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这一定是噩梦
舒雅玥这次发烧来势凶猛，当李叔拿来药后已经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浑浑噩噩的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起，放到了床上，可是舒雅玥还是觉得冷，蜷缩在被窝里不停地发抖，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 被人扶起，感觉有人在她嘴里塞了些什么，接着就有温水流入自己口中，舒雅玥无意识的吞咽下去，又被扶着躺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冷。过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上的被子重量增加，舒雅玥又沉沉睡去。 几次睡睡醒醒，醒了又睡，睡的极其不安稳。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舒雅玥又再次醒来，恢复了一点意识，她看到韩默竟然就这样坐在她的床边。 韩默见她醒来，语气清冷却还是能听出担心：“你怎么样？” 舒雅玥刚想说话，却感觉嗓子疼得难受，忍不住皱眉道：“我好难受。” 韩默一双宽厚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停留片刻，那份温暖竟让舒雅玥感到安心，紧接着她就被韩默拦腰抱起，朝着屋外走去。 舒雅玥看着韩默那雕刻般的俊美侧脸问：“你要带我去哪儿？放我下来。” 韩默皱眉，“医院。” 医院？难道她的烧还没有退吗？ 韩默亲自带着舒雅玥来到医院挂诊，医生说要先打一针，听见要打针，舒雅玥虚弱得说：“我不想打针。” 舒雅玥不知为何，明明不怕打针的，可是这次却如此抗拒，身体的病痛让她脆弱又无助，她泪眼朦胧地看向韩默哀求道：“我不想打针，不要打针。” 韩默在对上她的视线，只觉得心脏都漏了几拍，舒雅玥那被需要、被疼爱的样子，竟让他的冷酷坚稳化为蚀骨的柔情。 舒雅玥一直在他怀中低声啜泣，意识不清的她低声嘟囔着不要打针，让韩默心中一动，第一次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感到心疼，忍不住想要呵护她。 “乖，听话，打了针才能好。”韩默想用温柔的语调劝说，可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觉得别扭，于是本来温柔的话在所有人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拐卖儿童的变态。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韩默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别过脸去，掩饰着内心的慌张。他纵横商场多年，历经风雨锤炼早已沉淀出一派沉稳和大气，更练就了他冷酷无情的内心，没有什么事再能掀起他内心的波澜，也再没什么人能触动他深藏心中的柔软。 可是现在的他却因为舒雅玥的到来，数次心软，今日又因她无意识的呢喃而温情以待。他一定是疯了。 韩默收起那份抑制不住的柔情，冷硬的将舒雅玥往病床上拉，任由她哭闹不止，也要把针打了。 “舒雅玥，你都多大了，能别像小女孩儿一样丢脸吗？” 舒雅玥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只觉得又委屈又无助，想起了自己的爸爸mama，她将脸埋在枕头上叫了一声：“mama。” 一声mama，让韩默的心立马被融化，李叔的话在这个时候在他耳边再次响起：“痛苦都一样，谁也不会比谁好到哪里去。” …… 再次回到家，舒雅玥躺在床上睡觉，打过针之后浑身依旧guntang，大脑混沌一片完全丧失了思维，李叔将饭端到床前却是完全吃不下，后来勉强吃了一点，又继续躺在床上。 这次的发烧让舒雅玥整个人都要烧坏了，心中更是烦乱，听不得任何噪音，见不得任何光线，不管是灯光还是日光都觉得异常刺眼。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条又湿又凉的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却还是难受的要死，眼睛也睁不开，嗓子更是疼到说不出话。 接着就听见李叔的声音响起和身边的人说话，又听的极不清楚，然后就被人搀扶起来，舒雅玥头痛欲裂，只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晃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舒雅玥一声干呕，韩默赶紧又搀扶着她进洗手间，舒雅玥趴在马桶上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李叔心疼地给她拍着背对韩默说：“舒小姐烧的厉害，刚才量了体温已经40度了，这还得去一次医院。” 韩默眉头紧锁，心中担忧却神情冷冽地看着舒雅玥说：“口口声声说着要我杀了她，结果根本不需要我动手，倒也干净。” 李叔斜眼看了看韩默，什么也没说。 舒雅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干净，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眼睛睁开，刚好看到身后的李叔和韩默，道了声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吐的太厉害，舒雅玥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出汗，浑身黏腻的厉害，她本想留下来冲个澡，却被韩默直接拎出别墅，嘴上讽刺道：“高烧还想冲澡，我看你神经全都烧坏了。” 