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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徐树铮收复外蒙 张敬尧湖南被逐

    【史要】孙中山改组中华革命党,中国国民党成立;徐树铮收复外蒙古;湖南驱张运动……

    却说,护法运动失败后离开广州回到上海的孙中山回到上海后,终于认识到了南北军阀是一丘之貉,滇、桂系军阀无非是借护法之名,行谋私利之实,无革命可言;而中华革命党虽然实施了党员入党时须宣誓并按指印形式,但组织纪律仍很涣散,未能同心协力阻止西南军阀的进攻。孙中山思及此甚是心寒,觉得“革命之实已失,其名何存?”于是,决定改组中华革命党。

    孙中山到上海后不久,即委派胡汉民、朱执信、廖仲恺等人创办了一份《建设》杂志,以迎合正在全国开展的五四运动,藉新文化、新思潮的涌起,进一步宣传民主与革命理论,并为改组中华革命党做思想准备。

    二个月后的一九一八年十月十日,孙中山正式宣布改组中华革命党。

    改组后的中华革命党,套用了曾由宋教仁创建、后被袁世凯取缔了的国民党旧名称;但为了以示区别,则冠上“中国”两字而定名为“中国国民党”;然而,史家与国人、乃至党内同仁却都习惯地简称其为“国民党”;不过,后来但凡言及国民党,皆能明白所指,必谓中华革命党改组之党而绝不误会。

    改组后的国民党实行总理制,设总理一人总揽党务,孙中山任总理。国民党在上海设党本部,各地则设总支部、支部、分部。党本部内设总务、党务、财务三部,孙中山任命居正为总务主任、谢持为党务主任、廖仲恺为财政主任。改组后的国民党制订了新的《规约》,重申“本党以巩固共和、实行三民主义为宗旨”。并规定,原中华革命党党员皆得为本党党员,凡中华民国公民与本党宗旨相同者,经由本党党员二人介绍,均可自愿加入本党。同时,废止了原先规定的“党员入党时须宣誓效忠领袖及按指印”的带有帮会性质的形式。如此放宽了入党条件后,有许多青年加入了进来;孙中山见国民党的队伍扩大,也就重拾信心了,欲再次南下重振旗鼓。

    与此同时,因其卖国行径而遭国人唾弃,在“五·四运动”的冲击下已是岌岌可危了的北洋政府,却苦于难以摆脱困境。

    于是,段祺瑞打算对外*蒙古用兵,以转移国人的注意力。

    恰好不久前,苏【史要】孙中山改组中华革命党,中国国民党成立;徐树铮收复外蒙古;湖南驱张运动……

    却说,护法运动失败后离开广州回到上海的孙中山回到上海后,终于认识到了南北军阀是一丘之貉,滇、桂系军阀无非是借护法之名,行谋私利之实,无革命可言;而中华革命党虽然实施了党员入党时须宣誓并按指印形式,但组织纪律仍很涣散,未能同心协力阻止西南军阀的进攻。孙中山思及此甚是心寒,觉得“革命之实已失,其名何存?”于是,决定改组中华革命党。

    孙中山到上海后不久,即委派胡汉民、朱执信、廖仲恺等人创办了一份《建设》杂志,以迎合正在全国开展的五四运动,藉新文化、新思潮的涌起,进一步宣传民主与革命理论,并为改组中华革命党做思想准备。

    二个月后的一九一八年十月十日,孙中山正式宣布改组中华革命党。

    改组后的中华革命党,套用了曾由宋教仁创建、后被袁世凯取缔了的国民党旧名称;但为了以示区别,则冠上“中国”两字而定名为“中国国民党”;然而,史家与国人、乃至党内同仁却都习惯地简称其为“国民党”;不过,后来但凡言及国民党,皆能明白所指,必谓中华革命党改组之党而绝不误会。

    改组后的国民党实行总理制,设总理一人总揽党务,孙中山任总理。国民党在上海设党本部,各地则设总支部、支部、分部。党本部内设总务、党务、财务三部,孙中山任命居正为总务主任、谢持为党务主任、廖仲恺为财政主任。改组后的国民党制订了新的《规约》,重申“本党以巩固共和、实行三民主义为宗旨”。并规定,原中华革命党党员皆得为本党党员,凡中华民国公民与本党宗旨相同者,经由本党党员二人介绍,均可自愿加入本党。同时,废止了原先规定的“党员入党时须宣誓效忠领袖及按指印”的带有帮会性质的形式。如此放宽了入党条件后,有许多青年加入了进来;孙中山见国民党的队伍扩大,也就重拾信心了,欲再次南下重振旗鼓。

