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平等
贺宁和汤力他们三人一听这话,也立刻就明白了**的意思,他在贺宁刚刚说出一个“祝”字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他们是想找他询问关于祝盼香的事情,所以才会抢着开口,硬是把祝盼香给说成了是什么“祝老板”,并且眼下时间太晚了恐怕只是一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愿意在妻子面前谈论祝盼香。 既然如此,贺宁他们也不勉强,汤力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然后对他说:“早上八点,到公安局找我们,如果你没时间去,我们可以再来找你。” **满眼的了然,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明天早上一早起来我就过去。” 既然说妥了这件事,贺宁他们便也不打算就留,直接告辞,离开了**的家,看**妻子一直没有缓和过来的脸色,八成他们两口子还有一架是要吵的。 下了楼,取了车,汤力负责把唐弘业和贺宁都送回去,已经是午夜过后,三个人都有些困倦了,但是对于刚刚在**家里面的那些经过,还是很有感触。 “**的老婆,可够憋屈的!”唐弘业虽然还是个单身汉,别说是成家了,连女朋友都还没有,但是对于**这种总也不回家、不顾家的男人却是很反感的,“我感觉**几乎等于是把他老婆给圈养起来了似的,就跟家里面的宠物狗一样,我养着你,我高兴理你的时候就理你,不高兴理你的时候你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不许乱叫乱咬,不许缠着我!你说,这叫什么日子啊!” “我觉得**的老婆知道他有一个曾经的前女友,但是未必知道那个前女友是姓祝。”贺宁根据方才**的表现和反应,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唐弘业对贺宁的这一结论感到有些好奇。 “很简单,我说出祝盼香的姓氏时,**虽然立刻就开口打断了我的话,阻止我继续说下去,这绝对是生怕我说出死者是他的前女友这一层关系,但是他自己接口过去随便编造的人物称呼是‘祝老板’,这不是就足够说明,他觉得敏感和担心的就只是自己和祝盼香的关系,而不是祝盼香的姓名么?祝这个姓并不是那种大街上喊一句可能十个人里面就会有六七个回头的类型,假如他老婆知道他的那个前女友是姓祝的,即便是听到了什么‘祝老板’也一样会起疑心,觉得不对劲儿的,不会像方才那样,根本无动于衷,只等着和他算晚归的帐呢。” “那倒是,要不然的话,他随便改个口,说是‘朱老板’啊什么的,听起来估计也不怎么明显,他当时也算是一点顾虑都没有,直接一张嘴就说出来了,可能还真是贺宁说的那样,觉得他老婆听到‘祝’这个姓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只要拦下来咱们,不让咱们把祝盼香的身份给说出来,就可以了。”唐弘业听贺宁这么一解释,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这个**啊,还真是做贼心虚!咱们自己知道,咱已经掌握了他和祝盼香两个人在外面宾馆里的那些事儿,可是这事儿他又不知道,咱们又没跟他摊牌!你看他那副心虚气短的模样!吓得脸都变了颜色了,赶紧打断贺宁的话,就怕出点什么劲爆的。” “他不一定怕他老婆,但是怕岳父。”汤力一边开车一边接了一句。 唐弘业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这么回事儿!他现在的所谓事业,还不是仰仗着自己老丈人的鼻息!没有他老丈人给他垫底、铺路,**就什么都不是了。哎你们说这人的人品有多差吧!一边呢,指望着人家爸爸的钱和人脉,所以才过上了富裕的日子,另一边呢,还不拿人家女儿当回事儿,在外面搞三搞四,这可真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都快占全了!这个**可太不是东西了!” “是‘东西’咱们今天也不会大晚上跑去他家里找他,还能扑个空了!”贺宁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要说有些时候,女人也是傻,祝盼香曾经被**伤害成那样,到头来还是放不下对他的那一段情,竟然时隔这么久,两个人还能够旧情复燃,**的老婆也是傻,明明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靠着她的娘家吃饭,她居然还委委屈屈的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处处得看对方的脸色。有的时候想一想就觉得爱情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竟然能让人把自尊心都抛开,卑微到那种地步!” “不平等的感情关系才会那样。”汤力想了想,开口说。 “我算是发现了,老汤,你这个人啊,要么不说话,要不然就恨不得句句都是经典!”唐弘业一听汤力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便很不留情面的打击起汤力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也是纸上谈兵的水平吧?贺宁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么?你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都没见你谈过恋爱。” 汤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唐弘业,笑了笑,回他一句:“彼此彼此。” “那咱们俩可不一样!我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唐警官,如果不是我眼光太高的话,个人问题早就解决了!”唐弘业干咳了两声,没想到汤力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拉过去,成了他的“同盟军”,略显浮夸的称赞了自己几句之后,赶忙来一招祸水东引,开口问贺宁,“贺宁,说起来,你这样的姑娘,应该是打从在学校那会儿,追求者就得排着大长队的吧?就没有一个半个能入眼的?” “半个?这要真有半个,那就不是入眼的问题了,那是我得被活活吓死啊!”贺宁来了个四两拨千斤,开了个玩笑就把这个话题给挡了回去。