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 - 玄幻小说 - 太玄主宰在线阅读 - 第0005章 因为我会记住的!

第0005章 因为我会记住的!

    馆主室中的气氛变得沉凝起来。

    奚可人这种种反常表现落在旁人眼里,等于变相验证了江宸话语的正确性。

    奚可人的酒里有臧红萱花!

    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臧红萱花那可是修行者都畏若蛇蝎的剧毒之物,哪怕奚可人是化灵境强者,也不应例外。

    而奚可人竟然终日饮毒酒,这若是落在个别有心人的耳中,便能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了。

    譬如赵志远!

    赵志远曾听闻过一门冷门的功法,它能将毒药之毒化作自身修为,其修炼速度远超寻常功法,但此功法如若不能大成,则会让修炼者浑身上下会充斥剧毒,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因此被大陆大众定为禁忌。

    难不成,奚可人所研习的功法便是这毒功?

    赵志远埋着头,目光闪烁不定。

    这时,奚可人深深看了江宸一眼,沉声道:“你跟我来!”

    “等等!”

    江宸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跟上奚可人转身的步伐。

    奚可人冷然一笑:“你怕了?”

    “你想多了。”江宸耸耸肩。

    听到江宸这半调侃式的回答,奚可人柳眉一蹙。

    趁着奚可人沉默的时候,江宸话锋一转:“傅馆主,我有些话想说!”

    还沉浸在惊骇之中的傅中天猝然听到江宸的话,旋即他便感觉到奚可人不耐烦的目光迎面刺来,这位通武馆馆主浑身一个激灵。

    傅中天可是知道奚可人从没有等待人的习惯,如今江宸竟然让奚可人干等着,而目的只是为了和他说话。

    这个江宸,害死我了!

    傅中天感受到奚可人的迁怒,嘴里发苦。

    他挤出一抹干笑,赶忙开口道:“江宸,你要说什么我清楚,这次偷窃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是我通武馆对不住你,至于刚才说的逐馆的事,更是无稽之谈,你以后大可放心的待在通武馆学习,你现在就安心随奚供奉去吧。”

    墨哲眼见傅中天语速极快的为这出闹剧盖棺定论,原先半提着的心终于完全放下了。

    而江宸则是怔了怔。

    这个傅中天察言观色的本事还真不耐,他刚一开口,对方就知道他像说什么了。

    只是,他也只猜中的开头——

    “傅馆主,我想说的的确是这逐馆的事情,你给出的回复的确让我很满意。”江宸有条不紊的开口,语锋豁然扭转:“不过……我却是不想待在这通武馆了!”

    “嗯嗯,你尽管去吧……啊!”

    傅中天敷衍式的应和着,差点连江宸的话锋陡转都漏掉了。

    好半晌,他才晃过神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江宸,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江宸撇撇嘴:“我说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想退学,就是这样!”

    虽然只在这通武馆呆了不到半天,但江宸却在这里感受到成吨的敌意。

    他弄不懂曾经的江宸为什么这样强迫自己呆在这个让人不快的地方,但他不是原来的江宸,他没有必要对着别人的冷眼,也没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墨哲也从迟疑中挣脱,连忙道:“江宸,你可别意气用事!”

    江宸,原本已经被玄天馆退学过一次,如今若是再从通武馆退学,那以后他可就是连入学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一不可二!

    接连在两所学府退学,这样的“污点”足以让一切学府对江宸避而远之。

    在南凰国这个一切任免都与学府推荐挂钩的国度,没有升学学府的结业推荐,就是给贵族做一个食客打手都不够格。

    换而言之,在南凰国,拒绝了学府,便是断送了前程!

    这也是傅中天听到江宸主动退学时,骇然满目的原因所在。

    就连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赵志远也在这个时候回过神,原先他还因江宸一系列惊人举动而对后者另眼看待,此时却是再次恢复之前的傲慢。

    一个鲁莽的小子罢了,之前还高看他了!

    他心底冷笑。

    傅中天偷偷瞅了眼奚可人,想从后者那里得到一些指示,只可惜奚可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去,他只看见了那如瀑的发丝在迎风摆动。

    “你考虑清楚了吗?”傅中天怎么说也是一馆之主,他很快收敛起了惊色,郑重的询问出声。

    墨哲还想再劝江宸,却见江宸冲着他淡笑的摇摇头。

    “我想清楚了!”江宸回道。

    傅中天脸黑了很多,他摆摆手:“那随你吧!”

    虽然他很不待见江宸,甚至之前因后者遭到奚可人的责问时,他恨不得立马将其驱逐出馆,但是驱逐是一回事,而被人提出退学是另外一回事。

    前者主动权在他,而后者却是被动接受!