    与此同时,因其卖国行径而遭国人唾弃,在“五·四运动”的冲击下已是岌岌可危了的北洋政府,却苦于难以摆脱困境。

    于是,段祺瑞打算对外*蒙古用兵,以转移国人的注意力。

    恰好不久前,苏俄发表了《第一次对华宣言》,称“放弃沙皇帝国从中国掠取的一切土地”,无疑的这当然也包括外*蒙古;因此,苏俄断绝了与外*蒙古的关系。

    虽然,北洋政府没有给苏*俄以正面回应,但自思“若是此时出兵收复外*蒙古,想必已与外蒙古断了关系的苏*俄定然不会阻挠。若真如此,能趁机收复了外*蒙古,倒是件大好之事;届时,自己这个被国人痛斥为卖国的政府,就能挽回一些声誉了”。

    于是,段祺瑞欲派兵收复外*蒙。

    正在北洋政府欲举兵收复外*蒙之时,忽报大蒙古国的哲布尊丹巴活佛遣使前来,言“大蒙古国欲重新归附中国”。

    原来,外*蒙古的所谓大蒙古国自从宣布自治后,一直来是依靠沙*俄帝国而生存的。而自从俄国发生“十月革命”成立了苏维埃政权,特别是苏*俄发表了《第一次对华宣言》以后,所谓的大蒙古国自感失去了靠山;而以哲布尊丹巴活佛为首的外*蒙古的王公贵族们,却又担心苏*俄的“赤*化”若是波及大蒙古国,则会危及他们这些王公贵族的根本利益。因此,权衡利弊后,哲布尊丹巴活佛等人这才做出了“归附中国”的决定。

    于是,哲布尊丹巴活佛遣使赴北京向北洋政府表达此意。

    哲布尊丹巴活佛的这个举动出乎北洋政府的意外,甚至于有点不敢相信如此的好事竟会如天上掉下的馅饼真的砸在了自己的头上;但是,哲布尊丹巴活佛派遣的使臣已来北京,也就不得不信。若是哲布尊丹巴活佛真的能主动归附,北洋政府岂不就能兵不血刃地收回外蒙古了,如此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于是,北洋政府立即指令驻库伦都护使陈毅与哲布尊丹巴活佛谈判,协商归附事宜。

    经过谈判,双方即签署了《改善蒙古未来地位六十四条》,其中第一条即规定“外蒙古自治政府自动取消”,意即归附中国。

    然而,《改善蒙古未来地位六十四条》却被所谓的大蒙古国议会否决了,这无疑是给热切盼望着能摘取现成果实吃的北洋政府当头泼了盘冷水。

    这一出乎意料的变化,令急切希望通过收复外蒙古以改善形象的北洋政府急不可耐了;于是,北洋政府只得决定动用武力予以收回。

    此时,段祺瑞已退居幕后,其组建的参战军也已更名为了“西北边防军”,徐树铮则被调出北京任命为了西北边防军总司令;于是,北洋政府即命徐树铮率部出征。

    一九一九年十月,早已枕戈待旦的徐树铮即率领一支由二旅步兵与一团骑兵组成的西北边防军挥师出塞,深入大漠拉开了收复外*蒙古的战幕。

    于是,徐树铮率领大军出征,一路上旌旗招展浩浩荡荡。

    而因没有了靠山的所谓大蒙古国面对徐树铮统率的大军,早已如鼠见猫似的只恐躲避不及,哪敢抵抗?故而,徐树铮进军外蒙古后,并无大的接仗,很快就进抵到了库伦。

    抵达库伦后,徐树铮的大军在库伦城外耀武扬威地摆开了阵势,但却没有急于攻城;而是在城外的门哥托草原上摆下宴席,请所谓的大蒙古国内阁总理巴德玛多尔济前来赴宴。

    此时,巴德玛多尔济眼见得中国军队如此大的阵容,心中早已虚了;明知徐树铮摆的是鸿门宴,却不敢不往。

    宴席上,巴德玛多尔济提心吊胆地大气也不敢出;未待徐树铮开口,巴德玛多尔济就已主动呈上早已准备好了的给中华民国总统的《上书》,恳请取消自治及废除中、俄、蒙之间的一切《条约》、《协议》。

