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许心素 第一更
李旦听到这话，神秘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这时，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陆大人，还记得我么？” 陆渊听到这声音，转过身去，只见说话人一身黑底金丝华服，形象高大干练。 正是数月前到访琉球的那位许公子。 陆渊正准备起身，目光却扫过另一个看起来比较陌生的中年男子。 这名男子站在许公子的面前，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身材较矮，略显发福，但是双目有神，熠熠生辉。 他身着一身暗金花纹长袍，头插玉簪，手中持着一柄粗重的折扇，掩藏不住一身的豪富之气。 看到这里，陆渊心中已经大概知晓了几分，但是却不愿点破。 他走了几步到得那中年男子身前，拱手道：“在下陆渊，不知……” “草民许心素拜见都指挥使大人！” 中年男子也是微微一拱手，表示礼仪。 陆渊点点头，道：“许先生不必多礼，当初琉球百废待兴之时，许先生千里送鹅毛，支援白银二百万两，直到现在，琉球各方面的运转都倚仗着这笔钱，不夸张的说，许先生对于琉球有再造之恩那！” 许心素听到这话，正要开口，可是此时他身后的那位许公子却发话了，道：“陆大人，这二百万两银子乃是您应得的酬劳，自从琉球水军横扫东海之后，盘踞在海上的盗贼少了十之**，我们的商船也就平安了许多。这其中所赚取的利润可不是区区二百万两银子所能衡量的www.shukeba.com。” 此时，许心素接过话来，道：“这是我的从弟，名叫许安，自幼随我一块出海谋生，现在我老了，呆在家中照看陆上的生意，海上的这一部分就是他在做。至于那二百万两银子，实际上其中一部分是李先生所拨给的，我们许家虽然不藏富，但是说实话，要一下子拿出二百万两银子，实在也是有些难处的。” 陆渊听到这话，心中不由感慨，此时这些海上巨贾的实力，据后世史书记载，大明崇祯年间一年的上交国库的白银不过三四百万两，即使加上留补地方财政和进入皇帝内帑的一部分，也不会超过千万两，而此时自己面前的几个商人却将二百万两的巨大开支说成是略有难处。 由此可见明朝商业税收的流失和海商走私的泛滥之严重。 就在陆渊思考着的时候，身后的李旦也是站起身来，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何足挂齿？” 陆渊听到这话，笑了笑道：“李先生说的是。” 片刻之后，七人再次落座。 这一回，在李旦的示意下，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立刻从左右两侧轮流给在座的宾客们倒酒。 “陆大人，这两个孺子是我从庄户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可塑之才，我自认为还是有几分识人之明，不知道你的看法如何？” 这时，李旦看着两个年轻人眼中满满的都是热切的关怀。 陆渊听到这话，不禁目光转向这两人。 此时，这两个年轻人明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变化。 倒完酒之后，两人有各自退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目视前方。 “两位都是少年英雄，假以时日必成大才！” 陆渊见到这一幕，不禁赞叹道。 “陆大人自己就是英雄出少年，相比你所说的话也应该更准确一些！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放心了。” 李旦听到陆渊的话，笑的胡子微颤，然后端起酒杯。 “诸位，今日共饮此杯，愿我们的情谊来日方长！” “李先生请！” 陆渊恭敬的说道，然后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的酒杯刚刚放下，两个年轻人又再次上前为所有人斟满。 “大哥，方才说道少年英雄。我那从小就爱结交英雄豪杰的侄儿国助今日怎么不见身影呢？” 这个时候，许心素的声音响起。 陆渊听到这话，知道许心素和李旦是结拜兄弟，所以许心素称呼李旦为大哥也是理所应当的。 此时，李旦笑了笑，道：“国助今年也已经十八岁了，成天闷在平户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就让他出海去了。也好锻炼锻炼。我这把老骨头半截已经入了土，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撒手西归，到时候这身后的家业总得找个人来接手不是？” 许心素听到李旦的话，道：“出海好，也好早日知道知道我们这些老一辈人创业的艰难。说实话，现在海上的生意难做啊。今年我属下唯一做的一笔不赔本儿的买卖就算是和红毛人的那笔生意了。” 陆渊听着许心素的抱怨，自然知道他的弦外之音。 他和李旦虽然都是自称海商，但是这个时代海商的扩展名就是海盗商人。 前几年倭寇猖獗的时候，所得的赃物大多要通过许心素和李旦的这条路子来洗白并且销赃。 由于是无本生意，所以脏物的收购价并不是很高，但是卖往市场却是依旧按照市场价。这样一来其中的利润便翻了数番。 而实际上，在倭寇海盗肆虐海疆的时候，李旦的属下就有数支专门的海盗舰队，平日里假扮做商船，在东海上巡弋，不时打劫过往的商船，长此以往就在东海上确立了霸主的地位，过往商船都要上缴保护费，然后才能被确保安全。 这么一来，海盗商人从吃羊rou，变成了剪羊毛，不用费什么力气，便能得到滚滚的财源，这也就是李旦和许心素集团之所以迅速崛起的原因。 但是，近些年来，随着德川幕府的统一，社会变得安定，来自倭国的海寇数量大量减少，失去了倭寇的有力支援，那些独木难支的海盗就纷纷被大明水师各个击破。一方面导致没有了脏货的来源，另一方面则使得李旦属下的海盗船失去掩护，越来越引起大明官府的注意。与此同时，德川幕府为了保护长崎的商贸，也开始利用朝廷水军打击走私和海盗。在这样的双重压力下，许心素当然就会认为生意难做了。 “红毛人？” 陆渊听到这个名词，顿时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