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最后的温柔
经过顾宇豪的这一喊停，几位老师也紧张了起来，纷纷看向中间的这位公子哥。 这一次审核前，说实话只选了四位人员来评定，三位是专业老师，一位是新秀部门的主管，但不知怎的，前几天，上面突然下发通知，说顾家的少爷也要参与其中，而且最终的决定也要由他来裁定，各位必须严格遵守。 不过是个小选拔，虽然下面的人有些微词，但没人敢惹这位东家，谁都知道，虽然ES娱乐公司现在是顾宇豪的姑姑管理，但整个ES总公司过几年就全是这个小子的了，所以大家也都对他言听计从。 “陈汐是吧？”他装着看了看资料上她的名字，眯起眼睛问道。 她点点头，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装不认识自己。 “这根本不真实啊，你演的好假，连我这个外行的人都看的出来，这些话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以桀骜不逊的眼神看着陈汐，在场的人都看的出来，他的一字一句，根本就是在针对她。 “顾少，我觉得这个演员…”旁边的老师为陈汐鸣不平，这几周，她看的到陈汐的努力，按道理进公司是绰绰有余了，刚才的这一段表演也是十分动情。 “不用说了，公司不留这样的人，下一位。”抬手示意她别再说了，他的语气决绝，轻而易举的就判定了别人的成败。 也就是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她所有的努力，所有承受的压力都像是付之一炬，化为了泡影。 苦笑的看了顾宇豪一眼，陈汐夺门而出，他是在报仇吧？也是，上周她差点害的他受到伤害，理所当然他该讨厌他了，他一定觉得是自己为了钱出卖了她。 “哟，你出来啦，怎么，看表情不太好啊。”是从一进公司就针对她的那个女孩，钟丽，她也是知道自己究竟怎么进来的人，此刻她的眼里可不是只有嘲笑。 “你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就连那个总监也是一样的。”她开口说话了，终于不是嘲讽的语气，她轻叹了一口气，将她这一路的经历看的一清二楚。 “你怎么知道？” “早在他连你的表演都没看，就决定录你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他有其他的企图。”她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走远了。 陈汐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赔了自己还差点害了顾宇豪。 审核结束了，一切也都结束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四位老师将对勾全部划掉了，最后的告示名单里果真没有自己。 看完最终布告的名单，陈汐垂下双手，无力的靠在墙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她一阵眩晕，胃里的空虚像是在嘲笑她，就连身体承受节食这点不舒服也都白费了。 “满意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汐勉强支起身体，看向面前的人。 顾宇豪正带着轻蔑的眼神俯视着她，嘴角的嘲讽清清楚楚。 “这结果非常的公正啊。”他看了一眼布告名单，然后拍着掌，一下一下像是打在陈汐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公正？她忍不住的笑了一下，红着眼眶看向顾宇豪。 他沉默着，紧盯着她的眸子，那里有着脆弱、伤心和无力，好像深不见底的大海，满藏绝望。 良久，他慢慢的开了口。 “当你决定为了钱出卖我的那一刻，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ES娱乐是我家的，我说什么他们都会听的。” 陈汐再也没有力气了，也无力去争辩了，她靠在墙上，微微喘息着。 顾宇豪也没有继续停留，他不知道继续留下来他会不会抱住那娇小的身躯，安慰她受伤的一切，这样不是太没自尊了吗？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再主动，说白了就是傻，不过今后他再也不会了。 “陈汐，你真虚荣。”顾宇豪经过陈汐面前，停留了片刻，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待他说完话便快步的离开了。 听完这一句话，陈汐闭上了眼睛，笑着终于将累积很久的泪流了出来。 “呜呜呜…”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压抑着哭泣的声音，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直到面前的道路被泪水覆盖，模糊到已经看不清，一阵眩晕感传来，她顺着墙滑落到了地上。 “陈汐，陈汐，你怎么了？”几个一起审核的伙伴看见陈汐晕倒了，都跑上前来查看。 而听闻声音从楼梯口着急跑上来的身影，她们都不陌生，是刚才审核坐在中间的考官，大家都在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汐你怎么了！都给我让开。”顾宇豪咬着牙，将陈汐一把抱起，向楼下跑去，一路跑向了医院。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顾宇豪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自己果真还是没办法放任她。 