然和薛仁贵结伴走在街上，想到刚刚李默的拉拢，两个人的心思便难以平静。突然，薛仁贵道：“老四，你这天下，会是谁的？” 张浩然闻言，忙四处瞧瞧，发现没有偷听，才一耸肩，道：“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现在的天下是陛下的。” 薛仁贵道：“是啊，不过陛下年纪摆在那，六十有八，是整个大夏国建国以来在位最长的一位君主。不过陛下身体欠佳，你别看他龙精虎胆，其实却身染恶疾，每日药不离口，我听宫里太监们，几位太医轮值于内廷当中，不敢远离陛下一步，生怕一时不慎，酿成大祸。即便如此，自太子早逝以来，陛下还一直未立太子，只字未提，久久拖下去。六位王爷外加嫡长孙，不好啊。” 张浩然笑着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管他皇帝是谁，咱们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份内事就行啦。二哥，听弟弟一句话，不要加入任何夺位的阵营。成王败寇，输的人难免一死，至于胜的，狡兔死走狗烹，不如做个旁观者。”这儿，张浩然想到了刚刚在孙府里自己还幻想着能参加夺位战，现在却又在提醒薛仁贵身居事外，真是搞笑。 摇了摇头，张浩然顿了顿，又道：“尽量吧，以后的事情，很多由不得我们。” 薛仁贵呵呵一笑，回应道：“不管这些了，将来的事，将来，走老四，咱们喝一杯去。对了忘问你了，一旦你恢复功名，有何打算？留在京城吗？” “这儿？”张浩然念叨一句，果断一摇头，掷地有声，道：“宁**头，不为凤尾，等我将来成了凤首，再来这儿搅一搅京城的风云！” 薛仁贵一愣，没好气地道：“你以为现在搅的不够厉害吗？” “…”张浩然嘿嘿一笑。 …… 喝过酒，张浩然和薛仁贵分开了，便找了一家客栈，然后亲自去趟刑部。刑部侍郎亲自接见了张浩然，让他在客栈内好好等候，敬候佳音，不用留在刑部，而且不少考生已经陆陆续续放出去。 刚巧，张浩然离开刑部时，见到了郭风烈。 看到张浩然后，郭风烈很高兴，忙跑过来，询问张浩然有没有事。这些天被关在刑部内，他整日提心吊胆，虽然自己没作弊，但万一因为舞弊案而取消了科举功名，那就功亏一篑了。 “子敬，你也出来了，幸好幸好。我还真怕你被他们刁难呢。”郭风烈道。 张浩然一愣，问道：“为什么要刁难我？因为我是第一名吗？” 郭风烈笑道：“你以前诗词不行，是你的薄弱地方，这次会考却大亮眼，三首诗各有春秋，胜其他人何止一筹。我怕刑部会拿这件事刁难你，把你当成买题的人。” 很显然，郭风烈并不知道张浩然文战突厥使节的事情，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一直被关在刑部衙门里呢。 张浩然呵呵一笑，随口道：“没有的事，你多虑了。对了风烈，你去哪儿？我找了一间客栈，就在朱雀街东面，一起吧。” 不过郭风烈却摇了摇头，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张浩然也跟着望去，只见诸葛空就站在那儿，正在打量他俩，看到张浩然的目光，诸葛空厌恶地一瞪眼，忙把头撇了过去。 “我打算跟诸葛公子回府，子敬，我知道你有傲气，但人在社会，不得不低头，没有靠山，很难有所成就，你不依靠名门望族，就算中了状元，也只是一个翰林修撰，七品的官员，出头之日遥不可及。为了生存，就得放下尊严。所以，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我跟诸葛公子好好，一定成。”郭风烈苦口婆心地劝。 张浩然摇了摇头，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郭风烈的肩膀，笑着道：“风烈，先前因为一些误会，咱俩有了嫌隙，现在听你这番话，我还把你当成好朋友，谢谢你的心意。不过人各有志，我看不惯诸葛空鼻子朝上的傲慢，所以我不去，更何况，我就算投靠门户，也不找他啊，他爷爷只是礼部尚书，三品命官，不行不行。” 郭风烈呆了呆，随即叹了一声气，心中以为张浩然死要面子，便没有再劝，而是：“好，那有事你来找我！” “你若忍受不了诸葛空那个混蛋，便离开，我给你介绍门路。”张浩然道。 郭风烈了头，随即一抱拳，和张浩然分开，然后走到诸葛空身边，两人上了马车离开。 张浩然又孜然一身了，他晃着脑袋，哼着曲朝客栈走去，路上，不时回荡着他的喝声：“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 四日后。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一同参见皇帝李勋奇，将科举舞弊案始末陈述清楚。李勋奇详细听取了案件的调查，随后用毛笔一勾折子，同意了门下省和尚书省的处理意见，然后交给尚书省查办，并下旨，恢复未涉案考生的功名，并让吏部忙碌起来，查出空缺公职，安排上岗。 当日，案件调查结果便张贴出去，旨意也下达，所有中榜的考生都喜得泪流满面，感觉从地狱走了一遭。 激动之余，无数考生涌上街头告示栏处，看一看到底是谁参与了科举舞弊案。 张浩然也在其中。 通过张贴的告示，张浩然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礼部侍郎周广义是冤枉，这位年迈的士大夫并没有泄露考题，而是礼部郎中王三才和员外郎周大福勾结，趁周广义方便之时盗取考试卷宗。这两人专门负责科举考试的各项事宜，是除了周广义之外最有机会接触到考试卷宗的官员，他两人之所以监守自盗，就是为了自家儿子，哦，他俩的儿子就王北斗和周泽。 王三才和周大福看到自家儿郎不成器，此次科举别入前二十，就是中榜都是困难，两人一合计，准备铤而走险，盗取考试卷宗。两人寻思着，偷的试卷又不为了卖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保密的好，根本就没人发现，所以两人果断下手。 拿到了试题，王三才找心腹将试题抄录下来，吩咐他去找有名的才子解答，可能因为高兴，吩咐的不详细，这个心腹竟然找了参加科举的两个考生。 拿到了满意题目，王三才命王北斗和周泽详细背熟，考试时直接默写出来即可。 就在考试的前一晚，王三才突然得知了心腹所找答题的人，竟然是要参加考试的考生，他顿时大急，冥思苦想怕事情败露，最后一动歪脑筋，当晚便找人去陷害，在那两人的箱子夹层内偷放了资料。 就这样，那两个考生被搜出了夹带资料，取消了考试资格，而且被关了起来。 因为时间匆忙，王三才根本没有机会再找人重新做题，只能任由王北斗和周泽打出了早早背熟的题目。 到了后来，名次定下，风声不紧的时候，王三才又找人重新写了一份满意答案，并让王北斗和周泽抄一遍后，最后让周大福换掉了已经被弥封和抄录的试卷。 王三才认为暗度陈仓移花接木便可万无一失，可惜周泽匆忙，不慎碰到了张浩然，连祖传的白玉玉佩也暴露出来。就是因为这个玉佩，才查出了王三才和周大福，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清真凶呢！ 告示上还写，王三才和周大福二人监守之盗知法犯法，被发配三千里至边疆做苦役，王北斗和周泽取消功名，入狱三年后一生不得入京。至于两家的其他人，倒是没有受到牵连。 要提的是，礼部侍郎周广义经历此事卧床不起，他已经七十多岁，遭了这次劫难，时日已经不多。 而在这时，所有考生又收到了一个消息，红鸾公主将在兴庆宫内举办大宴，宴请京城所有青年才俊和身有功名考生的考生。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的青年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