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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联桂系两广统一 中山舰被诬蒙冤

    【史要】国民政府与“新桂系”联合,两广统一;“中山舰”事件,李之龙蒙冤被捕……

    却说,“国民党二大”后,踌躇满志的蒋介石主张再举“北伐”,此议得到了鲍罗庭及党内同仁的“赞同”。

    此前,蒋介石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已将其直辖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由原来的三个师扩充为了五个师;原第一军独立旅改编为第一军第第十四师,由原独立旅族长冯轶裴任第十四师师长;增编了第一军第二十师,将原第一军第一师参谋长钱大钧改任第二十师师长。

    “国民党二大”后,蒋介石进入国民党高层并兼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军长则由何应钦接任了。

    同时,又增编了“国民革命军”第六军,由程潜任第六军军长;下设三个师,因涉嫌廖仲恺案而被免职的吴铁城复被起用、任命为第十七师师长,时任惠州警备区司令胡谦调任为第十八师师长,由原湘军第五师师长杨源浚担任第十九师师长。

    至此,“国民革命军”则有六个军的编制了。

    国民政府统一广东之时,广西也已被“新桂系”统一了;为利于“北伐”,国民政府将“两广统一”问题提上了议事日程,且显得越来越迫切了。

    其实,还在“新桂系”统一广西后不久;刚改组成立的“国民政府”就已派遣“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军长李济琛与广东省财政厅长冯祝万、西江善后督办署参谋处长李民欣、“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十一师副师长邓世增等人前往南宁,与“新桂系”三杰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等人就“两广统一”问题进行谈判。

    因为,白崇禧与黄绍竑本来就是奉孙中山之命在广西举事的,也就重申了“拥护革命政府初衷不变”。

    而李宗仁考虑得更为实际,因广西是位于西南边陲土地贫瘠的穷省,财政状况一直来捉襟见肘入不敷出,有时甚至于连官兵的薪饷都难以发放。所以,陆荣廷主政广西时,竭力想将富庶的广东吞并;杨希闵与刘震寰入粤后,就赖在广东不愿回广西了。

    现在,“新桂系”将广西统一了,李宗仁、黄绍竑等人同样遇到了这一难题;所以,当国民政府派人前来谋求“两广统一”时,李宗仁觉得这倒或许是条出路。

    因为,“两广统一”后,有了富庶的广东为依托,广西财政支绌的难题或能得到缓解;有此贪图,李宗仁也就随附于黄绍竑、白崇禧也表示了“赞同”。

    只因,李济琛到广西后不久,突然发生了“廖仲恺遇刺案”;李济琛等人也就匆匆地返回广东,致使会谈中断而未能达成具体协议。

    不过,“粤、桂”双方已原则上求得了一致;李济琛等人的广西之行,为“两广统一”奠定了基础;故而,后来国民政府“南征”邓本殷时,“新桂系”也派兵参战了,为国民政府统一广东助了一臂之力。

    “国民党二大”召开时,为了尽快促成“两广统一”,国民党中央党部特地邀请了“新桂系”驻粤代表陈雄、粟威等俩人出席会议。

    而因李宗仁、黄绍竑均已加入了国民党,俩人虽未到会,却都被推选为了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候补委员;接着,又由国民政府政治委员会推荐,补选为国民政府委员。

    如此,李宗仁、黄绍竑都进入了国民党中央及国民政府的领导层,“粤、桂”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密切了;从而,也为“两广”的最终统一铺平了道路。

    “国民党二大”刚结束,汪精卫即在谭延闿、甘乃光等人的陪同下,以慰劳“南征”邓本殷的“桂军”将士名义前往广西梧州。

    于是,白崇禧专程赶赴广东西江迎接,李宗仁、黄绍竑也从南宁赶至梧州迎候。

    一月二十六日,汪精卫一行数十人在白崇禧陪同下抵达梧州南江口,李宗仁、黄绍竑已率僚属及近万民众在江边欢迎。

    此后数日,汪精卫一行受到盛情款待;同时,汪精卫慰劳了参与南征邓本殷的桂军将士,并与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仨人在梧州会晤。

    晤谈间,自然的又言及“两广统一”,双方均无异议。

    汪精卫离桂时,李宗仁、黄绍竑即派白崇禧为全权代表随同赴粤,就“两广统一”问题继续与国民政府作进一步的实质性谈判。

    汪精卫广西之行后,国民政府成立了一个由汪精卫、蒋介石、谭延闿、李济琛、宋子文、白崇禧等六人组成的“‘两广统一’特别委员会”,专门研究解决有关“两广统一”的各项问题。

