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逆转未来
现在亚当沐浴在两种截然不同的主神光辉，一种是源于光明法则的神圣光辉，为圣洁的乳白色；一种是源于毁灭法则的可怕光辉，为刺眼的猩红色。 精神海内，悬浮着第二枚正二十四面体的神格，毁灭神格！ 当亚当借助六翅神孽进化的契机吸收启示录中那张由毁灭法则具现而成的书页，成功凝聚出第二枚神格的瞬间，光明法则和毁灭法则一同从天而降，落入精神海。 一种复杂到极点，同样简单道极点，但又难以言喻的道理和感悟贯穿亚当毕生的所学所知，现代社会的知识、源于圣堂的技能、登临主神以来调整的神术体系、对光明和毁灭两条法则的理解…… 林林种种，在这一刻得到统一，贯彻，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 整个多元宇宙，所有信仰太阳神的牧师在这一刻发现在已经构建得十分完善的圣堂神术体系突然变得更加趋于完美，进攻派系神术中多出数十个融合圣光贯穿凡人领域五大阶位始终的纯粹攻击神术。 神圣和猩红两道光辉在亚当精神海内盘旋、追逐，形成一个圆满的圆形。 光辉从精神海深处映射出来，一片清明，身体由实转虚，成为一团神力和神性意志的混合体，又有两道法则贯穿其中。 两道主神光辉相互碰撞、生灭、转化，短短一瞬就经历了成千上万次毁灭与重生。 每一次碰撞与生灭，亚当都能感到那种莫可名状的道理变得更为透彻，对于执掌的权柄也更加牢靠，以前对于光明法则和毁灭法则无法理解的地方顿时豁然开朗。 冥冥中，虚空传来浩大的祈祷：“伟大的太阳神亚当，您是光明的源流，圣光的神主！” “您是荣耀的君主，至高无上的王！” “您是末日的天启，万有的主宰！” “您是起源，亦是终结，并将永远如是！” 亚当感到光明、毁灭两条法则带着自己的意志和神力与多元宇宙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万有主宰。 这一刻，亚当自然而然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境界，为古神，主神位阶的第二个阶段，意为主神光辉能无时无刻照耀过去。 一种由神圣光辉和猩红光辉升华而来的全新光辉从亚当身上涌出，照彻四方，本来昏暗的重叠之地即便是执掌光明权柄的亚当也只能照亮周围十米，现在所有昏暗都被驱散，周身百米之内纤毫毕现。 不仅如此，全新的光辉还穿透时光阻隔，跨越光阴，向着过去照耀。 这一次仅仅是一瞬，光辉就轻而易举地贯穿过去亚当所在的所有时间点，连成一道纯粹的光横亘于时间长河之上，甚至无需耗费太多神力，就像一种本能。 从此刻开始，亚当可以无惧来自时间线上的任何攻击，除非对方能像真理神一样将意识全部送到过去的一个时间点上，对整条时间线进行修改、重启，或者开启第二条时间线。 亚当心念一动，浑身雄厚的神力蓄势待发，源于法则的神力浩浩荡荡，滚滚而来，仿佛无穷无尽，前所未有的浩大，举手抬足间便有毁天灭地的无上神威，融合了光明与毁灭两道法则的太阳神力达到世间极致！ 与此同时，六翅神孽同样完成他的第二次进化。 从破碎的金光中走出的是一个形象与之前迥异的全新神孽，褪去所有与昆虫有关的特征，原先高达十米的身躯缩小到正常人类体型。 面貌与亚当一摸一样，不过面无表情，金色的瞳孔中充斥着一种视万物如蝼蚁的淡漠。 赤裸着上身，光洁的皮肤上布满一道道红色，类似刺青的神秘符文，组成怪异的图案，隐隐透出黑色的火焰。 任何生灵只要看到这些图案，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不祥与灾祸，因为恐惧和绝望而陷入无尽的疯狂。 背后有整整六对羽翼——与亚当化身圣光神主时一样——三大三小，只是本来金色的羽毛全部变成黑色且锋锐的剑翅，杀气腾腾。 和亚当本体每时每刻都受到重叠之地的攻击不同，这具神孽化身不但没有受到重叠之地的压制，反而获取到更高的主动性和力量加持，实力远超普通真神。 吼—— 远处传来一声哀鸣，随后是真理神的怒喝声和命运三女神的尖叫声。 “真理神成为混沌与时间的双重法则之主，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 亚当才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见到一道意志从远处降临过来，落到面前，化作真理神。 “神孽化身？原来如此！”真理神盯着背生十二片剑翅的神孽化身若有所思，“难怪重叠之地的部分权柄发生震荡，被命运三女神抓住机会连杀混乱之蛇和两只神孽。” “真理陛下特意分出一个化身找我不会是想和我聊混乱之蛇的复仇问题吧？” “当然不是，联手除去命运三女神才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真理神没有给亚当直接拒绝的时间，紧接着分析道：“按照我原先的记忆，命运三女神在第二纪元末的时候会正式冲击神王，最终成为多元宇宙诞生以来的第一位神王。要是亚当陛下您刚刚没有成为古神，还有机会旁观我和命运三女神的一战，但现在——” “一个来自异晶壁宇宙，掌握着光明和毁灭两系权柄的古神在时间长河中作为一个变量能引起的连锁反应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无论是我还是命运三女神都无法容忍你置身事外。” 亚当收起神孽化身，眉头一挑：“所以，两个选择。和你联手除去命运三女神，或者干脆倒向命运三女神，先让科林陛下你陨落？” 真理神摇摇头：“虽然还有第三个选项，被我和命运三女神先联手除去，但非常遗憾，亚当陛下，事实上你只有一个选择，以命运三女神如今的实力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帮手。” 亚当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事态已经超出真理陛下你的掌控，今天要是没有我——” 亚当模仿了那个神明陨落的炸响，并做了一个陨落的手势。 “不，要是亚当陛下从来没有在这个宇宙出现，我大概已经利用阴影位面献祭整个新大陆给予命运三女神致命一击。” “你没有必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作为不朽长存，拥有无尽寿命的自然神，任何情感、国家、种族在漫长一位古神漫长的生命中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历史尘埃，能帮我重创命运三女神不知道是多大的荣耀，比他们平平淡淡地死去有价值多了。” “何况，当初创世祖神开辟新大陆，创造美里卡人类时未必就没有这一层目的在里面，你可以当做我很好地继承了创世祖神的遗志。” 哗啦啦—— 朦胧和混沌的光辉猛地冲起将昏暗的重叠之地照亮，无数流光在两条时间和命运两条长河的碰撞中溅射出来。 每一束流光中都携带着巨大的能量和信息，在重叠之地乱窜，一只神孽在被流光扫中后顿时被强化转变为一束记录着神孽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到现在所有信息的流光，融入其中。 “开始了——亚当陛下，我们没有必要为一件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产生意见分歧。时间已经不多，在两位古神战斗余波的冲击下，大概还有十秒钟，我们就要换一个战场。整个重叠之地就会开始坍塌，希望到时候能在时间长河上见到你。” 十秒钟很快就过去，亚当也明白真理神刚才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整个重叠之地不断向内坍塌，产生一股恐怖到极点的引力，周围的光线甚至是亚当身上的主神光辉都受到吸引向内投去。 亚当视线内的事物越来越少，不断扭曲，成为一个没有任何颜色的弧面，如同一个漏斗将所有东西，包括时间和命运两条长河都牵扯进去。 耳边是呼呼的声响，周围越来越黑，越来越暗，直到缩成一个介于真实与虚幻间的点。 轰！当重叠之地完全坍塌的时候，整个多元宇宙一阵震颤，原先因为创世恩泽隔绝而无法被神眼查看的星界再一次出现在诸神面前，只是其中的命运三女神、真理神和太阳神全部从多元宇宙消失，就连他们留在万神殿中的意志化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是……” 不知道过去多久，可能是一秒，可能是十年，亚当眼前终于一亮。 四周是一片流光，上方悬浮着一片长满大树的海洋，下方是一片不断重复潮起潮落的海洋，而他则在一条浩浩荡荡，由一缕缕流光组成的虚幻长河中。 