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等丫鬟

    在清心阁用完晚膳后回到恬素阁，灼华和娆湘已收拾好细软等在大厅中了，而林嬷嬷与青璃也不安地看着萧芷素。

    灼华不说，萧芷素已经熟悉了，至于娆湘，她本以为应该是一个看着非常精明的人，但未曾想到，如此平凡老实，就是那种丢到人群中你根本认不出来的那种。

    当然，萧芷素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表就下判断从而掉以轻心，这样的亏前世吃的可不少。要知道，薛诗嫆能将她硬塞给她，娆湘必有过人之处。

    “林嬷嬷，你去收拾两间房给两位姑娘，按一等丫鬟的规格置办便是。青璃，这几日你就去照顾紫妨吧，我这儿就暂且不用cao心了。”萧芷素简单吩咐了一句，就疲累地想要回房休息。

    “女郎，来之前大夫人就让奴婢与女郎好好说说万园会的事儿，让您先有个谱。”灼华上前一步，笑着言道。

    萧芷素眄视了她一眼，轻声道，“你和我进来吧。嬷嬷，那你就先带娆湘下去吧。”

    “是，女郎。”林嬷嬷走到娆湘面前，拉着她行完礼就退下了。

    灼华说了一些万园会的基本情况于她听。

    万园会以赏花这一雅事为名，一年一度，由最具名望的四大世家，也就是阮、谢、萧、薛轮流举办，本次恰好是第五届。在万园会举行的前一个月，会拟出参会人员名单，送上请帖，据悉，名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会根据需要随时改变。也就是说，只有你当年收到这张帖子，才有资格去参加。

    参会人员大多是有声望的名士公子，身份尊贵的命妇千金，因此这场面萧芷素不用亲眼看到就能想象地出是如何的花团锦簇，风流蕴藉。

    而今年的万园会恰是轮到四大世家之首的阮府举办，参会的命妇千金们更是使劲浑身解数，不遗余力。一是为了和昭宁长公主套近乎，二是冲着阮家谪仙般的阮七郎。

    说起万园会上一世她倒是听过，但也仅限于听过而已，从未曾参加过。一年一度的万园会，从女子满十四岁起可以参加了，上一世她到死十七岁整整三年，似乎每一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发生一些意外。当时不觉，现在想想，事情怎么又会如此凑巧？不过是薛诗嫆母女使得手段而已。

    只不过，当时她一心在那人身上，再加之萧府当年目光都集中在有第一才女之名的萧芷妍身上，也就没有多少人在乎萧芷素是否去参加，就连她自己，都不甚在意。

    如今回忆起来，当年的萧芷妍才貌双全，风头堪比建康第一美人谢绮筠，如此优秀的她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为何偏偏选择司马玘？是真的爱到难以自拔，还是仅仅只处于对自己的嫉恨心理？

    罢了，如今想再多也都是徒劳。她已不是原来的萧芷素，又何必拘泥于过去如何呢？

    “女郎，大致上就是这样，您还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我。”灼华见萧芷素若有所思的模样，便提醒了句。

    “这是我回建康第一次出席聚会，难免有些紧张。”萧芷素露出略显难堪的神色，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失态。

    “大夫人道万园会也就是较之其他聚会规模大了些，您就当去见识一下，无需太紧张。我瞧着女郎有些疲色，不若奴婢伺候女郎沐浴更衣，早些安置吧。”

    萧芷素感叹灼华的细心体贴与观察入微，淡淡一笑，点头。

    紫妨的事也因为妢儿认罪而告了一段落，而萧芷素却因着此事好几日都恹恹无胃口。她明明知道这件事的元凶是谁，也知晓薛诗嫆母女待自己没安好心，可却依然只能束手就擒。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莫名觉得难受，她无处发泄，便只好与自己怄气。

    “女郎，还是没胃口吗？”灼华进屋，瞧见躺在贵妃榻上翻书的萧芷素，眼尾扫过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颇为忧心地问道。

    因为青璃被萧芷素指去照顾紫妨，乳母另有事要忙，因此这几日她的生活起居就落到了灼华身上，至于娆湘，她基本是闲置在那的。

    萧芷素抬眸一瞧是灼华，便又继续翻了一页书，道，“嗯，你将这些撤了吧。”

    “女郎已经好几日没好好吃过东西了，要不奴婢给您熬些粥，清淡些好歹也吃点。”灼华一边收拾一边悉心道。

    本想回绝，但又瞧见灼华眼中的担忧，于是弯唇轻言，“好。”

    “女郎稍等。”灼华迅速地收拾完，提着食盒就离去了。

    灼华未走一会儿，娆湘就探了半个身子进来，依是不苟言笑，“女郎，三夫人和十姑娘来了。”

    萧芷素听言，眼底有过一丝诧然冷冽，却很快被合上的眼帘遮住，果真是薛诗嫆派来的丫头，一心向着她的主子。在素阁，除了她谁又会喊薛诗嫆与萧芷妍一声三夫人和十姑娘？

    这厢正想着，那头一个桃粉色窈窕身影就蹿到了萧芷素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关切询道，“九jiejie，听闻你近日身体不适，我好担心，你可传了大夫来看？”

    “妍妹有心了，许是天气闷热，因而我有些不适应罢了。”萧芷素支起身子，将手中书册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看着萧芷妍一脸的情真意切，蓦地有些恍惚。而后将目光转投向从门口入内的雍容女子，恭谨道，“姨娘也来了。”

    “妍儿，来之前娘怎么与你说的？不要扰了你九姐。”薛诗嫆佯装生气地睇了一眼萧芷妍，又望着萧芷素，“怎么瞧着又清减了些？看了真教人心疼。”

    “娘，我只是担忧九jiejie，这才心急了些。”萧芷妍松开她的手，纯真一笑。

    薛诗嫆冷睨了一眼娆湘，厉声道，“娆湘，我派你来是照顾九姑娘的，怎么才几日光景人就成这样了？”

    “夫人请恕罪，不是娆湘不想照顾女郎，而是……女郎未曾使唤过我。”娆湘嗫嗫道，颇有几分委屈之意。

    萧芷素心知不好，趁着薛诗嫆发话前提前堵了一句，“姨娘莫怪娆湘，素阁就素素一人，也无其他事，何况娆湘是姨娘院里出来的丫头，我自不敢苛待了，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未想到什么事让她做。”

    “傻孩子，左右不过是一个丫头，哪个院子里出来的不都一样？难不成还当姑娘养着？娆湘，以后要好好照顾九姑娘，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儿，府里留着你也没用了。”

    “是，夫人，奴婢明白。”娆湘咬着唇，脸色红白相交。

    萧芷素扯唇笑了笑，吩咐道，“姨娘和妍妹都来了这么久了，娆湘，还不快去泡茶。”

    “奴婢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