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噩梦
舒麟来的恰是时候，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舒雅玥有些惊讶，这么多日子不见，舒麟像是换了一个人，往日活泼的萌宝宝全然不见，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叛逆阴郁的少年。 舒麟见到舒雅玥，就急忙上前拉起她就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吃饭？冰冰姐怎么样了？” 舒雅玥甩开他，轻呵一声：“给我坐下，这会儿还不知道南宫阿姨走了没有，确定了再去。” “我管她走没走，现在就去！” “你这家伙有没有眼力劲啊！南宫阿姨恨不得剥了我们舒家的皮，你在这节骨眼儿出现，是想多在她身上扎点儿刺呢！” 舒麟一愣，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舒雅玥看看苏非决，苏非决起身出去，给南宫泽打电话。 “舒麟，咱们跟南宫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冰冰姐的身世爆出，关系更是紧张，南宫阿姨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舒家的人。你以为我不担心啊，可是也只能在南宫阿姨不在的时候去，不然就是在激化矛盾。”舒雅玥苦口婆心，就怕舒麟冲动。 舒麟无奈地闭上眼睛：“可你和南宫泽不是还好好的，也没受什么影响。” 一听这话，舒雅玥就炸了：“我和泽已经被棒打鸳鸯了，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多关心关心你姐我啊？” 舒麟坐起身，大吃一惊：“什么时候？” “都快两周了，最近发生太多的事，你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都不知道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吧！” 舒麟皱眉：“我爸也没跟我说啊。” 舒雅玥笑：“跟你说这个干嘛？你都不知道南宫琴在所有人面前逼我和泽分手时，那气氛简直了。算了，不说了，再等一个人过来，我们一起去看冰冰姐。只是她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苏醒，这次……医院都下病危通知书了。” 舒麟大叫：“病危通知书？怎么会这样？” “这次的事件影响太大，在媒体见面会上，记者围着冰冰姐要采访她，结果冰冰姐就……” 听到这里，舒麟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恨恨地别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苏非决也回来，后面跟着韩芯蕊。 韩芯蕊热情的和舒雅玥打着招呼，转过头看到舒麟。 舒雅玥向她介绍道：“这是我弟弟，二叔的儿子，舒麟。” 两人点头示意。 苏非决看都打过招呼，说道：“南宫阿姨已经离开了，去处理公司的事，这会儿只有小泽在，我们过去吧。” 付过账后，四人动身，朝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后，果然只有南宫泽一个人在。从小到大，每次都是他陪着jiejie去医院复查，每次jiejie病情严重，都是他在医院守护，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舒麟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南宫泽拉住了他：“现在还不能进去探望。” “为什么？”舒麟不解。 南宫泽叹口气：“jiejie还没有脱离危险，病情不稳定，医生不允许在这个时候进入。” 舒麟再次沉默下来，只能隔着玻璃看着南宫冰的情况，双唇紧抿，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担忧与翻腾。 苏非决拍了拍舒麟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舒雅玥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弟弟的情绪也在影响着她，心中对韩默和林姿的厌恶更加深了一分。 眼前突然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舒雅玥抬头，南宫泽站在她的面前。 “谢谢。”接过后，舒雅玥打开喝了一口。 南宫泽在她旁边坐下，两个人无话，静静地并肩而坐。 一旦失去了情侣的关系，往日的亲密，也随之消散。无话不说变成无话可说，亲密无间变成了敬而远之。 我们都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我们都以沉着冷静处世，和平分手，大局为重，看似毫发无伤，一口鲜血喷出，你才知道，原来平静之下，是五脏俱损的内伤。 ……………… 舒雅玥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家里静悄悄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看到保姆张阿姨还在家里收拾东西，舒雅玥上前问道：“阿姨，我爸妈呢？” 张阿姨应声：“哦，我听他们说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急着去公司了，让我等你，看你有没有吃饭。” 这个点儿去公司？ 舒雅玥满脑子疑问，也没在意，向张阿姨交代着：“我吃过了，张阿姨快去休息吧！我这里没啥事。” 回到房间，舒雅玥身心俱疲躺在床上，回想着发生的事情。 