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无耻之极
柳正堂半眯着双眼，时而情绪高涨，时而沉默无语，他明显是不在状态。一旁的阿忠向我对着口型，说是喝高了，没来之前就已经到量，现在完全是在强撑。 “小晨。。阿忠。。你们知道人为什么。。活着吗？” 阿忠看了看我，沉思了一下说道：“当然是为了幸福活着了，如果人生看不到幸福，那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说的。。不对，小晨，你呢？” “我。。我以前觉得人是为了理想而活着，现在来看，应该是为了尊严而活着吧。。” “不对，你说的也不对。” 我与阿忠对视一眼，我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也许岳父以前就有醉酒失言的时候，而且是经常性的。 “我告诉你们吧，这个人，尤其是男人为什么而活？就是一个字。。人！” 人？ 阿忠一个头两个大，把疑惑的目光再次投向我，并且小声的对我说，随便侃没关系，反正第二天老爷子不会记得。 我在脑中酝酿了一下，依旧不明所意，当然我也是抱着请教的态度，并非如阿忠示意的那样，仅仅是哄着老爷子开心。 “爸，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吗？这个人字代表了什么？” “人就是人了，还能代表什么？你，阿忠，还有我不都是人嘛，想想看，我们从小到大的经历，你们就会发现我所说的话有多真！” “从小到大？活着不还是为了自己吗？老爷大才，还是快解开谜底吧。” “好吧，今天喝得高兴，我就教教你们也无妨。就拿我个人来说，小的时候为父母活着，成年了为家庭为女人活着，好不容易老了，也该到享福的年岁了，又要为儿女活着，他奶奶的，算来算去都不是为自己活着，真是亏大了！” 为人而活？ 我看着岳父和阿忠，渐渐地陷入到沉思，这场酒宴持续的时间很长，直到凌晨时分。 期间我们都显得很沉默，推杯换盏，偶尔间能看见岳父眼中闪烁着泪花，但坚强的没有流下。 他的困惑也许要比我多，自身的健康与生死，家族的使命，子女的幸福，这个男人倔强了一辈子，我知道的。 阿忠搀扶着岳父走出凉亭，我目送着他们离开，这个时候我似乎悲哀的发现，偌大的柳家之内，我竟然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这一晚，我应该如何度过呢？ 回去吧，既然答应了三天之内作出答复，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我可以住在书房或者客房中，只要不是面对我的前妻，面对那张我认为肮脏无比的床，一切我都可以适应。 我随着岳父离开的步伐，开始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其实我表面的从容更多是装出来的，这点前妻对我很了解，确实很伤心很不舍，只是我不愿意将这副挫败展示出来，尤其是在前妻面前，那样的话只能证明我更加失败。 人生的失败者，同时也是婚姻的失败者，这样的烙印恐怕一生都抹灭不去。 在我走了后，我不知道的是，岳父和阿忠并没有离开，而是返回到凉亭之内。 “老爷，你真的没事吗？” “别废话，倒酒！” “我明白了，您这是在打亲情牌，以静制动啊！高，真是老谋深算！” 柳正堂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容里满是苦涩。 ---------- 回到卧室，我的神经开始不自觉的紧绷，我紧张前妻会再次向我发难，犯错的明明是她，不道歉、不反省也就算了，感情没了离婚便好，为何还要不停地找我的麻烦？ 难道，真的需要自己低头，她才肯善罢甘休吗？ 明明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四周昏暗，只有一些微弱的长明灯亮着，我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一个人的时候，我又开始抵挡不住心中的忧伤，我默默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快我又起身离开，我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差，沙发也不是干净的！ 很奇怪，为什么没有看到前妻的身影，她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出现，然后对我大呼小叫，逼着我低下头颅吗？ 可能，她是折腾累了，睡下了。。 我把客房整理出来，棉被是现成的，这也是大富人家的好处，真的什么都不缺，唯独少了人情味。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自己的岳母，如果是一般人家，不提什么道歉，至少要出来露个面，而她没有。 我明了，她是一个自负高傲的女人，就如她女儿出轨还理直气壮一样，在她们眼中自己永远都是对的。而我，什么都没做也有过错，因为我占了不该占的位置，拥有了不该拥有的女人。 我很庆幸前妻没有来打扰，关掉灯，在寂静中思考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前妻的疯癫我不考虑，明显这是破罐破摔，想当婊子又立牌坊，我是不会让她轻松如愿。 思考的中心，主要是围绕我的岳父，我与前妻婚姻中的问题，他并没有什么错，最多是疏于管教。现在一天之内两次相邀，他明显是在诚心请求，我都是一个快要离婚的人，要是还不明白其中道理，那才真叫白活了。 可问题是，为什么所有难题，都要集中在我的身上呢？明明最弱势的是自己，最受伤的也是自己，没有人真正安慰我，却不停地各种索取，凭什么自己这么贱？！ 唉，可是岳父所说的那些话，确实应该正视，真是叫人为难呀。。 