    徐树铮正是为此而来,也就毫不客气地照单实收了;至此,收复外*蒙古已是水到渠成。

    于是,一九一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北洋政府即以《中国大总统公告》方式昭告天下,正式宣布“取消外蒙古自治”,所谓的大蒙古国也就随之消亡,外*蒙古在游离八年后终于回归中国了。

    北洋政府收复外*蒙古后,即将驻库伦都护使陈毅召回;而在库伦设立了中华民国西北筹边使公署,任命徐树铮为西北筹边使,领兵一万驻防并统筹外蒙古事务。

    接着,徐树铮又派兵驻防外*蒙古的买卖城、乌里雅苏台、科布多、唐努乌梁海等地,以使外*蒙古完全置于中华民国的管治之下。

    外*蒙古被收复后,徐树铮即回北京向徐世昌述职;同时,还向已离粤回上海了的孙中山致电报告。

    孙中山想不到徐树铮竟会向他报告,这倒确实有点出乎意料;虽然,孙中山与北洋军阀之间有心结;但是,徐树铮这次收复外*蒙古毕竟是为中国人争了光,孙中山闻报后也为之高兴;且有道是有气不打笑脸人,徐树铮既已礼至了,自己岂能板脸不睬?

    因此,孙中山给徐树铮回电,对于他收复外*蒙古予以了高度的评价。自此,孙中山对徐树铮刮目相看了,且相互间开始有了往来。

    而徐树铮因收复外*蒙古,非但为国人争了一口气,也使自己的脸上光鲜了许多,且为他自己的人生之途添加了一笔重彩。

    且说,就在徐树铮因收复外蒙古而为自己的人生添彩之时;此时,潇湘大地上另有一颗新星正在冉起,这就是创办《湘江评论》的毛*泽*东。

    毛*泽*东,字润之,湖南湘潭人;有毛*泽*民、毛*泽*覃兄弟仨,毛*泽*东排行老大。早年,毛*泽*东就读于“湖南公立第一师范学校”,受教于有“达化斋法门”之称的杨昌济门下。

    杨昌济早年投身于戊戌变法,认为中国非改革不足以图存。受尊师的影响,年轻的毛*泽*东也热衷于政治常思救国图强。

    一九一八年四月十四日,毛*泽*东与同窗好友蔡和森等人在长沙组织了一个以改造中国与世界为宗旨的新民学会。毛*泽*东胸怀大志、勤奋好学、博古通今、思维敏捷、目光锐利、有强健的体魄与百折不挠的毅力,并具有极强的组织与号召能力;如此能将成就大事者必备之要素集于一身,岂止是同学中之佼佼者,更可谓是人中蛟龙世间少有。

    因此,杨昌济对毛*泽*东甚是赏识常投以青睐,并以有如此得意门生而欣慰与自豪。

    杨昌济认定“毛*泽*东是一个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后生,堪称难得的人才;若能多加点化,定会前途无量,必能充栋梁之任”。故而,欲栽大木,拄长天;常鼓励毛*泽*东多向先贤学习,以期干一番惊天动地之伟业。

    一九一八年六月,杨昌济应蔡元培之聘,任职北京大学伦理学教授,则将毛*泽*东推荐给了李大钊。

    其时,毛*泽*东正于七月十四日在长沙创办了一份《湘江评论》;由毛*泽*东亲自撰写的《创刊宣言》早已受到李大钊的欣赏,李大钊盛赞《湘江评论》是全国最有份量、见解最深的刊物;因此,对于杨昌济的推荐,李大钊十分高兴乐于接纳;于是,毛*泽*东就到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

    毛*泽*东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期间,正值新文化运动高涨之时;他受陈独秀与李大钊的影响,特别是阅读了李大钊翻译介绍的有关马克思主义的文章后,似乎找到了一条拯救中国的可行之途;自此,毛*泽*东也就由一个热心爱国的青年逐渐成长为了坚定信仰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者。