自从回国后，仅仅两个月时间，却是一刻也不停歇，发生各种事件，和林姿的恩怨纠缠、和南宫泽的情爱坎坷、和南宫冰的姐妹情缘…… 这么多事串联起来，仿佛是有一张大网，把所有人所有事都关联在一起。 从一开始，韩默就策划了这一切，若不是拼图的事情被她提起发觉，还不知道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从被跟踪、收到拼图信件，得知有人对家人不利；苏非决告知自己和南宫冰的血缘关系；和林姿的矛盾被人利用，林氏企业财务总监携款私逃，导致企业破产无法经营……于是牵扯出后续所有的事情。 每一件事，都和韩默脱不了干系！ 舒雅玥只觉从头到脚，都处于一片虚浮混沌之地，看不清四周，脚下的路熟悉又陌生，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渐渐清晰，是南宫泽！舒雅玥小跑着跑上去，如往常一样抱着他的手臂问道：“泽，你怎么也在这里，你还好吗？” 南宫泽温柔地笑着说：“傻丫头，我当然好啊！” 看着南宫泽清冷温柔的面孔，突然浮起一丝邪魅，犹如第一次见他时，坏坏地样子。 舒雅玥欣慰：“你能像从前一样，我就放心了，虽然我们现在在一起不被所有人祝福，甚至会被各方面拆散阻止，但是我们的爱情还在，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南宫泽幽幽的声音，漂浮在耳边，听起来真实又虚幻：“傻丫头，我们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在一起呢？” 舒雅玥震惊，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手也不自觉慢慢松开：“你……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理解我的决定，会等着这一切结束吗？” “玥儿，分手就是分手，分手了，爱就没了。” 南宫泽笑得越来越诡异，那面容竟有一刻和林姿重叠在一起，舒雅玥粗喘着气一步一步往后退，她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南宫泽！ 又一个人影从迷雾中走出来，竟是林姿！ 她极其温柔妩媚地抱着南宫泽的手臂，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南宫泽的身边，冷眼看着舒雅玥：“南宫泽现在爱的是我，你，没机会了！” 舒雅玥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这不可能！泽和谁在一起也不可能和林姿在一起啊！ “泽，你看清楚，她是林姿！她就是害死顾清、把冰冰姐身世爆出来的林姿啊！” 南宫泽根本不听她的话，反倒是林姿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上来就要和舒雅玥厮打在一起。舒雅玥被她抓的伤痕累累，痛的惊声尖叫，却是虚弱无比，毫无还手之力。 她朝着南宫泽大喊：“南宫泽，你在看什么，快来帮我！” 南宫泽动也不动，冷眼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林姿见他要走，这才放过舒雅玥，跟上去挽住南宫泽的臂弯，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迷雾中。 舒雅玥顿时感觉到无尽的绝望，拼命地叫着南宫泽的名字：“南宫泽！你回来！你回来！” 叫到喉咙沙哑、泪流满面，却无一人答应。 她哭得歇斯底里，苏非决跑了过来，轻柔地扶起舒雅玥，问：“你怎么样？” 舒雅玥没有回答，直到连哭都发不出声音，无声地流着眼泪，身上的痛完全感受不到。看着他们二人消失的地方，只觉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捏在手里，不停地蹂躏。 苏非决心疼无比：“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舒雅玥却始终不愿离开，她无法接受深爱的泽，和林姿在一起！ 苏非决不顾她的反对，坚持要带她离开，将她揽入怀里的一瞬间，这么近的距离，舒雅玥都能闻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竟莫名觉得心里安宁了许多。 两人刚走几步，南宫冰又出现在他们面前，身边站着顾清！ 看到顾清，舒雅玥上前一把抱住她：“顾清，是你吗？是你吗？” 顾清笑着答道：“当然是我。”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顾清轻轻推开舒雅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雅玥，我真的死了，不信你看。” 话刚一落，只见顾清腹部的位置开始血流不止，流到舒雅玥的脚边。 舒雅玥惊叫一声，松开顾清，又痛又难过：“这，不是真的……冰冰姐，这不是真的！” 南宫冰上前握住舒雅玥的手，第一次如此温柔：“玥儿，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姐。” 舒雅玥看看苏非决，看看南宫冰，不解地问：“我一直都叫你冰冰姐啊！” 南宫冰摇了摇头：“我要你叫我一声jiejie。” 舒雅玥刚要说话，韩默不知从何出现，打断了两人。 他依旧是西装革履，摄人的冷酷，“恐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韩默一出现，抓着南宫冰就要带走。 南宫冰奋力挣扎，说什么也不愿离开，舒雅玥上前制止，拼命地追他们，可无论跑得有多快，却始终追不到！ 舒雅玥心中焦急，大声喊着：“冰冰姐，冰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