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不会骗人
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线。 **** 萧红说过的话,说:筋骨若是痛得厉害了,皮肤流点血也就麻木不觉了。 当时一听,只有一股身不关己的悲凉,与同情,现在才真正感受到,说这话的人以及这话是带着怎么样的绝望沧桑。 对于欢笙来说,失去忠贞那是筋,以这样的方式杀死了她的孩子,那是骨,筋骨痛到极点,倒不觉得孩子没了,多大悲伤了。 房间里,太暖和了。 欢笙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她像一个快要死的老人,佝偻着背走向了洗手间里,啪嗒,呲呲的火花从打火机里的小口出喷了出来,点燃了她另一只手,指尖夹着的那根香烟…… 说好了要为他变得越来越优秀。 怎么却一夕之间,把生活过得面目全非。 她眯着眼抽了一口,望着镜中那个陌生的女人,缓缓吐出了烟雾,突然,用烟头狠狠的烫向自己的手腕处,想要弄伤自己的肌肤,想要抓破它,撕碎它,想换掉一身皮,想洗洗,可是,无能为力。 是不是她活该被人伤害?简原,孙心圆,一个又一个,拿着刀,来刺她,都是从背后,比正面刺她要让她难过的多。 她有一半的人生浪费在了简原的身上,后来,她一生都被孙心圆给毁了。欢笙笑了,她丢下烟头,捂着脸笑得停不下来…… 姜南晨,能拯救这样一个笨蛋几次?! 她还有什么脸,去求他再次把她从地狱里拉上来! 嘭—— 缩在墙角的艾婼听到声音,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门口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被人,一把拥近了怀里。 他说:“不是要为我改变的么?那就改变给我看啊。你到底还要为孩子没了这件事,消极多少天?!” 犀利的黑眸,捕捉到地面上那跟烟头,姜南晨隐忍的闭了闭眼。“刚醒来没看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多着急?” “欢笙,我已经失去了孩子。你还要让我,失去你么?!”他凉薄的笑,扣住了她的下颚,低声吐出三个字。“我不许。” 好不容易,在这阵子把她养的娇惯了一些。活灵活现了一些,乍然,一天的工夫,她直接变回了从前。甚至是,越来越死气沉沉…… 总,来得毫无预警的。是变故。 烟味,弥漫。 “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他发怒的情绪开始咆哮。 什么时候…… 欢笙推开他。看到他阴鹜蹙起的眉眼,她发颤的手指抚了上去,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姜南晨,你可不可以,不要皱眉。” 姜南晨握住她的手,可是她好像被灼到了似的,猛地缩了回去。他抓了个空。 姜南晨再次蹙起了眉。 这一次,欢笙却只低着头不说话了。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沉默的让人窒息,久久,姜南晨开口:“欢笙,我无条件相信你,我相信你亲口说的任何一句话,我也相信你不会永远这样,对么?” 欢笙啊了一声:“对,对!我不会永远这样……” 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按在怀里,叹息着去吻她的发心,欢笙僵了一秒,听到他说:“欢笙,我不知道怎么让你不要再为那个孩子伤心,我只能这样守着你,陪着你,你也对我负责任一点!” 无论他说什么,欢笙都不回应:她是怕一出口就会哭,而现在,她没资格流眼泪。她的眼泪,都是脏的,怎么可以,污染他的眼睛,衣服…… 他说,她说的每句话,他都信。 她笑了。 这就是爱,他很爱她,而她,一直都希望他很爱很爱她,现在,却巴望着他不那么爱她了,他多疑的天性怎么被她全部磨平。她赢得了他全部的信任,怎么却骗了他。 如果最后,他知道了一切,那么,他的眼里,她再也没有面目了。 隔天。 下了雪。 光落落的树枝上,雪花落落,苍白的可以,但没有欢笙脸色苍白。 她瘦了。 憔悴了很多。 柯莱,来的很准时,整整八点。那时候,姜南晨刚喂欢笙吃完饭。 “姜少,早。”入了眸底的,是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这是姜南晨给欢笙请来的医生,心理医生。
穿戴给人的气质,很木吶,但是,这人的能力,不容小觑。 可是欢笙却骤然喊道:“我不看心理医生!” 她缩在姜南晨的怀里,恐惧的看着陌生的人,姜南晨才发现,欢笙,开始怕生。 “额……”柯莱对着姜南晨无奈的耸了耸肩。 姜南晨说:“去书房等我。” “好的。”柯莱只好离开。 十五分钟后。 书房。 柯莱惊涑的表情:“一个女人,不过失去了一个孩子,她怎么对全世界都害怕了?姜少,你不觉得非常奇怪?” “你不懂,她本来就很脆弱。”疲惫的嗓音有些沙哑。 这两天,他都没睡好。 柯莱却不以为这样:“这脆弱过了头。” 柯莱在原地转悠了一圈,神色有些古怪的,最后看向坐在大班椅上,那个连倦怠的神色都如此好看的男人,他说:“我相信我的判断,姜少,我想……我有必要建议你,在我对她治疗前,您先把她那一天的经历,调查出来,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告诉我。我要寻求精确的病根。” 姜南晨轻轻摇头:“不用调查了,她已经和我全部说了。” “一个人的语言,往往半真半假。” 闻言,姜南晨冷冷的看向这个人:“如果连我最爱的人,我都不能信,那我还能信什么?” 柯莱:“啊啊啊,姜少,你怎么会如此爱上一个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信任别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吗!” 姜南晨森冷的皱了眉头:“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她,她很简单,她不会骗人,更不会骗我!” 爱是盲目的? 柯莱表示彻底相信了这句话,他抚额:“好吧,我妥协了,那请你告诉我,现在你的夫人完全不接受这次心理的探寻,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