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客与不速之客
现在时间是4月21日，亚当与伊莎贝拉婚礼的前一天。 自从4月11日上刊登出亚当与伊莎贝拉的婚礼消息后，整个神圣狮鹫王国的人民都在翘首以盼，等待4月22日的到来。 国王与王后的婚礼本就值得期待，何况这次其中一位主角还是真神，更为这场注定盛大的婚礼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天啊，我实在是太期待明天的到来，吾主与王后的婚礼！光是想想都激动的让人难以自已，可惜不能亲自见证。” 发出梦幻呻吟的人前半句还是一副激动地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后半句就立刻萎靡下去。 “世俗邀请名单17号的时候已经公布过，一共是108个名额，大部分是圣堂和王国，以及索克联合王国、翡翠森林精灵王庭、娜迦帝国的高层。据说每张请柬可以携带三个随行人员。” 这些势力都是与亚当、圣堂、狮鹫王国交好的，至于其他罗曼诺帝国、波西帝国等，并不在考虑范围。 “听说托拉斯拍卖场的工作人员已经被逼疯了，到处都是投诉信，就因为他们搞不到哪怕一个随行人员的名额。” 索克联合王国第一顺位继承人·白银高阶骑士·普林斯在前往北城塔楼传送阵的路上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后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会，有谁会傻到将随行人员的名额拿出来拍卖，除非他们的脑袋被僵尸吃掉。 与他随行的是丰收教会的圣女，她看着张灯结彩的街道，如果不是知道内情，不明真相的人或许都要以为婚礼就在狮鹫城举行呢。 “神啊，你们一定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忽然一个激动到发抖的声音传到普林斯耳中，那是一个油光满面的商人。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份最新发行的报纸，高声朗诵着：“……婚礼当天可前往任意大教堂广场观看婚礼现场！” “大教堂，到大教堂广场就能看到在银色伊甸举行的婚礼？怎么看？” “我不知道，上面是这么说的。” 相同的疑问在普林斯和福斯特两人心中升起，一场在内层位面举办的婚礼，究竟要如何才能被主物质位面的民众看到，难道是记忆水晶？ 民众们很快就知道如何看，因为在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发现原本笼罩在大教堂顶端那层朦胧缥缈的雾气——事实上是浓郁的信仰之力——投射出一道光幕，上面显示着婚礼现场，银色伊甸的样子！ 一个又一个的光幕从狮鹫王国境内的大教堂顶端升起，从高登堡到约曼，从里昂到刻尔克，无一例外。 而圣光辉大教堂顶上投射出来的光幕就更加巨大，起码有二十米高，哪怕隔着老远都能望到上面令人震撼的景象。 “天啊，这可真是……太壮观了！” “神迹，这是神迹吧。” “记忆水晶，记忆水晶在哪里！我要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虽然没有声音，只是默片，但光幕中显现出来的婚礼现场仍然美的令人窒息。 耀灵飞舞，天使穿梭，光雨缤纷，比无数女孩子梦中憧憬的婚礼现场都要梦幻上十倍百倍。 与此同时，美里卡，重新在虚空混沌建立神国的福音天使消耗着神力将银色伊甸的景象在狮鹫王国的每一个大教堂顶上投射出来——一场跨越晶壁的婚礼直播！ “这样会不会太过高调？”当得知亚当这个决定的时候，伊莎贝拉这样说。 “亲爱的，这叫与民同乐。”亚当显然有更好的解读方式。 “宾客开始入场了！” 广场上，原本因为兴奋而略显嘈杂的声音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个人都睁大一双眼睛，贪婪地捕捉着光幕上的每一个画面和细节。 “那是索克联合王国的国王，大王子。丰收教会的教皇德尔菲三世和圣女殿下！” “迎宾的是特蕾莎夫人、阿拉斯大人和维斯珀夫人。” “应该是分别代表圣堂、狮鹫王国和王后。” “快看，六臂娜迦，娜迦帝国的人，艾莉公主也在其中。” “精灵！银色头发，那是高等精灵中的月精灵吧。” “是月精灵没错，旁边那位应该就是太阳精灵！” 高等精灵啊，自从退居翡翠森林后，这群美丽的生物已经太久没有在大陆亮相。 “等等，刚刚进来的不是——” “黑暗精灵！” 