    至三月上旬,经数轮谈判,原则上已就“两广统一”达成一致,但在诸如“财政统一、军队编制”等问题上仍存在分歧。

    由于此类问题事关重大,白崇禧独自难以拍板;故而,国民政府致电李宗仁、黄绍竑,要两人亲赴广州商谈。

    于是,三月十三日,黄绍竑偕同俞作柏、黄剑鸣等人前往广州,就存在的分歧与国民政府进一步磋商。

    黄绍竑一行抵达广州后,下榻于广西会馆。

    接着,就分别会晤了汪精卫、蒋介石、谭延闿、李济琛等人。又经过几轮磋商,双方都做出了让步妥协后,终于达成协议。

    商定“两广统一”后的广西,作为国民政府辖下的一个行政省,按国民政府组织法改组省政府,由黄绍竑出任广西省政府主席。

    同时,组建“国民党广西省党部”。

    黄绍竑担心广东方面派人安插,坚持省党部须由新桂系自己主持;国民党中央党部同意了这一要求,遂以指定李宗仁、黄绍竑为特派员身份主持国民党广西省党部;而在桂军中,因国民党没有基础,也就没有派驻党代表。

    而统一广西时,“新桂系”已将所部“桂军”更名为“定桂讨贼联军”;“两广统一”后,此番号即行取消,统一更名为“国民革命军”;不过,世人仍习惯称其为“桂军”。

    黄绍竑原要求将“桂军”改编成两个军,由自己与李宗仁各统领一军。

    然而,蒋介石担心,如此会使“桂军”的势力膨胀,日后难以约束;故而,坚持只能成一军,定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七军;由李宗仁任军长,黄绍竑任党代表,白崇禧任总参谋长。

    不过,因“桂军”的实际兵力已可编两个军;因此,只得允许“国民革命第七军”的编制可不限于三个师,军以下的编制由李宗仁、黄绍竑自行决定。

    如此,广西的军、政大权仍掌在“新桂系”手中,没受国民政府cao控而自主,李宗仁、黄绍竑也就不再计较了。

    而就财政统一问题,双方却仍存在较大分歧。

    李宗仁、黄绍竑原希望能通过“两广统一”后,从国民政府的中央财政中获取好处,以解决广西财政支绌的难题。

    但谁知,因时任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宋子文认为,若是财政统一也就意味着以富统穷,富庶的广东就会吃亏;因此,主张“广西的财政应自收自支,中央不必过问”。但若如此,岂不使李宗仁、黄绍竑的愿望落空了而心中不快,势必有碍“两广统一”。

    为此,蒋介石想了个折中方案;因为,国民政府正准备“北伐”,欲让“桂军”随同出师;于是,答应“参与‘北伐’的‘桂军’可由国民党中央财政拨款发饷,余皆不顾”。

    对此,“新桂系”觉得尚可;因为,一旦“北伐”,“桂军”出了广西,就有活水了;于是,李宗仁、黄绍竑接受了这个方案。

    就这样,几个症结解开后,国民政府于三月十九日公布《两广合作宣言》,正式宣告“两广统一”了。

    且说,就在“两广统一”的同时;蒋介石与汪精卫之间却产生了矛盾,并有趋向不可调和之势。

    原来,“国民党二大”后,蒋介石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简直可与汪精卫平起平坐了。

    而汪精卫虽然将国民党与国民政府的“党、政、军”大权都集于一身了;然而,手中无兵无卒的空挂了一个“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衔头,心中很不是滋味,甚至于有一种危机感;为此,朝思暮想欲向军界插一足,以使自己的心中踏实一些。

    于是,“国民党二大”后,汪精卫兼任了已更名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即原“黄埔军校”的党代表,及俗称为“党军”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党代表。

    汪精卫此举,无疑是在向蒋介石的领地插足了,蒋介石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是,汪精卫毕竟是国民党的一把手,蒋介石无法拒绝只得忍了。

    而此时,蒋介石的靠山、苏联政治顾问鲍罗庭回国述职去了;苏联军事总顾问季山嘉却要蒋介石暂缓“北伐”,建议他“由海路运兵北上,去支援正与张作霖对峙的冯玉祥”。

    蒋介石觉得这如同儿戏、断不可行,也就拒绝了。

    因此,俩人产生了矛盾。

    刚愎自用的季山嘉见蒋介石不依其言,心中很不高兴;为逼迫蒋介石,季山嘉又扬言“顾问应直接出任军职”,意欲也插手对“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及“国民革命军”的直接管理。