    也就在北京期间,年青的毛*泽*东与恩师的爱女杨开慧产生了恋情,杨昌济也乐意将自己的女儿托付于他。一九二○年底,毛*泽*东与杨开慧在长沙望麓园附近的船山书院内结为夫妻,成就了一对完美的姻缘;但遗憾的是,杨昌济在是年初已不幸病逝,未能看到俩人结为伉俪的一幕。此是后话,顺提略表。

    一九一九年三月二十五日,毛*泽*东忽闻父亲亡故而母亲身患重病;于是,思亲心切的毛*泽*东辞去了北京大学图书馆的工作,心急如焚地赶回湖南。

    此时,正值由章士钊出资,输送一批湖南籍的优秀人才赴法国留学深造;杨昌济的两个得意门生毛*泽*东与蔡和森自然均名列其中;但是,毛*泽*东却因父亡、母病而未能成行,众皆为其深感惋惜。

    回湘途中,毛*泽*东特意转道上海,为赴法国勤工俭学的同窗好友蔡和森、李维汉等人送行;尔后,才折返湖南。

    当毛*泽*东赶回长沙韶山冲老家时,母亲已是卧床不起;于是,毛*泽*东为慈母四处奔波问医寻药;侍奉了一期后母亲的病情才有所好转,毛*泽*东这才又到长沙在位于马王街的修业小学中谋了一份教员之职。授教之余,毛*泽*东仍兼任《湘江评论》主编;并组织了一个学生联合会,以推动湖南的新文化运动。

    此期间,毛*泽*东在《湘江评论》上发表了许多颇有见地的政论性文章并向大众介绍马克思主义,这令时任湖南督军兼省长的张敬尧深感不安;于是,张敬尧以宣传过激主义的罪名,下令将《湘江评论》查封,学生联合会也被强行解散。

    然而,毛*泽*东并不气馁,又借助湘雅医学专门学校的《新湖南》报继续发表文章。

    不久,“五·四运动”爆发;这股源于北京大学的学生爱国运动的浪潮很快波及到潇湘大地,毛*泽*东等人更是义不容辞满怀激情地投身其中了。

    毛*泽*东在《新湖南》报上不断发表文章,揭露抨击北洋政府”的黑暗统治与腐败无能,呼吁学生与大众爱国,并为爱国而抵制日货。

    但此时,毛*泽*东的母亲忽然病情转危,毛*泽*东又不得不回家奉孝;然而,毛*泽*东的一颗孝心却未能挽留慈母的生命;最后,母亲还是撒手人寰了。

    毛*泽*东含泪送走了慈母以后,这才重返长沙全身心的投入到革命的大潮中。此时,“五·四运动”与“抵制日货运动”在湖南已是如火如荼。

    十二月二日,学生与市民准备将从几家洋行中搜集到的一批日货集中焚毁。

    张敬尧却派遣其四弟张敬汤带领数百名士兵冲进会场,强行驱散集会阻挠焚烧日货;并当场殴伤市民数十人,逮捕五名学生。此事将众人激怒了,谴责与声讨不断,集会游行也此起彼伏了。

    面对众怒,张敬尧并不知收敛却反而恼羞成怒了;于是,张敬尧变本加厉地将长沙城中包括湖南公立师范学校在内的所有可供聚会的学校、寺庙等场所强行占据了辟作屯兵之用,且沾沾自喜地扬言道:“如此,能防刁民啸聚滋事。”

    张敬尧入湘以来毫无建树,只知想方设法地为自己搜刮财富,弄得湖南百姓民不聊生叫苦不迭。

    依附于他帐下的三个兄弟、人称“二、三、四大人”的张敬舜、张敬禹、张敬汤更是有过之无不及,非但胡作非为鱼rou百姓,还放肆克扣军饷中饱私囊;且唯恐军士因缺饷而哗变,则放纵部下掳掠乡间嫁祸于民,百姓纵有怨言却无处申告;其部下有烧杀****之恶行,张敬尧兄弟几人常故作视若无睹或进行袒护,甚至于将受害人反坐。

    张敬尧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祸害湘人,湖南百姓早已将他恨之入骨;而今,张敬尧又对学生与民众的爱国行动横加干涉与阻挠,并殴伤市民、逮捕学生、强占校舍、亵渎神明,更是神人共愤了。

