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二个离落
那房间里放着两具棺材，左面是夜未央，右边是顾离落。 顾长歌像是突然着魔般朝着里面走过去，幽冥小僧疑惑间跟了上去，木制雕花大门被推开，一股鲜花的香气涌上来，里面有水晶的冰灯，紧接着从脚下浮出白色的凉气，外面艳阳高照，里面却如同冰窟，他为了不让尸体腐烂，才放进这样的特质房间。 “顾大哥，你难道打算一直这样安置他们吗？总要让亡灵步入轮回吧。”幽冥小僧思虑片刻道。 “轮回？喝了孟婆汤，她还可能记得我吗？不说人要有**才叫人生，才叫活着，为何，我现在感觉不到活着，苟延残喘形容我在适合不过。”淡淡的表情，略显的冷漠的语调，这样的顾长歌竟然连幽冥小僧都不习惯了起来。 他粗粝的手指抚摸上央儿所在的水晶棺，冰凉刺骨的触感，证明里面的人早已经没了温度，可是就算是尸身，他也想霸道的占为己有。 这里的两个人，是他的全部。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说完灌了一口手中的烈酒，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别再喝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离落和央儿死了，在一定程度上是不想托你的后腿，是不想留给魔君威胁你的筹码，你若是总圈在意识的枷锁里，那什么为他们复仇！”幽冥小僧说完整个人却猛地靠过来，明显是想抢夺长歌手中酒瓶的模样。 而顾长歌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一把甩开袖子。 “复仇？呵呵，找谁复仇？魔君吗？他在哪里，怎么做，直接杀了他吗？离落每天都会面见魔君，每天都有机会伺机杀了他，他为什么没做，为什么没成功，为什么要拉着央儿同归于尽，让我亲手了结了他们，他有想过我会痛苦吗？有想过我每天清醒的时候是多么的生不如死，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的野心，你们的正道大业，牺牲我的徒儿，我的家人，我的所有！！你说啊！” 耳边激荡着顾长歌歇斯底里的怒吼，他阴冷的视线如刀刃一般…… 以前的他分明是强大到自己都不敢回嘴的人，可是现如今却仿佛是从阎罗殿走了一圈回来的人一般。 更让人不敢小觑！ 幽冥小僧防备的望着她，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顾长歌望着水晶棺里那张依旧单纯的仿若是白纸一般的夜未央的脸，忍不住的端起了放置在右手中的酒瓶。 他不自觉的轻轻啜饮了起来，却随后皱起了眉头，这或许是自从幽冥小僧出现之后做出的最大表情幅度。 他的心死了！爱情也死了！ “没什么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瞧，他们只是睡着了。” 顾长歌听到自己这么说，心碎了无痕！ “因为当年顾氏族长与双面魔君签了一份契约！”此时，幽冥小僧的眸光落在那个高大的男人脸上，才一个月的时光—— 他越发的冷酷起来！ “契约？什么契约？你又想骗我吗？” “你自己看吧，一月前，你火烧婆娑殿，这是我在蜀山围屏里找到的。”他将一张类似薄牛皮状的东西递给顾长歌，不自觉的朝着夜未央的水晶棺瞥了一眼，可是就是这一眼，让他整个人猛然一阵，随即摇了摇头，盯紧仔细看了看，是幻觉，夜未央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刚才腹部还在一起一伏的呼吸。 顾长歌一目十行的看完，随即微微挑着眉头，栗色的额前发丝遮住这样的动作！ 他看着幽冥小僧，牛皮契约书在他张建燃烧，化为灰烬，很奇怪，连烛龙喷出的火焰都少不尽的契约书，却在顾长歌掌中，全部消失。 这火焰，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你也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吧？”他双黑眸阴鸷地看着幽冥，没有半分醉意。 “看到了，所以才来找你，我认为天地之间，只有你能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离落已经死了，你们双胞胎相同相貌，相同身形，让人难以分辨，你可以替代他重回魔界，成为第二个离落。” 顾长歌静默，注视着他的黑眸才道，“我很感谢你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恕我无能为力。”他拿着酒瓶有些摇晃的走出来，倚在门框上，看着身后的幽冥道：“你难道也想一直睡在水晶棺了吗？” 幽冥听得出这是顾长歌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下了逐客令，他摆摆手，一脸无奈的样子，他就这样把自己封闭在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宫里，守着两个死人，的确，换做是自己，也可能会消沉一阵。 可是，顾大哥啊，你在不主动出击，恐怕三界再无你我的容身之处了。 厚重的门咔嚓的扣上，整个地宫重新回归到一片黑暗，但是他的内心不在平和，顾长歌紧抿着唇瓣，脸色苍白而又僵硬的瞪着青铜门的位置！紧绷着的下颌足以凸显出此时他心情的挫败！ 顾长歌甩手重重的将手中的酒瓶扔了出去，紧接着他将周围的柜子，烛台，所有一切的物品全部踹烂砸碎，放佛这样的发泄能让他的心情好过些。 他伸开手那牛皮契约书重新出现，五指紧紧的握住，他转眸看着里面的房间，阴兀的双眸又温柔了起来，像是觉得自己发脾气会吓到央儿一样，他蹲下身，开始收拾一片残局。 酒瓶碎渣将他的手心划破，血液一滴滴的坠落在白色的瓷片上面。 可是顾长歌依旧麻木一般的收拾着眼前的残局！ 三日后的化魔谷，在半空中御风而来一个红衣翩翩的男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白玉酒壶墨，仰起头喝了几口，想来酒水带着烈性，微微皱眉，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红色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一身的俊美绝伦，红色的瞳孔王者一般回转睥睨看着化魔谷的全景。 另一边水晶棺里的央儿蓦地皱了皱眉，好像有个声音在耳边倾述道：“手里有剑我就无法拥抱你，手里没剑我就无法保护你，央儿，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