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守株待兔
知道店老板应该是真的提供不出来什么信息了，汤力和贺宁也没有打算继续为难这个店老板，两个人向他道了谢就离开了这家小小的店铺，而店老板很显然也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被警察跟什么入室抢劫杀人案扯上关系。 离开那家店铺之后，贺宁问汤力：“咱们现在去哪儿啊？这中间耽误了一会儿工夫，何志文肯定是早就没有影儿了，咱们要是直奔那个商场去呢，那边人肯定也是挺多的，而且地方又大，刚才那个店老板不是说了么，好几层楼呢，谁也不知道何志文到底去没去那里，去了哪里又是在哪一层逗留，除非是极大的巧合，否则根本遇不到，我觉得咱们今天还能找到他的几率实在是不怎么高了。” “没关系，咱们回去，守株待兔。”汤力已经有了主意，与其大海捞针一样的满市区去碰运气找他，倒不如回去在他住处附近蹲守来的更靠谱。 贺宁对此也表示同意，两个人站在街边等了半天的出租车，无奈这种比较热闹繁华的商业中心附近想要找一辆空着的出租车，简直比沙里淘金还困难，两个人在街边站了一会儿，发现能够拦到出租车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于是决定采用来时候的方式——乘坐公交车回去。 这回没有了需要在车上时刻盯着的人，贺宁和汤力精神上也都放松了一些，只是那一路公交车在这一站仍旧是下车的人多，上车的人也多的那样一个状况，在车里仍旧是人挤着人，不过这一次两个人也有了一点驾轻就熟的意思，汤力非常自然的一路上都扶着贺宁的肩头，让她不至于在遇到起车刹车的时候会失去平衡，就这么一路摇来晃去的，两个人又回到了他们最初跟着何志文上车的地方。 “幸亏早上光顾着跟早点摊的老板套话，之后又忽然看到了何志文，所以东西也没有都吃进去，”贺宁下了车之后，呼吸着外面相对新鲜很多的空气，感慨了一句，“要不然这来回两趟车，非得把吃进去的东西也都给挤出来不可！” 汤力笑了笑，没说什么，两个人快步走回了何志文家附近，汤力一大早把车子就停在了那里，虽然说已经立春有一段时间了，这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但是春寒料峭，风里面也还是带着几分寒意，在外面走的久了，身上的热气也就跟着一点一点流失了，慢慢的也会感觉出寒冷来。 贺宁上了车，汤力让她稍等一下，自己就走开了，过了一会儿再回来，手里面提着一个袋子，上了车之后就把袋子递给贺宁，贺宁略微有些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牛奶摸起来居然还是温热的。 “你刚才说早上没吃饱。”汤力看贺宁的表情有些疑惑，便开口说，“这附近没有别的，小卖店老板人不错，还帮忙用热水煮了牛奶。” 贺宁看着面前的袋子，笑了，点点头，把面包的包装拆开，面包一撕两半，一半递给汤力，一半留给自己：“你早上也没吃多少，咱们俩一人一半吧，不然我自己也吃不完，牛奶么……不好分，我就一个人独吞了！” 汤力也没和她推让，接过那半个面包，两个人一起吃了起来。 大概到了下午的时候，何志文回来了，看起来他的心情似乎不如之前刚刚从二手手机店出来的那会儿那么兴奋的两眼放光，不过大体上还是心情不错的样子，走起路来身子晃悠的都好像很得意似的，他的手里面提着不少的东西，汤力的车窗上面有贴膜，所以不用担心会被车外面的何志文发觉，贺宁几乎快要把脸贴在了玻璃上，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终于看清楚了何志文手里头拿着的是某个平价品牌服装店的购物纸袋，看样子应该是买了好几件衣服。 他这么一个拮据的生活状况下，刚刚卖掉了一部手机，现在忽然就拿着钱大大方方的跑去购物买衣服，着似乎也是有些不太正常的，换成是正常人，应该会先买些生活必需品，至少也不会是先跑去买了一堆的衣服吧？ 贺宁有些纳闷儿的扭头看了看汤力，汤力示意她不用着急，耐心等候，于是贺宁便又耐下性子，两个人继续在车子里面静静的等着。 何志文回家之后，大约又过了三个多小时，时间已经是下午接近三点的时候了，何志文再一次出现在自家楼下，这一次他身上穿的可不是之前那件破破烂烂的旧棉衣了，而是一身簇新的行头，上身穿着一件机车款式的皮夹克，下身穿着一条比较紧身款式的黑色牛仔裤，裤脚是向内收的小脚裤，卷起了一个边，下面脚上蹬着一双皮靴，单看这一身打扮，倒是有点时下里潮流的影子，只可惜配上何志文那张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的脸，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他怎么穿戴打扮成这样啊？”贺宁看到这副打扮的何志文，还真有些感到惊讶了，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愣了两秒钟才说出话来，随即也又意识到另外的一个问题，“他不会又要去坐公交车了吧？” 汤力看了看一边走路一边还在整理衣服和发型的何志文，摇摇头：“估计不会，咱们先远远跟着，看看他一会儿什么打算。” 这一次何志文还真没去坐公交车，走了一小段路，就在路边站了下来，没一会儿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汤力见状，立刻开车跟了上去，贺宁眼尖的记下了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汤力保持着不容易被发觉的安全距离跟了上去，就这么辗转来到了一处更靠近市中心的区域，那条街汤力和贺宁倒是不怎么熟悉，看着还是挺热闹的，街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餐厅饭店，有比较新潮的，也有比较传统的，招牌都做的挺漂亮，只不过下午的这个时间段，又是年后刚刚开业的时候，生意似乎也并没有特别的火爆，个别店铺门口还有瑟瑟缩缩抄着手的服务员心不在焉的向路过的人派发店内的菜单和优惠券。 眼见着前面的出租车打起了转向灯，是要准备靠边停车了，汤力立刻靠边停了下来，就在他把车靠边停下来之后，那辆出租车也果然停靠在了路边，何志文从车上下来，站在路边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这才朝路边的一家饭店走了过去，汤力示意了一下，贺宁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独自下了车，也朝那家饭店走了过去，然后站在了店铺门口不远处一个视野还不错的位置上，摆出了一副自己正在等人的样子，而汤力依旧留在车内，两个人这是做了两手准备，一个人靠近饭馆那边，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情况，另外一个人随时准备开车应对突发状况。 