    奔丧回来的毛*泽*东见张敬尧如此倒行逆施祸害百姓,也义愤填膺忍无可忍了。毛*泽*东即以新民学会会员为骨干,引导学生和大众与张敬尧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并公开号召驱逐张敬尧。

    于是,学生走上街头呼吁社会各界共起抗争。

    因为,湖南民众对张敬尧怨恨已久也就奋起响应,长沙城内顿时掀起了一股****、罢工、罢*市的浪潮;很快的,由长沙而波及衡阳、常德、郴州、株洲、岳阳、益阳、湘潭等地,一场轰轰烈烈的“驱*张运动”掀起,几乎遍及了湖南全境。

    然而,张敬尧岂肯自愿下台,他依仗着手中的权力有恃无恐地仍我行我素,并又将《新湖南》报查封,欲以强权高压令学生与民众屈服。

    面对张敬尧的yin威,学生与民众岂肯低头;为了达到驱逐张敬尧目的,湘人决定分赴北京、上海等地,以争取全国舆论对湖南驱张运动的支持。

    于是,毛*泽*东率领一支由四十名学生组成的湖南赴京代表请愿团北上进京,准备直接向北洋政府请愿。

    十二月十八日,毛*泽*东一行抵达北京,下榻于北长街的福佑寺内;随即与在京的各界湘人联络,成立了“旅京湖南各界联合会”和“旅京湘人驱*张各界委员会”。

    接着,毛*泽*东等人又联合了早年成立的辅仁学社中的湖南人,发动在京的湖南籍学生、教职员工与请愿团一起去往位于新华门的总理府前游行;向刚上任的国务总理靳云鹏请愿,要求将张敬尧驱逐出湖南。

    在京期间,毛*泽*东还创办了一个平民通讯社,自任社长;并亲自撰写文章向京、津、沪等地的主要报刊发稿,将张敬尧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此时,曾任内务总长范源濂也领衔上书总统徐世昌,控告张敬尧祸害三湘的五大罪状;并言道:“湖南为中华民国之土地,湘人为中华民国之人民,请先去祸湘之人,更施福湘之政。”同时,郑重声明:“所控如有一件不实,愿受反坐。”

    其实,对于张敬尧在湘的所作所为,徐世昌与靳云鹏都早有耳闻;所以,俩人也有撤换张敬尧之意。

    然而,因此时的北洋政府实际上仍cao控在幕后的段祺瑞手中;段祺瑞用张敬尧实为皖系控制湖南,也就不允撤换,这令徐世昌与靳云鹏徒叹奈何。

    因此,俩人只得以“湖南是军事前线,易督之事恐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有害政局;故政府并非不解湘民心意,实有其难,望湘人体谅”等语作答。

    靳云鹏甚至于向请愿的湘人打拱作揖,以表谦意及自己的苦心与无奈。

    请愿团见靳云鹏意诚言切,倒也觉得情有可原不便勉为其难,只能无果而返了。湖南士绅见北上请愿无果,北洋政府没有撤换张敬尧,只得另想办法了。

    而因驻屯于衡阳的吴佩孚治军有方,湘人对其尚有好感;于是,湖南士绅派人前往衡阳去游说吴佩孚,欲利用直、皖军阀之间的矛盾,希望他能用兵驱逐张敬尧。

    此时,直系军阀首领、被迫下台的冯国璋,已于一九一九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病逝于北京的帽儿胡同宅弟中。冯国璋黯然谢世后,直系即由曹锟掌大旗了,而吴佩孚则成了直系中的主将。

    吴佩孚因段祺瑞委任张敬尧为湖南督军,至今仍心存怨怼;湘人的请求正合其意,觉得驱逐张敬尧、自己扬威于湖南的时机已经到了。而对于吴佩孚来说,区区的张敬尧全然不在话下;一旦用兵,将张敬尧驱逐出湖南,应是唾手可得之事。