我在苦思冥想中，渐渐睡去，我仿佛做了一场梦，在梦境中，我的怀中一阵柔软，香香的、暖暖的，这让我有些兴奋，忍不住搂的更紧一些，贴的更近些。。 我突然惊醒，清楚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把推开怀中的前妻，我心跳加速，就好像做了一件难以饶恕的错事，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前妻脸上写满吃惊意味。 台灯打开，屋内光线更胜，她将棉被遮在自己的胸前，疑惑、幽怨的看着我。 “晨，你至于这样吗？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不成？”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也许是我走错屋了，打扰了对不起，我这就走。。” “没用的，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因为我们是夫妻，今世有缘今世情，不管你做什么都更改不了。” “小美，我真的是累了，玩不动了。。” “不可以，招惹我的结果，只能用你余生来偿还，难道不是你先追我的吗？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过去吗？” “我可以不在意过去，但我必须为我的将来负责！柳忆美，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清醒吧，我们的感情完了，从你投入其他男人怀抱的那一刻起，我们注定是要分手。” “我很失望，真的李晨，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度，你在让我看轻你自己。” “你。。又要开始宣扬出轨无罪了吗？唉。。小美，天下间就没有对这种事情大度的男人，我也是一样的。。” “那只能说明你对我不是真心，真的爱我，就应该学会包容我，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噩梦？等你梦醒了，我还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面前，这样有什么不好，你没有任何损失。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包括成为顶尖艺术家的梦想，哪怕是我用黄金为你开道！” “柳忆美，求你不要再侮辱我了，我是你的丈夫而不是情夫，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话？！” “算了，只能说你根本不理解我，但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一点，我还是你的妻子，我依然爱着你。” “你的爱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好了，我答应你，不再让王麟走进我们的家，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好吗？真的很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还要你抱着我。。” “滚开！” 盛怒之下，我终于对前妻爆出了粗口，我用力的将她推下床，不让jian夫走进家，这又算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外面私会就行了吗？ 前妻这样的态度，让我心中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这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姓李的，你太不识时务了，我已经做出最大让步了，你吼我凶我，甚至辱骂我，这些我都已经原谅了，你这混蛋到底还有完没完？！” “我说了，三天之内我会给你答复，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请你不要再逼我。。” “你想离开我？” “曾经有想过。。” “那么现在呢？” “我想杀了你！” “太丑陋了李晨，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竟然还想杀了你的结发妻子，你的心怎么这么黑？” “啊？你说我心黑？哈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也许你已经疯了，连最起码的逻辑都没有。你放心吧柳忆美，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违法乱纪的勾当，我李晨做不出来。” “切，老娘就知道你在吹牛皮，不过还真吓了我一跳，但必须承认，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那么现在你出气了吗？爽快了吗？够了吗？” “够了，真的是受够了，我现在只想安静的睡一会，也许明天过后一切都会结束。我的选择是协议离婚，条件是我净身出户，不会拿你家一分钱，不会对你有任何损失，你大可不必为这方面担心。”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会同意的，毕竟我的存在会影响你的爱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在也没有理会前妻，而她也没有在继续纠缠，似乎是默认了这种结局，我胡乱的将衣物收起，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