    如今江宸的退学让他有种被人嫌弃的感受,这种滋味让傅中天心里很不好受。

    “傅馆主,我退学了,这件事也到此为止,我相信傅馆主应该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迁怒墨导师吧。”

    江宸继续开口。

    他觉得这里不爽,拍拍屁股走人,但他可不想墨哲替他受罪,以后被人穿小鞋,所以干脆把话挑明了。

    “你多虑了!”傅中天扫了眼墨哲,怒哼一声。

    墨哲听到这番言语,心头有些感动又有些不舍。

    “墨导师,你是个好导师!江宸以后虽然不在通武馆了,但我仍然会是你的学生!”江宸灿然一笑。

    今天的江宸让墨哲既熟悉又陌生,没有了往日的怯弱,多了分主见,但不变的却是这灿然的笑脸。

    看着这稚气未脱的少年笑颜,墨哲心里百感交集:“你还会回来吗?”

    江宸一呆,正准备断然否定,但面对墨哲殷切的目光,他还是心头一软。

    “谁知道呢?”

    他耸耸肩,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江宸目光偏转,定格在几乎要被人遗落在角落里的赵志远身上,后者自奚可人出现之后,刻意的低调起来,但江宸才不会忘记他之前咄咄逼人的嘴脸。

    “赵家的这位大叔,别忘了,你也还欠我一个交代!”他面带冷笑,“不过就算你忘了也没有什么,因为我会记住的!”

    赵志远听到江宸这锋芒毕露的质问,面沉如水。

    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堂堂赵家二当家,还需要给你一个屁孩交代吗?

    他心底对江宸的胆大妄为嗤之以鼻,心里的不屑更甚。

    赵志远虽然喜怒不流于色,但江宸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如何看不出前者潜藏的傲慢。

    他剑眉横亘,意味深长的冲着赵志远提醒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记性很好的,譬如说我还记得衣灵山下!”

    咯噔——

    赵志远瞳孔骤缩,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甚至藏在长袖内的手都颤动了些许。

    虽然他的失态掩饰得很好,但江宸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哼!太嫩了!

    江宸满意的笑了。

    目送着江宸随奚可人离开时的洒脱背影,赵志远眼底又惊又忌。

    被江宸一句话弄得心神不定的他甚至没有发现,墨哲和傅中天若有所思的凝望着他。

    衣灵山下?

    难道这便是偌大赵家要为难江宸的原因所在吗?

    ……

    后山,庭院。

    松柏绕屋,背山临泉。

    这里便是奚可人在通武馆的住处。

    简约的茶室里,江宸和奚可人隔桌对坐。

    奚可人并没有对江宸报以敌对的态度,反而饶有兴趣的瞅着江宸。

    或许是茶室只有江宸的缘故,她比在人前时更多了分慵懒劲儿,尤其是细长的舌尖舔舔唇角的小动作,让她浑身上下的娇媚更甚三分。

    “小家伙!拒绝学府,你的胆儿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即便是当年的我也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儿!”她朱唇轻启。

    “哦!这很出格吗?”江宸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率性而为,自然而然,这方才是应我本心!”

    奚可人见江宸那毫无拘束的自来熟,咯咯一笑:“好一个应我本心!小家伙,我有些欣赏你了!”

    江宸灌了口茶,轻笑道:“我可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欣赏你的,因为你长得还不耐。”

    奚可人一愣。

    从很早开始作为天之骄女的她就受到过很多追捧和赞美,但像江宸这样直白露骨的陈述,她还是头一回见。

    “咯咯咯——”她笑得更大声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那欺霜赛雪的俏脸上多了分淡淡的红霞。

    她笑,他看。

    笑颜如花,自然好看。

    只是江宸有些无语,我就说句实话,至于这么好笑吗?

    笑声来得快,去得更快。

    沉寂下来的奚可人本起脸,没有了绽放笑容时的妩媚风情,反而多了分咄咄逼人的冷艳。

    “闲话到此为止,告诉我,你怎么看出这臧红萱花的!”

    她声音清脆,目光灼灼。

    这个疑问早在她心里徘徊,她明白臧红萱花之名让人闻风丧胆,但真正接触过,甚至辨别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更何况她还是从高人那里获得了用臧红萱花酿酒的秘方,数年来,都从未有人对她的酒有所异议,直到被江宸一口道破。

    江宸摸了摸鼻子。

    这女人变脸也太快了,刚才还和声细语的巧笑嫣然呢。转瞬间就剑拔弩张起来,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一样。

    这样的妖精,以后跟了谁,谁都吃不消啊——

    还是如青莲般淡雅娴静的流萤更适合我!

    不自觉的江宸又想起那个名字,那双绝然冷厉的明眸也随之闪现在他的脑海,他心里豁然一痛。

    “怎么?又在琢磨着该胡诌什么借口吗?”

    江宸的沉默,让奚可人的冷色越发寒彻。

    回过神的江宸听到这话的有些尴尬。

    他定了定神,随口道:“你这酒不单有臧红萱花,还有婆娑树干。臧红萱花,婆娑树挂!这方子,够毒!”

    “你……”

    当江宸的话音还未落定时,奚可人的明眸便已浑圆瞪起,看向江宸的眼神恍若撞到鬼一样。

    江宸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他定睛看向奚可人额头上那碧玉色的额饰,淡笑道:“能把你的额饰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额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