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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百零八回 剑中之隐

    妖星现世,大凶之兆。

    沮授所用占卜之法不知是否与前贤一般,陈翎对此并不知晓,然妖星现世,确为大凶之兆。

    十年春,王正月,有星出于婺女。郑裨灶言于子产曰:“七月戊子,晋君将死。今兹岁在颛顼之虚,姜氏、任氏实守其地。居其维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晋之妣也。天以七纪。戊子,逢公以登,星斯于是乎出。吾是以讥之。”

    十年春季,周王朝历法的正月,有一颗星出现在婺女宿。郑国的裨灶对子产说:“七月初三日,晋国国君将要死去。现在岁星在玄枵,姜氏、任氏保守着这里的土地,婺女宿正当玄枵的首位,而有了妖星在这里出现,这是预告灾祸将要归于邑姜。邑姜,是晋侯的先妣。上天用七来记数,七月初三日,是逢公的死日,妖星就在这时候出现了,我是用它占卜而知道。

    沮授皱眉,指着巨剑开口言道:“此剑之中怨魂缠绕,周将军据此剑仅仅昏睡三日就安阳无恙醒转过来,真乃福泽深厚哉。”沮授说道此处,转首向陈翎言道:“原以为只需祈襄一法即可为周将军扫除祸端,使其不受其扰,不想竟然如此。”

    听得沮授所言,周泰、陈翎两人俱有愕然之感,怨魂?

    朗朗乾坤之中,竟然有怨魂的存在?

    沮授见周泰、陈翎两人如此,嗤之以鼻,周泰还则罢了,然陈翎是南华的弟子,也是这般,这就让沮授再度浮现起陈翎是否真为南华弟子的疑惑。

    不及细辨,沮授接着说道:“子仪乃是高人弟子,对此可有收降术法?”

    “咳…”陈翎剧烈的咳了起来,说出去沮授、周泰两人估计都不信,自己对此根本与他人一般无二,什么都不懂!

    可自承乃是南华的弟子这一身份,自己安敢在此道声不明所以?

    陈翎遂在大咳一阵之中,拼命急思,想着此刻需要何物,需要何术,自己不会收降怨魂的术法,但若是能说出此等事宜来,至少能遮掩一、二,显得自己在南华身旁服侍过的,乃是见多识广之辈。

    急切之间,哪能考虑周详,陈翎在周泰热切的眼光中,在沮授的怀疑注视之下,开口缓缓言道:“若是我师尊在此,需一器物,用来装此怨魂;配合口诀摄魂术,就能将此怨魂装入器物之中,…”

    陈翎说着学着臆想中南华抓鬼的模样,手绰过一把掸子,右手持此物,捻左手指,口称喝道:“禁!”似乎抓有一物在手之后,陈翎以手虚探渺无一物的器具内,再次口叱一声道:“解!”

    陈翎所言所行,皆合道门之法,步罡、扣齿、捻诀等无一不契合正宗道门之行止,沮授见之颔笑捋须言道:“观子仪所行之法,似是解邪术。”

    陈翎哪里知这是什么术法,只是自己糊弄沮授的,暗中淌着冷汗,向着沮授微微一笑言道:“公与兄,说出来甚感惭愧,区区在下求学在师尊门下之时,仅仅学了一些兵法政略之道便下山来了。这些太过玄妙的道门秘术,实在一窍不通。”

    沮授点头,转目看向早已张口结舌的周泰言道:“如此甚好,本来我顾忌在为周泰驱邪之时,或将会有错漏,不过有子仪这一南华弟子在此的话,我就安心多了。”

    沮授说完此话之后,不顾陈翎一脸微笑之下其实浑身发颤的事实,命周府下人送呈上诸般物具,就欲准备开始为周泰施法。

    陈翎心中暗暗道着,沮授所学就是半部不知名谓的经书,此书之上具体有何道术可收剑中怨魂,自己一概不知;自己知晓的乃是,沮授这个世所皆知的名士、军师现在准备为周泰作法收魂,而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自己,却非是南华真正的弟子,对于将会出现的情景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心中巍巍颤颤着,陈翎欲言又止,能占据此一上古名剑的怨魂,想必不会是善类,若是其中有差错,自己如何是好?

    念及此事事关自己出身来历,陈翎暗暗叹息一声,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沮授所需之物,并非像诸葛孔明那般,要数盏灯烛,而是要了一盘清水,一斗糯米以及笔墨纸砚等物。

    在陈翎为其研墨中,沮授令周泰**上体,站在糯米布成的阵中盘腿坐下,然后沮授言道:“周将军,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出此阵中,你可知否?”

    周泰连连点头,一脸惊奇之意,看觑着陈翎、沮授两人摆弄他自己。

    沮授又命奴仆将剑悬垂于装着清水的木盘之上,在众人忙碌之中,沮授为陈翎解惑且怀着探讨的心思说道:“怨魂不能及水,我将它从此剑中牵引出来之后,在四周并无其他可依附之物,而与它有着联系的周将军又在我布下的阵中,它亦不能穿阵而过,重新附在周将军身上。”

    在陈翎闪烁着双目间,沮授从怀中掏出一物,陈翎近前一观,原来一颗火红色的珠子,听得沮授太息言道:“此物得来不易,在本初公帐下之时,偶尔所获。”

    见陈翎神情甚是笃定,沮授心中稍安,自言着道:“原以为只需数盏灯烛即可,想不到周将军为怨魂依附,幸得我怀有此珠在身,不然此事就难矣。”

    陈翎连连点头,不敢有任何片言只语,不懂得就不必搭话了。

    转首过去,沮授见周泰府中仆役皆围拢在庭外,看觑着里面,乃皱眉喝叱令其等退下。

    数十奴仆离开之后,沮授转视左右,甚感满意,乃言道:“万事俱备,如今还请子仪为我护法。”

    陈翎一阵眩晕,护法?

    不懂!

    不过不要紧,念起诸葛亮与姜维之事来,这个护法想必是为沮授遮挡其他等人的sao扰,陈翎乃向沮授一礼,以示有所了解。

    见陈翎果然知晓其中的行禁,沮授心下大定,觉得此事可成,遂微微一点头之后便开始念念有词,而其手掐指令向那剑去。

    随着沮授手指成诀,虚点巨剑,那剑本来纹丝不动的,但在沮授行令之下,竟然有了动静。

    陈翎心中一阵寒蝉,不敢有丝毫的颤抖之意,努力维持住现状,只不过睁大着的双眼已经是完全遮蔽不住了。

    而身为此间最无知的周泰,张大了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事实在太诡异,之前沮授说有怨魂,周泰口上虽然不说,但心下却是不信的,不过事到如今,看着那剑突兀的动弹起来,实在过于骇然,周泰心中惊惧无比。

    此刻沮授所行之事,彷如是去揭开一封印中的门禁,原本在其中之“物”,是出不来。但在沮授的牵引之下,门禁有了轻微的裂缝,可其供出入,这般情况之下,这剑中之“物”如何不欣喜若狂?

    周泰昏迷三日就醒转过来,非为其他,只是因这剑中之物不能撤掉牢笼,尽脱己身,只能期望在睡梦之中影响周泰的身心,通过这般手段来让外间之人来放“它”出去。

    剑身的动弹皆是因此,可堪沮授这个河北名士,只不过学了半部经书的道术,就敢来解此印记,还妄图将其封入他那珠子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