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落雪寻遗
点了点头,想到了爹爹和娘亲长眠于此,我的心便有些许疼痛。< “好啦!”我指了指已尽数除去积雪的巨石,轻声道,“只是这块石头,真的很大,若是靠挖的话,只怕要挖数日了!”< “让我来罢!”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清尹宿阳对我微微一笑,道,“你们三个往后站远一些,免得石块迸碎的时候伤着你们!”< 点了点头,我、苌菁仙君和云螭一起往后退出数丈远,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云螭还扬手催动了一道屏障,挡在了我们三个面前。< 只见清尹宿阳双手贴近了巨石,只见一团幽幽蓝紫色的灵气便汇于他双掌掌心之,跟着他脚下一沉,运气一推,那原本坚固的巨大石块竟真的微微颤动了起来。< 然,这巨石一动攀附着它的大大小小的石块便开始纷纷滑落,且迅速滚了下来,眼见着便要砸正专心推着巨石的清尹宿阳身了。< 雪夜是最为光明的,故,我尖叫一声道:“宿阳小心!”< 然,我这一声还未落地,只见他腰间剑鞘微震,突然倏的一声一柄带着幽幽紫色雷电之力的细长无柄的长剑便窜了出来,剑行轨迹犹如行云流水,似有了生命一般,在空盘旋飞舞着剑身,一下一下地击飞了清尹宿阳头顶正在极速往下滚落的大小石块。< 春寒料峭,桃花初开,一阵微风拂过,满天嫣红粉黛好不漂亮!< 我一个人静静的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细细数落着这些洋楼,心思沉得似这四月的日头,不红不黄,不冷不热,不撩人又不浮躁。< 街行人寥寥,三不五的可以从他们眼读出些许妄想,些许渴望,些许焦躁,男人总是大步流星,女人总是慢条斯理,于街角匆匆擦肩而过。< 和煦的风一波接一波,夹杂着花瓣吹在脸,像一只只细腻温柔又略带花香的手轻轻的拂过我的脸颊,轻一下重一下,频率混乱却叫人舒服。< 一个人从我身边擦过,有意无意的与我身体触碰,轻巧又迅速,而我却没有理会,不,或许是我的身体有理会,感觉却不曾清醒,那梦,久久盘旋在脑,像待在海时的梅雨季节,粘腻不肯离去,又湿漉漉的让人无法释怀。< 一点雨落在脸,才发现小雨已经飘了很久,花瓣落入细雨被溅起的香,清新无法被掩去,但是梦的天晴空成里,湛蓝清亮,云白如雪。< 那种刺目眩晕的恍惚,实在无法言表。< 梦的世界,是另一番景象,梦的人,也是另一群男人女人,穿着古代的衣服,束着古代的头发,于我是那样的熟悉,于我却又完全不认识。< 我记不得他们的长相。或许,如我在天津的街道游走的时候,他们也在某个地方,或行色匆匆,或缓步慢行。< 不知从几何时,这个梦便缠了我,幸福缠绵,又支离破碎,心口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总在担心着,若在某日不再醒来,是否会随梦人离开。< 路边的洋楼现在已经被保护起来了,想想化大革命时被拆掉的它们的同伴的命运,不无感叹当下生活的美好,这么美的建筑,若不留着,甚是可惜,只不过,曾经的它们的主人已经迁出,现在的它们属于国家,因为它们是化遗产,需要细心照料,才能在以后的风风雨雨,继续保持着原貌,而不会随着岁月的轰轰逝去而黯然失色。< 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琴声,沉静高雅,不焦不躁,清脆而不失沉稳,活泼而又失内敛,如高山流水婉转舒缓,真真实是美极。< 或许是它让我推开了面前的门,穿过了两侧爬满爬山虎的围墙,来到院。< 院间是一棵看去有好几百年的老树,几人合抱也会粗几分,高大茂密,树皮的裂纹似是在告诉我,它经过了多少岁月的洗礼。< 院有大大小小的整理箱,看来又有人要搬出去了,这条街便又会多出一座不大不小的遗产。< 正要寻声而去,却被拉住了手臂---< “公主,你让我好找!”一个可爱的姑娘出现在我的身后,头发利落的束成高高的马尾,脸干净不带一丝俗气,若不是身着运动套装,便可称做天女下凡了,“怎么一声不响的走开了!”说罢,一张小嘴嘟成一个小“O”。< “嘘!”食指点在她唇,我轻轻的说道,“琳儿,听这声音,莫非是老朋友来了?”< “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琳儿一听便也竖起了耳朵静静的听着,“这是,这是紫枷jiejie的声音!”