    季山嘉如此为,蒋介石怎能受得了?在他觉得,这已非“要不要‘北伐’”的问题了,而简直是在拆他的台、给他难堪。

    于是,蒋介石向汪精卫要求“将季山嘉辞退”。

    汪精卫见季山嘉与蒋介石矛盾,正可藉此制约蒋介石而于己有利;因此,非但没有答应蒋介石“辞退季山嘉”的要求,反而欲将仍由王懋功兼任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拉出来单独成军。

    这如同火上浇油,令蒋介石更恼羞成怒了。

    王懋功原是许崇智的人,曾任“粤军”第一军第一旅旅长;因其早年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及“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故而“黄埔军校”创办时,将其调至任“黄埔军校”第三期入伍生总队总队长及“黄埔军校”潮汕分校行营主任,遂归于了蒋介石麾下。

    “黄埔军校”成立“党军”并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后,王懋功出任“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师长;“廖仲恺案”发后,国民政府将吴铁城免职,让王懋功兼任广州卫戍司令,但其所部仍归属蒋介石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

    而今,汪精卫欲将其单独成军,分明是为削弱第一军,欲向蒋介石夺兵权了;看来,汪精卫与季山嘉是想联手排挤他?

    蒋介石本来就权欲很强,好不容易有了显山露水的这一天,岂愿将已到手了的果实轻易让人?

    而此时,在“国民党二大”上被击败了的“西山会议派”不甘心失败;他们见蒋介石与汪精卫及苏联顾问季山嘉闹翻了,觉得有隙可乘;于是,四处散布谣传,欲行离间之计。

    顿时,广州城内谣言四起;或言“共产党要暴动,要推翻国民政府,组织工农政府!”或言“汪精卫已加入共产党,共产党准备倒蒋”等;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又着实令蒋介石满腹狐疑了。

    因此,蒋介石赶紧采取措施,将自己的居处从广州城内移到了位于长洲的要塞司令部,以防不测免蹈廖仲恺的覆辙。

    同时,蒋介石不肯示弱,决定给予还击。

    因汪精卫欲将王斌功所部独立成军,蒋介石怀疑王斌功已背叛了自己;于是,先下手为强地干脆将王斌功扣押起来,将他的广州卫戍司令与“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师长等职全都免了,并于第二天就将其解往上海。然后,任命刘峙为“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师长;让已重新起用为第六军第十七师师长的吴铁城,复又兼任广州卫戍司令。

    同时,又让其亲信、第一军第一师师长王柏龄兼任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教授部主任,其把兄弟欧阳格为海军学校副校长,另一把兄弟陈肇英为虎门要塞司令。

    如此,汪精卫欲插足军界的企图被蒋介石挫败了。

    正在蒋介石与汪精卫明争暗斗之时,一个在托洛茨基建议下莫斯科向中国派遣的“苏联政治使团”,于三月十三日抵达了广州。

    “苏联政治使团”由联共(布)中央委员兼红军政治部主任布勃诺夫为团长,成员有联共(布)中央政治局中国渥太华原书记隆格瓦、联共(布)中央委员兼远东区委书记库比雅克、全苏工会理事会主席列晋谢德等人;其使命是弄清中国的局势、检查整顿指导派往中国的军事人员工作等。

    三月十九日,“苏联政治使团”忽然提出“要参观中山舰”。

    “中山舰”即“永丰舰”,因当年“粤军”兵变,孙中山蒙难时,曾避险其中并率舰平叛;后来,就将“永丰舰”更名为了“中山舰”。

    因有这层意义所在,故而“苏联政治使团”提出了要参观,国民政府自然得满足要求。然而,此时的“中山舰”却没在广州去了黄埔,令时任海军局代局长李之龙感到了为难。

    原来,三月十八日下午四时,有一艘来自上海的定安号商船航至虎门遭劫,商船即向就近的黄埔军校求助。

    于是,“黄埔军校”办公厅主任孔庆睿《命令》管理科长赵锦雯派一艘炮艇去救援;赵锦雯又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科员黎时雍去执行。