刚才他一听到她的名字，他就自动的跑了回去，当看见她就躺在地上的时候，他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不要她有事。 “没事，病人只是缺乏营养，再加上好像有点情绪激动，暂时的昏迷而已。”医生从急诊室走了出来，让顾宇豪放心了下来，演员他见得不少，他知道她有可能是节食才昏倒的，毕竟今天见她的时候，她看起来有气无力的，脸色也十分差。 “是病人的家属吗？” “啊…嗯。”他避开医生的眼神，随意的点了点头。 “签一下文件。”医生递来一支笔。 长手一伸在文件处签下名字，顾宇豪将文件递回给医生，身为顾氏的继承人，这种签字他不只练习过多少次，医生以一种赞叹的目光看了看他便离开了。 此刻，顾宇豪走进急诊室的病房，其他床的病人们都在和家人交谈，室内十分嘈杂，可是陈汐却在床上安静的熟睡着，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喂，陈汐的mama吗？我是陈汐的同学，她现在正在医院，能不能请您来一趟。”打完电话，顾宇豪就离开了。 他确实离开了，因为当他踏出医院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有见过她。 那便是三年前两人见的最后一面，自从陈汐醒过来，就只有那张签过顾宇豪名字的缴费单能证明人刚刚还在，B镇也不算太远，不久陈汐的父母就赶到了医院。 她也是头一次这么倔强，她只说了一句话。 “我要去当演员。” 那之后没有人在逼迫她怎样，她回去读完了大学，拿到了管理学学士学位，却在A市一家小娱乐公司开始接戏为家里赚钱。 偌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地面铺着暗色的地毯，只有正中央摆着一张欧式的办公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间办公室属于顾宇豪个人，它处于A市最高的写字楼顶端，自从三年前他继位接手ES之后，迅速整合了公司，将所有公司移到了处于A市市中心最高的宏盛大厦，自此该大厦就更名为ES大厦。 整座大楼88层都属于ES公司，分布着ES的所有子公司。 透过落地窗，他俯视楼外看下去，整个A市尽收眼底。 “顾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随着低沉的声音回应，门口走来一位高挑的女子，她大步走向整间办公室的正中央。 “需要我明确一下今天的安排吗？”她翻开记事本，询问道。 “说。”简短的命令后，女秘书翻开了记事本开始念了起来。 “今天中午午饭之后有一个经济会议，所有的公司财务负责人将做简要报告，晚上您将在……” “停。”他冷不丁的打断了甜美的声音。 “有什么问题吗？”她瞪大了眼睛，心一沉，莫不是自己记错了什么行程，要知道这个职位自己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坐上首席秘书这个位置。 顾少身边的秘书个个美丽动人，除了能力，这个职位还是要看脸，能做首席秘书，她对自己的脸蛋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你……为什么不用公司的笔记本？”他慢慢站了起来，靠近她，一双眸子微眯，盯着她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脸。 “我我……” 他越来越靠近她，突然他长指一伸，拿起了她手中的笔记本，那笔记本不厚，封皮是全然粉色的。 他冷眸一闪，将本子扔在了地下。 “你要知道，在我们公司不允许有这样幼稚的东西，换公司统一发的。” 她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只是本子，还好不是什么重大的问题。 “哦，好的，那还需要我为您理一下今天的行程吗？” “不要，出去吧。” 话音一落，她迈动脚步，越走越快，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低气压的地狱。 “等等！”他看了看地上的本子说，“把它带出去。” 整个办公室随着轻声关门的声音，又变得寂静，顾宇豪盯着刚才粉色笔记本躺过的地方，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骤然想起了那个女人，她的那个的本子，她在上面写的那些幼稚的话…… 不出意外，她现在应该陪着她带的那个艺人在《遇见你》片场拍戏吧？ 他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让你查的那个女二号查到了吗？” “顾总，那个女二号叫张若晨，是刚入这行的新人，现在为止没有任何污点。” “怎么可能？既然在这个圈子里就一定有漏洞。”他皱起俊眉，不经意的加重了语气。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帮我弄一张照片，给她虚构一个污点，今晚必须发给我。”说完他立刻挂了电话。 他又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这条短信的收件人，是他三年都不曾触碰却又舍不得删去的电话号码。 短信不长，陈汐收到的时候却是万分惊讶，屏幕上的字句，她万万没有想到来自顾宇豪。 信息里说，他找到了张若晨的绯闻照片，如果陈汐不来见他，他就会公布，而她将成为有污点的演员，不仅公众形象受损，就连她所在《遇见你》剧组，也会遭遇巨大的宣传危机。 她没有犹豫，自己当然要去赴约，不管哪里，她也得去，张若晨才刚刚开始，可不能在舆论上被打倒。 她的视线往约定的地点处看了看，瞬间瞪大了眼睛，他约自己去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