了解黑暗精灵与翡翠森林恩怨的职业者们看着光幕上的内容，说实话，有些害怕她们在银色伊甸大打出手。 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入座后，普林斯毫不做作地将手伸向面前一盘看起来像是翡翠森林特产的树莓抓去。 就在他快要将树莓送到嘴巴时，怀中的那面双面镜开始发烫。 普林斯低声抱怨了一句，掏出双面镜：“鲍勃，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你死定了，我正忙着呢。” “王子殿下，您可怜的侍卫还不想失业，所以请您在银色伊甸婚礼现场务必保持住索克联合王国第一顺位继承人的风度。” 普林斯看了双面镜一眼，是自己的侍卫没错——因为名额有限，他只带了贴身侍卫，已经晋升到黄金初阶的黄金剑圣本——随口应道：“一直都是一个继承人应该有的样子。” “是吗？”圣光辉大教堂的广场上，白银初阶的侍卫抬头看着巨大光幕，那里索克联合王国的大王子正将一颗树莓扔进嘴里。 鲍勃捂住额头，叹气道：“如果您没有将树莓塞进嘴巴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 “殿下，您坐在d区域第二排第五个位置上，左边是圣女殿下。” 普林斯大概呆滞了一秒钟，低声咆哮：“见鬼，鲍勃，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了？”圣女福斯特问。 普林斯张了张嘴：“……鲍勃说神圣狮鹫王国境内的每一个大教堂都投射出一个光幕，上面显示着婚礼现场！” *** 美里卡，九柱神对于突然在狮鹫公国大教堂上空出现的光幕本来是不以为意的，直到看到一位六翼半神，晨曦天使乌瑟尔。 光幕中，晨曦天使浑身散发着乳白柔和的圣光，无比神圣，与一位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如沐春风的骑士站在一起。 “福音天使在搞什么鬼？故弄玄虚！” 刚复活归来就如此张扬，她就不怕再被奥丁陛下斩杀一次。 九柱神固然震惊于复活事件本身，但也不会天真地认为一位半神的复活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这看起来像是一场婚礼？” “这是异大陆的场景！” 和其他九柱神只能干猜测不同，空间主神直接化身前往福音天使神国询问：“亚当这是在干什么？” 福音天使笑着解释：“吾主的婚礼，乌瑟尔和安德鲁负责迎接诸神。”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可惜希尔赛殿下远在美里卡，不然吾主一定会很开心您前往银色伊甸参加婚礼的。” 对此空间主神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亚当的意思是？” “向所有信徒展示自己即将开始的婚姻生活——”面对空间主神一副见鬼的表情，福音天使改口，“顺便威慑一下九柱神，您知道的，同时也是为了我的安全。” 虽然死亡后能在转生池中复活，但毕竟是死亡，如果可以，福音天使不希望有第二次。 当特蕾莎、阿拉斯、维斯珀三人退下，换成乌瑟尔和安德鲁两位半神后，所有人，不管是银色伊甸还是主物质位面观看婚礼现场的，都正襟危坐起来。 很显然，接下来要出场的极有可能是神明！ 和人们之前猜测的一样，太阳王的婚礼还邀请了神明参加。 本以为无法见证伟大的神的婚礼，没想到能在大教堂上空的光幕上看到，这已是莫大的荣幸，现在居然还能见到神秘莫测，不轻易在主物质位面显露的神明！ 很多人可以拍着胸脯说：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情诞生啦。 一道蓝色的神性光辉率先从虚空诞生，转瞬铺开，涌出大片海浪，从中走出一位身形矮小的老者。 “欢迎您的到来，索罗殿下。”晨曦天使上前一步，迎接鱼神到来。 “鱼神！” 竟然是当年与战神、占卜之神同为空间主神三大属神之一的鱼神！ 九柱神的神国发出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惊呼。 按照历史记载，鱼神早在第一纪元就身陨，但他居然还活着，就在异大陆。 最初不屑、随便看看的心态随着鱼神的出现彻底消失得一干二净，或许他们可以从圣堂教堂上空的光幕上看到更多关于异大陆神明的信息？ “索罗殿下，您的位置在这里。”晨曦天使将鱼神引进来，在右侧c区域的空位上坐下。 鱼神人老成精，只是打量两眼就知道位置安排的玄机。 