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黄叙的病
张帆一行人经过一天半的跋涉,终于在第二天日落之后赶到堵阳。张帆大军在城外驻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张帆带着一队亲卫前往堵阳县衙。 张咨为了方便张帆行事,命令都尉也跟随张帆一道前往堵阳,都尉表明身份后,堵阳县令亲自出城恭迎张帆进城。 对这种低级小官,张帆也没什么好敷衍的,直接让他召黄忠前来,县令不敢怠慢,赶紧命人传召黄忠。 张帆喝了一杯茶,衙役通报说黄忠已经到了,张帆放下茶杯向门口望去,只见一员三四十岁的中年武官走了进来。 其人身高约八尺七寸,浓眉大眼,广额阔面,虎体熊腰,容貌坚毅,举止庄重,行步有威。 黄忠进来之后恭恭敬敬的向县令行L县令介绍了张帆之后,黄忠略显惊讶,不过还是不失礼的向张帆行礼。 看来他心里素质比起魏延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想到黄忠已然不惑之龄,也就不奇怪了。 张帆笑道:“听说你不愿意离开堵阳,说说为什么吧?” 黄忠面色一苦,黯然的说: “回君侯,卑下独子叙幼时风寒入体,体弱多病,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恐禁不起劳顿奔波之苦,是以虽感念君侯错爱,也无可奈何。” 张帆对此一清二楚,故作吃惊的说: “原来令郎已经病到如此地步了……可曾寻医问药?” 黄忠意兴萧索的说:“这十年来我带着犬子走南闯北,遍访名医,散尽家财仍然徒劳无功。去年张太守也给瞧过,说犬子已经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我们这才死心返乡。” 他说的“张太守”,应该是曾经做过长沙太守的一代医圣张仲景,他于公元205年写的医学著作,对于推动后世医学的发展起了巨大的作用。 连张仲景都说没救了,看来黄叙的病确实相当棘手啊! 张帆沉吟片刻后说:“令郎在何处,不如让我瞧上一瞧——” 黄忠浑身一震,眼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对张帆的种种传闻也有所耳闻,既然凡间之医术已经救不了儿子,或许也只有靠仙术来创造奇迹了。 黄忠立刻下拜,情绪激动的说: “君侯若能救回犬子,忠愿一辈子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张帆赶紧把他拉起来,温言道: “汉升言重了。姑且一试,成与不成尚未可知。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黄忠哽咽道:“不论成与不成,忠永感大德。” 张帆笑道:“好了,救人要紧,咱们还是赶紧去吧!” 黄忠在前面带路,将张帆一行人带到了自己家里,两间低矮的黄泥瓦房,屋里家徒四壁,空空荡荡的,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听说黄忠出身不差,早年也算殷实富足之家,看来是黄叙的病拖垮了这个家…… 黄忠选择入伍,可能也是为了给儿子挣医药费吧! 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中药味,躺在床上的少年大约一二十岁,和黄忠有五分相似,脸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 “爹——” 看到黄忠开门进来,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黄忠眼眶微红,声音沙哑的说: “叙儿,你别乱动。” 黄忠娴熟的替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再掖好被子…… 黄叙看着进来的张帆怔怔出神,天下竟然还有如此丰神俊朗,宛若神仙般的人物。 看他这穿着气质,浑身上下几乎透着四个字:贵不可言。 站在他身前很难不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爹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看着儿子奇怪的神情,黄忠这才反应过来,温言道: “叙儿,这位是冠军侯——” “冠军侯?”黄叙瞪大眼睛,嘴巴张的大大的,忍不住脱口而出: “张仁甫?” “混账——”黄忠脸色大变,佯怒道: “逆子!你不要命了,怎么敢对君侯无礼?” 然后一脸尴尬的对张帆赔罪:“犬子无礼,冲撞君侯,还请君侯恕罪——” 在尊卑有序的封建社会,当面直呼一位列侯的名讳,已经是大大的不敬,大多下场凄惨。 张帆微微一笑,温言道: “无妨。不必这么紧张……” 黄忠看张帆神态不似作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狠狠瞪了黄叙一眼说: “孽子,还不快谢谢君侯。”
黄叙自知失言,吓得脸色都白了。这时神思不属的说: “多谢君侯开恩——” 张帆摆了摆手,笑着说: “没事,别这么紧张,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我今天来是想详细了解一下你的病情,希望能找到办法医治——” 黄叙大喜过望,留下激动的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住点头。他知道,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救他,毫无疑问就只可能是眼前这个人了。 然后张帆开始询问黄叙病情的相关问题,比如寒热,出汗,疼痛,睡眠,饮食口味,二便等。 黄叙一一回答,黄忠偶尔补充几句,前前后后差不多问了一个多时辰,张帆还偶尔上手挤压某些部位询问黄叙的感觉。 黄忠对张帆的问诊非常满意,在他看来张帆问的这些问题都非常具有针对性和专业性,清晰而准确,绝对不是随意敷衍。 其实张帆压根儿不会医术,他提问那些问题都是直播间的十几个三甲医院的资深教授提的,他只是转述一下,通过黄叙的回答,以及观察黄叙的状态,让他们确定病灶和病症。 张帆问完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其实是在等待那些专家教授讨论出一个结果: 这到底是什么病?能不能治?怎么治?要治疗多久?风险大不大? 张帆必须根据他们的建议做出取舍,救黄叙肯定是为了收复黄忠,但是如果成功率太低或者花费太大,张帆肯定就直接放弃了…… 黄忠和黄叙以为张帆在思考,心情忐忑的等待着,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大的动静,不敢打扰。 就这么又过了半个时辰,张帆终于睁开了眼睛,黄忠心跳加速,带着颤音说: “君侯,怎么样?” 张帆清了清嗓子,摆足了姿态才说: “咳咳,我已经知道令郎得了什么病——” 黄忠紧张的吞了口唾沫,他们以前看过很多大夫,大部分诊断的结果都不尽相同。 “什么?” 张帆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痨病。” 黄叙如同蒙头一记重棍,面如死灰;黄忠目光呆滞,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气力,喃喃自语: “怎么会?痨病……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