贺宁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不紧不慢很悠哉，实际上她的动作却是比较麻利的，她走到那家饭店门口附近的时候，正好看见何志文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朝楼上走去，贺宁便没有再朝饭店跟前靠。根据她自己的常识，像这种规模不大不小的餐馆，只要是有二楼三楼的情况下，散台和卡座一般都是在一楼，二楼和三楼则是用作包厢的空间，并且大多数都是需要预定的，那么也就是说，何志文这是事先已经有了预定的情况下直奔目的地而来，如果去的是包厢，那自然隔音效果要比外面的散台和卡座好上太多了，并且还什么都看不见，那自己跟上去也没有什么用处，假装消费，到店里面去吃一顿饭，也照样没有办法探听到什么，还不如在外面站一会儿，如果没有什么情况，就回车里面去等着好了。 贺宁在门口站了五六分钟，觉得何志文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会出来了，正打算返回到车上去，忽然这家餐馆里面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吵嚷声，确切的说传出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尖声叫嚷，紧接着就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从里面冲了出来，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的妆看起来也不怎么淡，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出离的愤怒，而她的身后则跟着紧随而来的何志文。 何志文？一看到他，贺宁顿时就绷紧了神经，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打算先看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滚好吗？！算我求你了，你赶紧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你！你太恶心了！你这个变态！”那个女孩儿被何志文从身后拉住了衣袖，于是猛地把自己的胳膊挣脱出来，转过身去，对着何志文破口大骂起来，“你谁啊你？！你当我第一天出来混，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着？！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还敢出来冒充别人！我告诉你你啊，你别缠着我，赶紧滚！” “你看你这小妹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何志文估计也是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一边努力的保持着尴尬的笑容，一边还试图伸手去拉那个女孩子，“就是一场误会，我没假装谁，真的，你看，这来都来了，你这是何必呢，一起把饭吃了再走呗！咱们坐下来聊聊，聊聊不就把误会都给聊开了么！” “聊你个xxx！”那个女孩儿又被何志文扯住了衣袖一次，这下子可就更加恼火了，她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嘴里面骂着脏话，“你把手给我松开！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你想要干什么？这光天化日的你想要干什么？！” 何志文却是个厚脸皮，不管她怎么骂，就是拉着她的手臂不肯放，始终腆着脸陪着笑，不停的说：“哎呀就是误会，就是误会，咱们聊聊嘛，来都来了……” “你松不松手？再不松手我喊人了我告诉你！”女孩子两只眼睛瞪得感觉眼眶好像都要裂开了似的，同时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来人呐！来人呐！抓流氓！快来抓流氓！有人光天化日就要绑架拐卖妇女儿童啊！” 她这么打着嗓门儿一通乱嚷嚷，何志文倒也的确是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把原本拉着那个女孩儿手臂的手给松开了，只不过女孩儿的叫嚷声也吸引了一些围观路人围了上来，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办法直接甩手就走，被困在了其中。 不过人多是多了，但却都是在旁边看热闹似的，女孩儿嘴里叫嚷着抓流氓，却并没有人真的上前询问一句半句，都只是要么静静观望，要么交头接耳，但就是没有人站出来询问一下具体情况，任由两个人在那里纠缠不休。 “误会，误会，我不是什么流氓，大家可千万别误会，”何志文一边堆起一脸苦笑，一边对周围的人说，“是这么回事儿，我们俩是男女朋友，闹闹小矛盾，我年纪大一点，她小，任性，平时我都给惯坏了！” “你放屁！什么男女朋友啊！你就是个假冒我网友跑来跟我见面的大骗子！你就是想来占人便宜的大流氓！你也不会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张老脸，都快能给我当爹了，谁跟你男女朋友啊！我又不瞎！”女孩儿估计也是一个比较泼辣强悍的性格，一听何志文那么说，更是火冒三丈，跳着脚的高声与他对骂。 汤力在车里也注意到了这边的sao动，贺宁也恰好向他示意了一下，于是他便下了车，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与贺宁汇合在一起，贺宁等汤力过来了之后，便和他一起穿过围观的人群，来到了最前面，汤力上前去拉住何志文，让他没有办法继续纠缠那个女孩儿，贺宁则站到了那个女孩儿的身边。 “我们是警察，这是怎么回事？”贺宁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