到了医院后，舒雅玥任由韩默拉着做了血常规，又输了液，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舒雅玥就那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输液早已输完，依旧是韩默坐在她的病床边守着，眼睛不眨地看着她。 舒雅玥的意识依旧不清晰，混沌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好像完全无法自己控制，她眼睛也眨也不眨地看向韩默，片刻后无力地声音带着沙哑：“我这是在做梦吗？为什么梦里会有你？” 韩默轻笑一声，“就是我。” 舒雅玥闭上了眼睛，神情痛苦地说：“那这一定是噩梦。” 韩默闻言，冷冷盯着舒雅玥，半天之后面无表情的起身出去。 等会儿进来一位医生，检查了一遍后说：“可以回家了。” 舒雅玥又一次从医院被抱回家，额头上又放上一条湿凉的毛巾，不过这次腋下也放了包裹好的冰块儿。舒雅玥任由着摆弄自己，无力反抗，浑浑噩噩中再次睡着。 等她再次醒来，外面的世界大亮，舒雅玥也感觉整个世界一阵明亮，脑子完全清醒，除了嗓子还在疼，可是烧已经完全退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啊，这一夜过的可真是漫长。 她一歪头，首先看到的是韩默的脸，阴沉地瞪着她。 舒雅玥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她指着韩默问道：“你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会看着我睡觉？” 韩默被舒雅玥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开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舒雅玥“啊”了一声，想了想说：“我嗓子疼得厉害——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里干什么？”说完环顾了下四周，只觉得这个房间很熟悉，又问：“我这是在哪儿？” 韩默见她精神许多，看起来是没大碍了，疲惫得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xue。 舒雅玥又追问一句：“这不会是你的房间吧，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 已经烧糊涂的舒雅玥完全不记得之前都发生了什么，韩默被她吵得头疼，皱眉道：“你既然没事了，我就走了。” 舒雅玥也看出来韩默的疲惫姿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没事吧？你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韩默挑眉看向她，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喂喂，你这就走了？”舒雅玥朝着他的背影呼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真是奇怪，舒雅玥靠在床上想着韩默的样子，他看起来似乎非常疲惫不堪，特别是两双眼睛，红红的血丝一看就是熬了通宵。难道他在这里陪了自己一夜？ 舒雅玥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紧接着李叔就来到房间，端着一碗粥和一杯水放在舒雅玥床头的小桌上。 “舒小姐烧已经退了吧，快吃点东西吧。”说着又拿出一副药放在旁边，“这是药，舒小姐吃过饭后记得把药吃了。” 李叔这么一说，舒雅玥还真觉得有些饿，“谢谢李叔，昨晚就吃了一碗清汤面，这会儿还真饿。” 李叔有些糊涂，问：“昨晚？” “是啊。”舒雅玥端起小碗，用勺子搅了下粥说：“你忘了，昨天半夜我起来偷偷下了碗面吃，还被韩默发现。”说完，舒雅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半夜跑了出去。” 听她这么说，李叔立马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笑了笑道：“舒小姐，你说的那是前天晚上的事了。” 进到嘴里的粥差点又被舒雅玥全数吐了出来，她惊呆得看向李叔问：“前天晚上？” 李叔点头，“是的，从前天晚上少爷将你从外面带回来后开始发烧，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两夜了。” 舒雅玥难以置信，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他的话：“一天两夜？” 天啊，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两夜了吗？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只是睡了一晚上而已？这么久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见李叔准备出去，舒雅玥急忙叫住他：“那个，李叔，那我是不是在这一天两夜里一直在睡觉？” 李叔点头。 “那韩默呢？他该不会……”想到他一直守在自己床边，看着她睡觉，舒雅玥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跳舞。 然而李叔再次点头，完全认定了她的猜想。“少爷在你发烧后，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相当于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他……他竟然……” 舒雅玥端着粥，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韩默他竟然真的守在自己身边，照顾着自己，原来自己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人，真的是他，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