    然而,黎时雍见黄埔附近没有可派遣的炮艇;唯恐被责办事不力,也就未经请示便打电话到“黄埔军校”驻省办事处寻求帮助。

    办事员王学臣不敢擅作决定,即又电话请示黄埔军校驻省办事处主任欧阳钟。

    然而,如此多次电话转告后,原来要的炮艇即供巡逻用的小型舰只、就被误成了作战用的兵舰,一艘也误听成了两艘;这种谬误,引使事情向出人意料的可怕方向发展。

    欧阳钟听说是“黄埔军校”来电,猜想定是教育长邓演达下的指示,也就遵照执行。

    但因,兵舰的调度权在海军局。

    于是,欧阳钟派人去海军局;为郑重起见,还特地出具了一份《公函》;且觉得单凭教育长的《电话》指示恐怕不够分量,故又加上了“转奉校长命令”之语;《函》曰:“顷接教育长电话,转奉校长命令,通知海军局速派兵舰二艘,开赴黄埔待命。”落款是“中央军事政治学校驻省办事处”。

    海军局作战科长邹毅见此《公函》后,知是蒋校长的《命令》,谁也不敢怠慢。

    但当时,在港可调用的只有“中山舰”与“宝璧舰”,而“中山舰”须由李之龙方能调遣。

    因李之龙没在局里,邹毅只得先派遣“宝璧舰”驶往黄埔;同时,派人赶往李之龙的家里欲将《公函》当面呈交,并附上一言:“宝璧舰已遣往,中山舰待命。”

    然而,又因李之龙也没在家,送《函》人就将《公函》交给了他的夫人。

    这一天,李之龙外出回家很晚;至晚上十时许,邹毅还没见李之龙派舰,只得直接给校长办公厅电话回禀:“校长所要两艘兵舰,今晚只能先来一艘宝璧舰,另一艘中山舰明天早晨才能到达。”

    接电话的是“黄埔军校”特别官佐季方,他觉得并非紧要军情,且见已是深夜,不宜打扰蒋校长休息,也就没有立即禀报。

    李之龙深夜回到家中,夫人即将《公函》交予。

    李之龙见是蒋介石的《命令》,同样不敢怠慢;且此事已被耽搁多时似是延误了,赶紧打电话给“中山舰”代舰长章臣桐,《命令》他率“中山舰”连夜驶往黄埔待命。

    就这样,“中山舰”与“宝璧舰”都奉命驶入黄埔;且因是待命,两舰都未敢停机熄火。

    自从“中山舰”与“宝璧舰”驶入黄埔后,因其没有熄火,使不远处的“黄埔军校”通夜不宁,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于是,“黄埔军校”中“孙文主义学会”分子王柏龄、贺衷寒、潘佑强、冷欣等人趁机鼓惑,言“共产党要暴动,要推翻政府;中山舰到黄埔,是来劫持校长的;幸亏校长不在,才待机等候”,说得有眼、有鼻的令人信以为真。

    此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的就传入了广州城。

    第二天,整个广州城内就谣传遍布了,更是传为了“汪精卫、季山嘉与共产党串通一气,要利用中山舰劫持蒋介石去海参崴”,捕风捉影、危言耸听。

    但是,此时的蒋介石还蒙在鼓中;当季方禀报“海军局调舰至黄埔”之事后,方知昨夜出了如此大的一件事。

    令蒋介石深感疑惑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叫谁调用过兵舰,哪来“校长所要两艘兵舰”之说?看来,这其中必有蹊跷,得严加查究;无论何种原因,擅调“中山舰”入黄埔,都是罪不容赦的。且有权调动“中山舰”的海军局代理局长李之龙是中*共*党员,正欲对付共产党的蒋介石觉得,何不就此作为突破口对中*共*实施打击。

    正在蒋介石如此想时,孙科、伍朝枢、吴铁城匆匆的来见蒋介石。

    仨人将所闻的流言蜚语告知,并唆使道:“皆是冲着校长您来的,不可不防;事态严重,情势危急,校长应当机立断,制裁中*共*党徒,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必受制于人而后悔莫及。”

    而陈其美的侄子、刚从美国匹兹堡大学采矿学获得硕士学位后回国、时任校长办公厅机要秘书陈立夫也劝蒋介石“莫错失良机”。

    正在气头上的蒋介石听他们这么一说,更如被火上浇油了。

    同时,蒋介石不由得又想起了,今天汪精卫忽然莫名其妙地给他打了三个电话,问他:“去不去黄埔?”不由得联想,或是汪精卫在打探自己的行踪以便行事?看来,汪精卫与中*共*想联手加害于我,并非空xue来风,自己确须小心谨慎了。