长河横亘虚空，不知道源头在哪里，也看不清终点在哪里，多元宇宙的万事万物都在长河中映射着，他必须保持光速才不至于被其中的浪花吞没。 “原力海洋，永恒潮汐，多元宇宙诞生的两大奇点。至于中间这条长河，就是贯穿多元宇宙始终的时间轴，时间长河和命运长河都是它在法则上投影的产物。” 长河中泛起朵朵浪花，一左一右出现在亚当身旁，从中走出真理神和命运三女神。 亚当敏锐地发现对方并不需要保持光速，因为时间、命运两条法则牢牢护住他们。 “真理，你可真慷慨，将这种古老的秘密都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看来你们是真的暂时联手了。” 亚当轻笑一声，没有计较真理神将自己逼到他那边的小心思，因为正如他所说，命运三女神在接连吸收四位主神的本质后实力强大到一个骇人的地步，加上本来就是三具身体，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面对多变的未来和局势，亚当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非常清楚目的是什么。 “开始！” 真理神大喝一声，一心三用，右手创世权杖抵消来自命运三女神的创世恩泽，左手捧一枚银灰色的水晶球，与此同时身上流淌出一片时光涟漪，和水晶球合在一起落入长河，泛起道道波纹。 “想开第二条时间线逆转未来，想都别想！” 命运三女神头顶升起一片朦胧光辉，落下一块巨大的石碑，正是命运石板，重重立在长河上，定住刚刚泛起的涟漪。 “过去只有一个，现在不断流逝，未来只能是命运！” 迪特妮和菲特两人眼中一片金黄，高声念诵圣言，降下大片大片朦胧的彩光，将河面都染成七彩的颜色。 葛瑞丝夫人右手一挥，发出一道红黑两色交织的光辉，向真理神和亚当攻来。 在亚当的视觉中，这道光辉简直就是世间所有DEBUFF的集合体，比黑暗女神的诅咒还要恐怖十倍。 种种不幸、灾厄、祸患都在其中演化，正是葛瑞丝夫人基于厄运神职升华而来的主神光辉。 真理神要是被击中了，会在瞬间灾厄缠身，万事不顺，对本就僵持的局势没有一点好处。 暂时还需要依仗真理神开启第二条时间线，不然别说是冲击神王，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问题。 亚当这样想着，圣十字太阳权杖迎着葛瑞丝夫人的光辉同样发出一道主神光辉，神圣庄严，有无数咏唱和钟声相伴。 祝福，来自执掌光明法则的太阳神的祝福！ “太不明智了，亚当，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不到百年时间就要成为神王的命运法则之主！只要你点头，我可以考虑将你送回光之海洋。” 葛瑞丝夫人嘴里这样说着，手中动作却一点都不慢，鸡爪似的手指指着亚当，宣判他的最终命运：“没有命运痕迹的外来者应当陨落在神罚下。” 冥冥中一股力量降临下来，虽然没有直接落到亚当身上，却让他汗毛炸起，升起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这是针对过去的攻击，亚当一瞬间就反应过来！ 但是，我已经是执掌光明、毁灭两条法则的古神，主神光辉贯彻过去，无惧跨越时间线的攻击。 命运三女神作为多元宇宙最为古老的一位主神，不可能不知晓其中道理，为何还要坚持用这种方式进行攻击？ 另外一边，刚刚将河面一分为二的真理神心中一动，已经知晓葛瑞丝夫人的用意。 在未来的时间线上，自己会跨越时间对亚当进行攻击，降下神罚攻击还处于弱小时期的亚当。 这在亚当点燃神火当天看到第一道神罚的瞬间就隐约有了猜测，并在成为时间法则之主的时候得到证实。 在未来已经注定，葛瑞丝夫人现在是要迫使他立刻攻击过去时间点上的亚当，提前充当，完成一个完整的因果逻辑关系。 不然在命运法则的映射下极有可能引起时间线上的逻辑错乱，身为发起者的他需要承受来自时间法则的反噬事小，要是引起时间轴异动，他今天就要错过开启第二条时间线的机会了。 “希望未来时间点上的我不要蠢到将大半的神力都降下。”真理神暗骂一声。 好在身为古神的他已经可以自由控制神罚力度，再次分出心神，发出两道由神力转化而成的雷霆落在河面，一大一小，很快就逆流而上，向着过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