    然而,执掌直系牛耳了的曹锟,此时却另有所思。

    曹锟见由皖系掌控的北京政府已被五四运动搅得焦头烂额,段祺瑞被迫下台后虽然仍在幕后cao控,但受其cao控的北京政府已是摇摇欲坠崩溃在即了。

    于是,曹锟致《电》吴佩孚,劝其“莫图蝇头小利,当须北上,伺机行事,则胜于取湘十倍矣”。

    吴佩孚领悟了曹锟所言,遂决定改变打算,将驱逐张敬尧之事搁置留于他人,自己则设法北上以便直捣黄龙,将段祺瑞赶出北京。

    为此,吴佩孚则以“久戍思归”为由致《电》国务总理靳云鹏请求北归;同时,又以“湘事须由湘人自决”等语婉拒了湘人的请求。

    正欲摆脱段祺瑞控制的靳云鹏接到吴佩孚的《电函》后,心想“若是让吴佩孚北上,或许能给段祺瑞施加压力,而让自己的压力舒缓一些”;再说,自己在开平武备学堂第一期毕业后留任教习时,吴佩孚是他的学生,有此师生之谊,吴佩孚或能为己所用。

    靳云鹏如此想后,即回《电》同意了吴佩孚的北归请求。

    吴佩孚得到靳云鹏的回《电》后,也就大模大样堂而皇之地率直军自衡阳开拔,离开湖南一路北上了。

    随着吴佩孚的撤离,时任湘西镇守使的冯玉祥也从湖南常德驻地撤军退往鄂西。

    张敬尧见吴佩孚率部离湘拔腿走人,赶紧派其四弟张敬汤驻守衡阳,以防滇、桂军来犯。

    吴佩孚顾自率兵北上后,湘人却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无奈之下觉得只能靠自己起来与张敬尧拼搏。于是,各地湘人自发地组织了一些被讥为叫化军的队伍;他们以游击的方式袭击张敬尧的正规军,倒是也令张敬尧左支右绌得甚感头疼。

    而因吴佩孚撤兵,通往长沙的西南大门被敞开;张敬尧更须慎防滇、桂军乘虚而入,也就终日寝食不安了。

    然而,此时的滇、桂系军阀却因内部矛盾而无意北上犯湘,驻于郴州的程潜也离开了。倒是留屯于衡南的谭延闿不失时机地即率湘军反攻,欲将张敬尧驱逐而让自己取而代之。

    同时,谭延闿为得到赵恒惕的全力相助,许诺:“驱逐张敬尧后,汝当为湘军总司令。”

    赵恒惕得此重诺,自然更是卖力了;于是,赵恒惕即率部攻打衡阳。

    赵恒惕可谓是湘军中的一名悍将,很快攻取了衡阳外围的祁阳、耒阳两县,进抵到距离衡阳仅二十里的东阳铺。

    驻守衡阳的张敬汤只会在百姓头上拉屎撒尿,却不是临阵打仗的料;如今,张敬汤见湘军兵临城下了,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还未接仗就弃城而逃。

    赵恒惕轻取衡阳后,又乘胜追击兵锋直指长沙。一路上,湘军势如破竹;张敬尧派驻株洲、湘潭等地的部将也都很窝囊,经不得一战即纷纷溃败。

    蜗居在长沙城内的张敬尧见情势危急而惶恐不安了,赶紧向北京告急请求驰援。

    然而,大总统徐世昌却觉得张敬尧被湘人唾弃并遭驱逐,乃是其胡作非为所致实属咎由自取;因此,不但没有给予驰援,反而回《电》将张敬尧斥责了一顿:“汝率十万大军,何如乌合之众而需驰援耶?”

    张敬尧遭斥,知道援军已是难求,而自己又不是湘军的对手,料知长沙定是难保;而此时,长沙四周的湘人游击又是十分活跃,令张敬尧处于了四面楚歌之中。

    张敬尧如坐针毡不知所措了,最后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一走了之;于是,张敬尧一把火将其为驱邪而刚建成的镇湘楼烧了;火势向四周漫延,很快引燃成一处火海。

    大火连续烧了三天三夜方才熄灭,而张敬尧则在火光中逃之夭夭。

    张敬尧逃离湖南后,北洋政府免去了张敬尧之职,并将其尚存的近万人收编,由其部将吴新田代理第七师师长;接着,又以守土不力之罪将张敬尧解至北京查处。

    张敬尧为脱罪,则将丢失湖南之责推到了其四弟张敬汤身上,这才为自己保住了一条命。而为虎作伥恶贯满盈的张敬汤则因临阵脱逃之罪在鄂州被处死,为其兄长当了替死鬼。

    湘军夺取长沙后,谭延闿复为湖南督军;至此,湘事终于由湘人自行解决了,湖南的驱张运动方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