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气极败坏
新文求收藏,求推荐票。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 被贺琮这么为难,顾卫卿的拗劲也上来了,他转过头,迎上贺琮的目光,不躲不避。 贺琮心头一震。那种感觉又来了,顾卫卿的目光沉静却幽深,却仿佛有一股吸引力,拽着他往下沉。贺琮自认不是个孬货,可这时候被沉溺在黑水里,也难免心悸头晕。 顾卫卿开口就如同刀子,划破了贺琮的迷茫,他执拗的道:“草民一定要回。”谁管他同不同意?横竖是个死,不过早晚的问题,跟他这掰扯啥呢? 贺琮盯着顾卫卿看了好一会儿,又笑了,道:“本王虽不如你是个不扣不扣的jian商,可自有一定之规,只要你让本王满意,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什么求死不求死的,本王念你年纪小,只当你从没说过这话。” 看似轻风细雨,语调里还是带了几分威压。 贺琮只能承认,他没玩腻味顾卫卿呢,他把顾卫卿的举动当成欲拒还迎,他知道顾卫卿不是个蠢人,他大概就是明白这点,所以拿捏准了七寸,惺惺作态,为他自己求得更多的特权。 虽说有点儿烦,但还在自己接受的范围内,贺琮虽然心眼小,又记仇,但他一向能屈能伸。他自认能在顾卫卿身上得到更多的补偿,所以他不介意放低身段,给顾卫卿一个回身的余地。 可惜他错估了顾卫卿的为人,他也是有脾气的,他想得是,你特么的说得容易,让你满意?谁知道怎么样才算让你满意? 我还不伺候了呢。 顾卫卿很是不屑的笑了笑。他很少笑,因为笑的时候容易泄露某种东西,所以这个时候的不屑就十分浅显易懂。 贺琮恨不得一拳捣在顾卫卿脸上,要不怎么说有一种人就是欠揍呢,比如说当初拒亲的顾卫卿,比如说现在不屑的顾卫卿,让人看了手就痒痒。 可顾卫卿说出来的话就更欠揍了,他一字一句的反问:“若草民执意要回呢?” 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 哪怕只是个寻常人,听这话也只会气血上涌,说一声“滚”,何况贺琮,他还没被一个身份低贱的商贾这么打脸呢,还不是一次,而是接二连三。 依着他的脾气,他就该立时叫人把顾卫卿拖下去杖毙。 可越是生气,贺琮越冷静,他死死盯着顾卫卿的脖子。他今日穿了一件鸦青色绣竹纹的袍子,衬得脖颈又细又长,分明可以一只手就将他扼死的,贺琮却想拿锉一点一点的锉断。 细长而优雅的脖子在骨断rou烂的过程中一点点萎靡,果然是想想就让人亢奋。那日顾卫卿百般隐忍的形象又鲜活起来,贺琮承认他就喜欢折磨顾卫卿,他现在作得越厉害,他蹂躏起他来才越畅快。 贺琮竟噬血的笑了起来。 顾卫卿静静的打量着贺琮。看吧,根本就摸不着他的脉,压根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啥。剑拔弩张的气势下,他不是应该震怒吗?怎么神情还能这么猥琐,仿佛自己没着衣裳,被他这样那样了一样…… 本来先挑衅的人是自己,顾卫卿却落了下乘,怒火和羞意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不可遏抑。 贺琮开口了,他的语气听不出来是在威胁:“你会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 他的意思很明白,今日顾卫卿做的一切,都不是没有理由没有代价的,他既然敢忤逆自己的脾气非回家不可,早晚自己要讨回来。 顾卫卿不接受他的威胁,也没曲意讨好,只收回视线,不冷不热的道:“等草民与家母告过别,草民乖乖来受死。” 妈的,他几时说赐顾卫卿死了?他说得和真的似,笑话,真要他命的时候他别求饶。 顾卫卿一边施礼一边道谢,不等贺琮有所表示,他转身走了,还越走越远…… 贺琮竟难得的没发脾气,立在原地,将刚才发生的事前思后想,认真回忆了一番,他蹙起眉头。 呃,他把顾卫卿带回来,可不是为着吓唬他,同时也气自己的,他明明想着是让自己愉悦的。这开始还算愉快,怎么最后就不欢而散了呢? 他一向是另人惊惧的,吓唬人是常事,且一向言出必行,说弄疯谁就绝对不让他有一点清醒,他要想弄死谁,绝对不会让他有一口活气儿。 他不过是警告顾卫卿一番,还没想对他出手呢,这顾卫卿就怂了孬了,真的要等死了?
死奴才,吃了熊心豹胆了,他还敢耍脾气?等他回来……要真按他说的,他一心寻死,那还回得来么? 还是说……妈,的,贺琮暴跳如雷。个混蛋玩意儿,自己又上当了,才答应替他求雨、又替他吩咐吴知府开渠、打井,他这就激自己把他撵出去获得自由身?! 这河还没过去呢他就拆桥?磨还没卸呢他就杀驴,呸,谁是驴。 “来人……”贺琮简直气极败坏:“顾卫卿人呢?” 卫刚上前回道:“已经出府了。” 他腿儿倒快。 “马上把他给本王……”贺琮义愤填膺,却临时又改了口,卫刚等人全是一根筋,你说让他抓人,他就真能给你捆个活死人回来。 “给本王……请回来。”贺琮咬牙切齿的道。 卫刚没任何犹豫的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他不是个会转弯的人,王爷用到他时,不是杀人就是抓人,简单粗暴的很,他也无需费脑筋去权衡自己到底领会王爷的意思了没有,今天也一样,他并不在乎贺琮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 王爷做好了的决定,一向不会更改,管他之前犹豫什么呢。 贺琮脚痒痒,想踢什么东西解气,一低头才看见地上狼籍一片。 刚才还有个赏心悦目的人陪自己下棋呢,就算他棋艺烂得臭大街,可他人还是挺顺眼的,起码算得上秀色可餐。结果没吃到肚子里呢,就让他跑了…… 贺琮厌烦的别开视线,叫人收拾了东西,又叫人取了酒来——酒入愁肠,这滋味越喝越苦。 眼看丫鬟们要将东西收起扔掉——别说摔破残缺了的,就是染了灰尘,他看不顺眼,丢弃的也不在少数,哪管它是否难得,又是否价值连城呢? 是以底下人早熟悉了他的脾气,连请示都省了。 贺琮却却又凉凉的开口:“把棋子好好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