    其实,汪精卫是想问他:“苏联使团参观中山舰,有无时间陪同?”但是,因俩人已有隙;当时,汪精卫没有明言,蒋介石也就没予答复。现在想来,更使蒋介石疑心生鬼了。

    于是,蒋介石心想“好哇,汪精卫、季山嘉与共产党竟敢联手对我发难,那我就把他们一锅端算了”;至此,蒋介石决定跟汪精卫、季山嘉及中*共*摊牌了。

    而此时,李之龙见“中山舰”与“宝璧舰”驶入黄埔后一直泊在那里,蒋介石并未启用,不知何故心中疑惑;忽又闻“苏联政治使团”要参观“中山舰”,但未经蒋介石允许不敢擅自调回,确使他深感两难了。

    延至十九日下午,李之龙不得不直接打电话请示蒋介石:“苏联使团要参观中山舰,请求将泊于黄埔的中山舰调回广州。”

    此时的蒋介石心中已做出了决断,准备动手了;于是,不露声色地同意李之龙的请求“将中山舰调回广州”。

    接着,于十九日当晚,将何应钦、吴铁城、欧阳格、刘峙、陈肇英、陈策等人秘密召至位于长洲岛上的要塞司令部内紧急会议。

    会上,蒋介石振振有词地道:“我得到密报,共产党阴谋暴动,要推翻政府;中*共*党员、海军局代局长李之龙已派两艘兵舰驶入黄埔,准备劫持本人,足可为证。我个人生死,自不足惜;然党国存亡,已悬于一线,危在旦夕,刻不容缓;我与诸位同仁,皆乃总理忠实信徒,身受党国重托,安能坐视不顾?故欲负起责任,即行平叛,望诸位同心协力。”

    同与会者本来就都是“反共”的急先锋,听了蒋介石这一番话后,自然的都大声应和。

    接着,蒋介石亲自进行部署,决定“逮捕李之龙及黄埔军校和第一军的中*共*党员”,并对汪精卫、季山嘉及中*共*的重要人物实施监视;为确保行动成功,蒋介石还下达了“若有反抗,即予镇压”的死命令。

    部署定后,蒋介石则移址到位于黄华路的造币厂内坐镇指挥,众人受《命》后即分头行动了。

    三月二十日凌晨,在蒋介石的指使下,广州卫戍司令部宣布“全城戒严”,整个广州城内顿时充满了萧瑟的气氛。

    于是,陈肇英派兵占领了刚从黄埔驶回广州的“中山舰”,舰上官兵全被缴械并扣押;欧阳格则率兵直至李之龙家中,二话没说就将还蒙在鼓中的李之龙逮捕了;海军第四舰队司令陈策在第一军第二师第二团团长蒋鼎文配合下,占领了海军局。

    陈肇英、欧阳格动手的同时,第一军第二师师长刘峙也派遣其部将第三团团长惠东升率部包围了“省港罢工委员会”,强行收缴了“工人纠察队”的全部枪械。

    刘峙自己则率兵将其所部第一军第二师中的中*共*党员身份的各级党代表胡公冕等四十多人拘捕了,关押到造币厂内。

    就这样,李之龙及其部下、“黄埔军校”及第一军内的中*共*党员不明不白地都成了阶下囚。

    与此同时,吴铁城则派遣武装警察以“保护”之名将汪精卫的府第包围了,季山嘉等苏联顾问位于东山的寓所也都被“保护”了。

    “黄埔军校”教育长邓演达眼见如此突变,揣测必定是蒋介石暗中指使所致;于是,赶到造币厂当面斥责蒋介石,劝他“立即停止如此妄为”。

    蒋介石非但不听劝阻,反而派人将邓演达也监视起来了;同时,遭监视的还有黄埔军校军官团团长兼第一军第二师参谋长张治中、“黄埔军校”政治总教官高语罕等人。

    至此,蒋介石利用“‘中山舰’擅入黄埔”为借口,终于嫁祸于人,诬陷中*共*谋逆;从而,策划并实施了成心已久的镇压中*共*的行动。

    只是,各路人马在占领机关以及拘捕人时均未遭遇抵抗,却使蒋介石“若有反抗,即予镇压”的打算落空而没有流血;同时,也使其诬陷“中*共*谋逆”的谣言不攻自破,这却是出乎蒋介石意料的。

    不过,蒋介石的目的已达到;只少,他已经将一件“由于部属的工作失误导致的意外状况”,用作为了“打击共产党”的借口,使事件的性质骤然改变了。

    而由于,引起这一事件的诱因是“中山舰”;故而,史称“中山舰事件”;且事件发生于三月二十日,故又称“三·二○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