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少年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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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研子虽然比南风大上几岁,但她个子不高,体态轻盈,南风背的并不吃力,逃命关头,更有使不完的力气,背着灵研子一口气跑出四五里,到得树林边缘,回头不见采花贼跟来,南风暗暗松了口气,歪头说话,“喂,你没事儿吧?” 灵研子先前一直不曾开口,此时听得南风发问,方才低声说道,“放我下来。” 南风环视左右,找了处无草平地,蹲身放下了灵研子。 灵研子xue道被封,不得站立,萎靡倒地。 南风没敢回头,他先前背着灵研子奔跑,能感觉到灵研子的裤裙再度滑落,她腰绳被采花贼扯断了,裤裙穿不住,此时若是回头,一定又会看到什么他又想看又不敢看的东西。 由于不曾回头,南风便不知道灵研子是什么表情,他只能听到灵研子急促的喘气声。 “这个……这个……我都是为了救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南风担心灵研子以怨报德。 “我知道,谢谢你。”身后传来了灵研子的声音。 一听灵研子肯道谢,南风心头陡然一轻,看了看身上的道袍,又撩起道袍看了看自己的中衣,都不行,没刀剪,撕不开。 无奈之下只得解下了自己的腰绳。 “你干什么?”灵研子疑惑发问。 南风没有答话,将腰绳展开,自中间一扯为二,自己捆上一根,另一根拿在手里,反手递送,“给你腰绳。” 灵研子没有答话,也没有承接。 等了片刻不见灵研子来拿,南风才想起灵研子此时不得移动,无奈发问,“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过后,灵研子低声说道,“我动弹不得,你帮我捆上吧。” “这可是你让我帮忙的,我转身了哈。”南风缓慢转身。 “闭上眼睛。”灵研子终究还是害羞。 南风闻声闭眼,摸索着帮灵研子提上裤裙,穿上并捆紧了腰绳。 南风不是个听话的主儿,若是换做寻常时候,灵研子让他闭眼,他一定会趁机乱摸以为报复,但此时情势危急,他便没有趁机揩油,不过一些碰触还是有的,他能感受到灵研子某些部位的温腻软滑。 此前单是远观就令他热血上涌,此刻亲手触摸更令他血脉偾张,好在鼻子被那采花贼踹破了,如若不然此刻定然鼻血横流。 帮灵研子捆上腰绳,南风睁开了眼睛,又伸手帮她把衣扣系好,在他做这些的时候灵研子一直闭着眼睛,眼见灵研子始终闭眼,南风有些后悔,先前不该听话闭眼的,应该趁机多看几眼,定然十分好看。 但此时已经帮人把裤裙提上了,总不能再拉下来,可惜,当真可惜。 系好布扣之后,南风坐到了一旁,“现在怎么办?” 灵研子睁眼看向南风,没有立刻答话。 南风此时才得空闲检查自己的伤势,鼻子比脸高,首当其冲,受伤最为严重,不敢碰,一碰就锥心的痛,搞不好鼻骨被那家伙踹断了。嘴也被踢了个正着,吐出两口带血的唾沫,以舌感知,发现上唇内侧被咯出一道很大的横向伤口,左上一颗磨牙也在乱晃,用手一摇,竟然掉了。 “问你话呢,现在怎么办?”南风皱眉打量着手里的牙齿,他已经过了换牙的年纪,牙掉了就不能再长了,为了救这个当初打破自己脑袋的家伙,竟然贴上了一颗牙。 “容我想上一想。”灵研子应声。 南风把那掉落的牙齿示于灵研子,“看看,看看,你这人情欠大了。” “谢谢你,先前是我对你不起。”灵研子面有愧色。 “算你有点良心。”眼见灵研子领情,南风也就释然了,满嘴有几十颗牙齿,掉的又不是门牙,只要不是故意咧嘴,旁人也看不到。 “那人点了你什么xue道,能不能设法解开?”南风问道。 灵研子没有答话。 “不成,这里也不安全,我还是背你去镇上吧,那里有咱们的人。”南风又道。 “这般模样,怎能见人?”灵研子说道。 “这有什么啊,你又不是没穿衣服,来来来,我好人做到底,再背你一程。”南风伸手想要拖拉灵研子。 “我正在行气冲xue,不要动我。”灵研子出言制止 南风一听,急忙收手,“得多久?” 灵研子又没答话。 在镇子西边有个水塘,南风有心过去洗去脸上血污,又不放心把灵研子自己留在这里,而灵研子正在冲xue,也不能随意移动,他便只能自一旁坐着干等。 等待期间,南风再度伸手检查鼻子,仍是一碰就痛,忍着痛摸了摸,感觉鼻子没塌,鼻骨断没断不知道,反正是没塌,没塌就好,塌了就毁容了。 确定鼻子没什么大碍,南风又去看那正在行气的灵研子,传说中了春毒的女子都会面红耳赤,呼吸粗重,还会扭动腰身,发出霪声浪语,但灵研子并不是那般情形,闭着眼睛,面色如常,呼吸也不曾粗重,完全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也不知是那毒药不曾起效,还是那毒药与寻常的春毒药效不同。 “我可让你害惨了,我是偷着跑出来的,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受责罚,”南风忍不住埋怨,“咱可事先说好,你得给我作证,我这是见义勇为,到时候你如果翻脸不认账,我可就倒霉了。” 灵研子没有答话。 南风叹了口气,以手撑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住了。 一回头,发现抓住自己右手的不是旁人,正是灵研子,灵研子仍然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眉头微皱,左手抓着他的右手。 “你要干嘛?”南风大为紧张,灵研子的手臂能够活动说明她被封的xue道已经解开,但这家伙先前中了春毒,搞不好是想拿他来解毒,喜欢看是不假,但干别的他还真没想过。 灵研子不曾说话,但也没有松手。 南风既忐忑又紧张,没话找话,“人家都说英雄救美之后,若是英雄长的英俊,那美女就会说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若那英雄长的难看,美女便会说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恩情,这个,呵呵,是吧。” 灵研子闻声睁眼,直视南风。 南风尴尬干笑,灵研子眼神定静,并不迷离。
“你别盯着我,我现在肯定不是什么好模样。”南风以左手摸脸,脸上全是干了的血渍,嘴唇也肿的老高,狼狈非常。 良久过后,灵研子移动了视线,松手起身,“我体内火气虚旺,需以凉心定神药物克之,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你快点儿回来哈。”南风伸手西指,示意那个死了的小道姑还在林中躺着。 灵研子点了点头,提气轻身,东行进镇。 在灵研子寻药解毒的这段时间,南风去了趟水潭,洗去了手上和脸上的血污,那颗掉了的牙齿也没舍得扔,洗净收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抛,这是千百年的规矩,掉了也得留着,死了好带进棺材。 回到原地又等了片刻,灵研子回来了,二人一起赶到事发地点,那可怜的小道姑还躺在原处,胸前一滩血,早就断了气,死不瞑目,眼睛还睁着。 “我在这儿守着,你回去叫人。”南风说道。 灵研子拭泪起身,摇了摇头,“你私自下山,不宜牵扯其中,你先回去,我随后回山通报此事。” “也好。”南风点头同意,天德子等人曾经叮嘱过他,韬光养晦,莫生是非。他一直记在心里,此前逃课玩耍完全符合自己的身份,他被三位真人同时看中,又是乞儿出身,若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课堂听经,反倒显得虚假造作,所谓低调,乃是行事不曾超越本分,与虚伪的装孙子是两码事。 今天这件事情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了,别的不说,一通盘查审问是免不了的,实在烦人。 南风先行,他跑得慢,刚刚回山灵研子就回来了,随后一干律察殿的道人行色匆匆的与她一同下山。 有人见他鼻青脸肿,便询问缘由,南风只说失足摔倒,他也没去找道医,而是去了俗务殿,那里有赤脚大夫,捏了几把给他鼻骨正了回去,牙没办法安上,嘴唇也能自行消肿。 嘴唇肿的跟个猪嘴一样,自然不得听经上课,吃饭也不能去饭堂,只能去俗务殿蹭,此时已是冬初,早晚功课之时光线不明,他便低头参加,即便明知不会被撵下山去,也不能搞的太过离谱。 闭门养伤,不得自由,甚是无聊,不过南风也没闲着,养伤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自学参悟洞神真经,但参悟的过程并不顺利,因为太清宗的九部真经他都知道,参悟之时遇到疑问,就会不由自主的向高深经文求解,说是参悟洞神真经,实则很多领悟都得自高阶经文。 午后无人之时,他曾寻机去过天启子的住处,门上的马尾还在,天启子没有回来过。 五日之后,嘴唇消肿,南风开始听经上课,天冷了,他懒得往外跑了。 未曾授箓的道人与授箓道人cao行早课不在一处,南风这几天一直没看到灵研子,也不知先前之事如何处置,那采花贼有没有被抓到。 第六日晚间,南风正自房中参悟经文,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南风起身开门,发现灵研子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