道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圈一红,“这真的是紫枷jiejie!”放开我的手,她兀自跑进了宅子。< “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便追了去。< 院坐着一个男子,手抚古琴闭目弹奏,表情如梦如痴,手指如行云流水般掠过琴弦,那柄琴在阳光下微微乏着紫色的幽光,映得他脸晃若隔世。< 慢慢走过去,我轻轻伸手抚摸着琴身,一行清泪滑过脸颊,道:“这么多年,你仍在尘世翻滚,又是何苦呢?”< 琳儿眼眶微红的盯着我,一副有话说,却又说不出的表情。< 对她摇了摇头,我左手指和拇指一扣,一个“环”便拢在手,一团气也聚了起来,划过琴身,却没有任何回应,仿佛它只是一柄古琴,漂亮至极却也普通至极。< 曾几何时,她一袭款款紫衣,漂亮飘逸又温尔雅的笑对着我,说终于是脱开了木身,化成了人形,那欢呼雀跃的活泼样儿,像还历历在眼前一样,如此真实又清晰。< 当她说自己找到了心爱的人,决定不管什么天灾雷劫,决定再不信那些不能与不许,是要与爱人在一起,永世不分开,如果可以,那要生生世世的都不分开。< 那一份坚定和热切,我也都还记在脑,只是,再美的爱情,却还是没能敌过天道纲常,最终都化了泡影。< 世人,似乎总是会对与自己不同的事物怀着抵触感,甚至是有些许厌恶,些许敌意的,说那些尽数都是些坏的恶的,一但发现,要想办法铲除,说这才是真善这才是正理。<
经历了这几千载的风云变幻,我总是在感叹,道是人有情,却是最无情,总是在保全自己与伤害他人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风又袭来了,夹杂着好闻的花的香气,这个季节多风多雨,却也花开草绿,又常艳阳高照的。< 闭眼睛,仔细的嗅着芬芳还混合着泥土的清新,我的心思如镜般澄澈清明。< 这场小雨来得真好,洗去了初春突兀的燥热,也涤掉了寒冬里藏在雪下的那些不堪。< 人心里,可否会下雨?如果可以的话,那是否也能洗掉那些久久盘踞于心的伤痛和回忆,又能否涤尽那汩汩而出,不为别人所知,却众人皆知的黑色暗潮呢?< 这一路走来,看过了众多的悲欢离合,看惯了人世间的沧海桑田。< 我从起先的泣不成声,悲不自抑,渐渐变成了云淡风清,悲不言表,也是成长了不少,只是心那种对“情”字深种的好感,却如何都磨灭不掉。< 正如那一年,我窝在琴乐声嚣,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等待着那个带着故事而来的人一般无二。< 斜倚在美人榻,看着窗外大雪纷飞,听着樽里汩汩的声音,嗅着飘散的香气,看着几颗青梅下翻滚,我眯着一双眼睛似要沉沉睡去,却听风铃脆响,来人已经挑了帘子跳进屋内。< “这位客官,我们今天不做生意了!”琳儿从榻跳了下来,一边迎去一边下着逐客令。< “琳儿姑娘这是要赶在下走吗?”来人摘去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一张让美人都嫉妒的脸,对,是美人都会嫉妒。< “将,将军!”见来人是他,琳儿顿时口齿打结,话也说不清了,“小姐!”唤了我一声后,便悻悻退回我身边不再说话了。< “将军今日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啊!”坐直了身子,我轻轻的叹道,“天气苦寒,请用一杯青梅酒暖暖身子吧!”说罢便舀起一杓酒倒入钟里,轻轻的递了过去。< 坐下之后,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哈出的气便不再白雾团团了:“这洛阳也难得如此大雪如毛,想必今年会是个好年头!”< 伸手又舀了一杓酒为他斟,我招呼道:“琳儿,去温一个怀锅给将军!”< “是!”这丫头一到冬日里,便也是极懒的,有的时候站着也会打起瞌睡来。< “昼姑娘今日为何闭门谢客啊?”见我店门紧闭,琳儿又说今天不做生意,他好的问道。< “其实,我才甚是好,大名鼎鼎的云河将军,为何一再光顾小店呢?”没错,这个男人是名冠洛阳的云河将军,此时正坐在我的器乐店里,饮着青梅酒,露出来的笑容甚美。< < /html/book/38/38502/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