右侧c区域空位如果对应半神，左侧b区域就是真神，剩下的中间a区域就呼之欲出，主神！ 别看神明数量少，但论起等级实力，不知道比主物质位面森严多少倍。 看来今天的婚礼并不是单纯的婚礼，鱼神想着笑眯眯地坐下。 鱼神坐下不久，在一阵令人恍惚进入梦乡的竖琴声中，一男一女两位神明联袂而来。 “阿尔洛斯殿下，斯嘉丽殿下，欢迎来到银色伊甸。” 安德鲁上前，将死亡神系两位神明同样安排到c区域。 主物质位面的人们并不知晓鱼神和死神、睡神的具体身份，但光是看到神明出现他们就已经非常满足，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 和他们比起来，九柱神的表情就显得严肃得多，婚礼还没有开始，光幕中的神明数量就超过七位，虽然都只是半神！ 九柱神们才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就看到光幕中异像再生。 只见光幕左边升起一轮圆月，光辉夺目，右边是一团温暖清澈到极点的橙黄光辉，有无数丰收景象点缀其上，而中间则是三道朦胧的七彩神光，相交辉映，十分美丽壮观。 银色月光、橙黄光辉、朦胧彩光一起散去，左边是三位外形与人类略有不同的美丽女神，中间是一老妇，一贵妇，一少女的诡异组合，右边则同样是三位美丽的女神。 九位或清新自然，或高贵典雅，或仪态万千的女神一起降临，让美不胜收的银色伊甸顿时再添光彩。 “亚当殿下邀请预言三女神了？”睡神轻声问阿尔洛斯。 阿尔洛斯冷哼一声：“不请自来吧。” 乌瑟尔：“戴安娜殿下，嘉德瑞尔殿下，维拉殿下！” 安德鲁：“法瑞莎殿下，斯珀尔殿下，奥利嘉殿下！” 尤列尔：“葛瑞丝殿下，迪特妮殿下，菲特殿下！” 九位女神相互打量着，场面一度非常诡异——问题出在预言三女神身上。 好在在意外发生前，晨曦天使、惩戒天使、骑士之神三位半神已经上前将她们迎接进来。 九位神明，而且其中五位都是真神！ 虽然隔着一个晶壁，但九柱神还是通过女神们身上无暇通透的神性光辉分辨出她们的真实实力！ “不愧是吾主的婚礼，一下子就是九位神明！” “精灵神系，预言三女神，大地与丰饶女神，至于剩下两位，应该是春之女神和秋之女神。”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神明出现？” 普通人可不知道预言三女神有没有收到亚当的请柬，但九位女神联袂出场的效果极具视觉冲击力，让他们大呼过瘾，不虚此生。 话音未落，银色伊甸上空电闪雷鸣，风起云涌，又有两位神明现身。 天空之神，爱情与欢愉女神！ 又是两位不速之客，晨曦天使想。 又是两位真神，九柱神想。 果然，和上次希尔赛陛下说的一样，异大陆的神明势力在美里卡之上。 想起即将与异大陆融合的事实，九柱神脸上都爬上一丝担忧。 不过他们显然担心的太早，因为就在下一刻，无穷碧叶簇拥着一道翠绿的光辉浩浩荡荡从天而降。 如此圆满伟大的光辉，他们以前只在一位神明身上见到过，那就是战神！ 毫无疑问，这次降临过来的是一位主神！ 不知不觉，九柱神如同狮鹫王国境内大教堂广场上最普通的民众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神主来了。” “生命女神陛下降临！” 银色伊甸内，不管是神明还是普通人全部起身迎接主神的到来。 “恭迎您，伟大的精灵主神，生命女神，瑟兰戴尔陛下！纳缺殿下！” “主神！” 奥丁国度，战神眯着眼睛看着光幕中那位面带微笑，高贵优雅的女神。 在他的神眼视觉中，一切表象都退去，只剩下一团翠绿的主神光辉在不断跳动。 忽然，主神光辉中飞出一朵绿油油的神火，迸射出千万道嫩绿色的火星，出现在战神视觉中的依然是一位月精灵女神，再也窥伺不到任何信息。 “瑟兰戴尔陛下，请。” 在晨曦天使的带领下，生命女神在中间a区域的位置上入座。 “精灵神主已经到了，我们还不出场吗？” 后场，在伊莎贝拉看到那道浩浩荡荡的主神光辉时，就知道本次婚礼的证婚人生命女神到场。 宾客早就到齐，凡人也好，神明也罢，谁敢托大在生命女神后再入场。 “不，再等等。”亚当抬头看着天际，“或许，还有第二位主神。” 轰隆！ 一声巨响，银色伊甸上空黑烟肆虐，硫磺火焰横空，猩红明红两种主神光辉在天空轮转，最后汇聚成一尊火焰宝座，上面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位头生双角，面目狰狞的凶戾魔神。 “我应该有资格参加这次婚礼吧。” 低沉沙哑的声音滚滚传开，整个银色伊甸瞬间坠入深渊，一片死寂。 “嘶——” 宾客们纷纷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气势暴虐到极点的神明，但从种种迹象看来，他就是恶魔神系的神主，恶魔一族的至高主宰，拥有两枚神格的毁灭与火焰魔神！ 这位魔神真的是来参加婚礼的？ “恶魔神系的神主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还请拜蒙陛下先入座。”骑士之神安德鲁笑意不减，不卑不亢地邀请道。 “看来我还是与戴安娜一起坐吧。” 还未入座的自然之神非常洒脱地走到b区域和月亮与狩猎女神、大地与丰饶女神、预言三女神一起入座。 如果毁灭与火焰魔神没有到来，作为生命女神的丈夫，他完全有资格坐在a区域。 但既然又有主神前来，而且还是实力在生命女神之上的毁灭与火焰魔神，他再坐在那里就显得太过勉强。 “第二位主神！”美里卡，九柱神的脸色已经凝重到极点。 而在发现毁灭与火焰魔神身上两种截然不同的主神光辉后，更是暂时摒弃前嫌，意念在虚空混沌中讨论起来。 “一道猩红，一道明红，是两道主神光辉没错！” “这意味着什么？” “不会是……” 九柱神都想到一个可能，但谁都没有勇气将那个事实说出来。 两枚神格，执掌两条法则！ 第一纪元执掌空间法则的空间主神，第二纪元执掌战争法则的奥丁，两位只执掌一条法则的主神就各自压得一个纪元的神明喘不过气来。 但与这位执掌两条法则的可怕主神比起来，空间主神和战争主神根本不算什么。 良久，铁匠之神涩声道：“希尔赛陛下曾说异大陆有三位主神，你们说，第三位主神还会出现吗？” 当然会，下一秒他们就知道了。 不管九柱神内心如何五味陈杂，光幕中真真切切地显示出第三道主神光辉。 相比第一道主神光辉的博大，第二道主神光辉的暴虐，这道主神光辉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神秘。 色作混沌的主神光辉从虚空涌现出来后，立刻向生命女神和毁灭与火焰魔神所在的a区域飞去。 毁灭与火焰魔神冷哼一声，千万道惨白的白光迸出，向混沌光辉砍去。 “拜蒙，今天是太阳神的婚礼，在这里动手就太不礼貌了。” 混沌光辉一收一卷，刀光消失一空，仿佛从未出现，化作青年模样的真理神。 “天，是真理神！” “多元宇宙第一位法则之主！” 如果说生命女神出场的时候狮鹫王国的民众们激动到热泪盈眶，当毁灭与火焰魔神和真理神两位强大的主神先后登场后，一颗心就悬起来，担心到极点。 用脚想都知道光明领域的天堂山与黑暗混乱的毁灭与火焰魔神天然对立，至于真理神，就更没有交集——如果空中花园算交集的话。 普林斯觉得他有些牙疼，在其他人歆羡的目光中前来参加情敌的婚礼就算了，婚礼现场还要遇到脾气可怕的极点的毁灭与火焰魔神，还有最神秘莫测的真理神。 更要命的是，前来参加婚礼的神明居然全都是真身降临。 这意味着婚礼上一旦出现一丁点意外，他们这些普通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被可怕的神力绞成灰烬都是最好的结局。 真的是三位主神，而且看起来实力一点都不比刚才执掌两条法则的主神弱！ 这一刻，九柱神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 同为晶壁，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三位主神的存在已经让异大陆的实力远在美里卡之上，其中两位居然还是实力更胜战神一筹的可怕角色。 铁匠之神想起几天前突然拜访神国时福音天使的那个提议，知道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九柱神们看着狮鹫公国境内大教堂上的一个个光幕，这会再也没有谁嘲笑福音天使故弄玄虚。 等等，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一场还未开始的婚礼。 三大主神都到场，婚礼主人在那里？ 银色伊甸，在确定黑暗女神不会前来后，生命女神上前一步，来到台前，高声宣布： “现在，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天堂山之主，太阳神，神圣狮鹫王国国王亚当殿下，和他的未婚妻，伊莎贝拉女士入场！” 谢天谢地，婚礼总算顺利开始。 这几乎是所有现场宾客们的心声，至于见到神明的惊喜与激动，早在毁灭与火焰魔神降临的时候就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