她的事情,汤力直接或者间接的算是知道了不少,不过汤力是一个嘴巴非常严实的人,又不多言不多语,所以贺宁从来没有感觉到负担过,唐弘业可就不一样了,虽说他也不至于就得背负一个“大嘴巴”的名声,但是他的性格特别外向,平时也比较爱说话,正所谓言多必失,故意泄密估计他是不至于的,但是者无意听者有心的事儿来,那可就不好了,再加上两个人的关系虽然熟悉,却远远达不到亲密的程度,贺宁也有些排斥把自己太过于私密的事情说给别人听。 好在唐弘业本来也就是为了掩饰自己一时之间的窘迫,并不是真的想要对贺宁刨根问底,所以随口一个玩笑之后,这个话题也就被抛在了脑后,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三个人都已经感到困倦了,之后便也没有聊很多,汤力把唐弘业和贺宁尽快送回家,漫长的一天这才总算的画上了句点。 贺宁回到家之后,觉得自己好像只是躺在床上想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洗漱,结果后脑勺一碰到枕头,整个人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知觉似的,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有些微微亮了起来,手机闹铃一直在唱着,她就穿着昨天下班回到家的那一身衣服睡了一夜,现在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点也不解乏,脖子酸疼,八成是一个姿势睡了太久,落枕了,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 她想要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反手捏了捏酸胀的脖子,然而却并没有什么效果,没有办法,她只好化身成一棵歪脖树,梗着脖子到衣柜旁边翻了翻衣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急急忙忙的赶去公安局了。前一天晚上他们三个人约好的,做两手准备,如果**按照约定,在八点钟左右到公安局去接受询问,那么这就什么都好说,万一这个男人不仅仅是生活作风方面没有什么品德可言,就连其他方面也是言而无信的那一种,他们就打算不管是在他家中把他堵个正着,还是去他的工作单位直接找人,今天一定要和**好好谈谈。 当她急急忙忙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唐弘业和汤力都已经到了,看样子唐弘业和贺宁也就是脚前脚后的差距而已,同样是刚刚才进门,一看到贺宁歪着脖子就进来了,嘿嘿一笑,调侃道:“哎我说贺宁啊,你这是什么造型啊?” “没什么,就是打算换一个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而已呗,你别那么少见多怪!”贺宁对他说,然后一本正经的问,“**还没有来么?” “放心,我打过电话,他在路上。”汤力因为已经和**取得过了联系,所以现在自然是不着急的,他对贺宁招了招手,“你过来这里坐下。”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身前的那个位置,而他本人就站在那把椅子后面。 贺宁愣了一下,有点搞不清楚汤力这是什么意思,这一迟疑,脚底下就迟迟的没有往前走,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来的地方。 “过来,”汤力又对她示意了一下,“一会儿**就来了。” 贺宁走过去,按照汤力的指示,在椅子上面坐了下来,还有些纳闷这是唱的哪一出,汤力结实有力的手指和厚实的手掌就已经按压在了贺宁的颈窝处,贺宁没有想到汤力叫自己过去,竟然是要帮自己按摩落枕的颈部,不由的浑身一僵,有点不太自在,下意识的把身子向前探了探,想要躲开。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她一边下意识的躲,嘴里面一边说着。 “没事儿的,贺宁,你就放松身心的让老汤给你稍微捏几下松快松快吧,可别信不着他的手艺!”唐弘业对此却见怪不怪,“他爷爷过去是很有名的中医推拿师,只不过老汤和他爸爸都没有继承他爷爷的事业,全都跑去干别的行当了,所以没有完全的传承下来,不过老汤还是跟他爷爷学到了一些,平时队里面有谁有个什么肌rou酸痛,肌rou拉伤,哦,还有一次,别的部门有个倒霉的小子,一不小心胳膊脱臼了,疼的一张脸白纸一样,汗出的好像水洗似的,也是汤力三下两下帮他把胳膊给做了复位,然后才去医院进一步检查的,连医院的医生都说汤力给那个同事脱臼做复位做的挺不错的。你就让他给你按按吧,要不然这才一大早,这一天还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呢,难不成你还想一天都歪脖树似的啊?你放心吧,有我在这儿盯着呢,不会让他乱收费的!” 贺宁被唐弘业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原本想要点点头,无奈脖子实在是僵硬的很难受,便只好作罢,厚着脸皮享受了一会儿汤力的颈部按摩。 汤力的手是很有力气的,但是按摩这种事情,又不能使蛮力,那样反而会把人给弄伤,可是如果太轻,又显得浮皮潦草,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所以这个力道和火候就变得非常有讲究了,汤力把力道拿捏的刚刚好,贺宁原本感觉好像已经痉挛成了一团的颈窝处慢慢的也放松下来许多,等汤力帮她按完,她的脖子虽然还是有一点点的不适,至少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的转头了。 贺宁称赞了汤力的手艺,汤力似乎比她还感觉不好意思似的,在贺宁对他道谢的时候,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又过了几分钟,**就来了,别看他前一天晚上回家回的很晚,到底几点休息的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大早却穿着的一丝不苟,这么冷的天,可能是因为开车的缘故,他只穿着看起来有点单薄的男士羊绒大衣,里面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西装,头发很用心的梳理过,皮鞋也油光锃亮,看起来俨然就是衣服精明强干的商人形象。 “打扰了!打扰了!”他满脸堆着笑,手里面还提着几袋子热气腾腾的早点,“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三位到访,还没有招待好,这一点点早餐,也不知道合不合三位的口味,请大家慢用!算是我的一点小小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