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难道我是多余的吗？

    顾长歌将视线落在摇曳的树影上。

    似乎是场暴风雨要下了，顾长歌心里这样的想着——

    “你走吧。”

    “师叔...，您不会是秋后算账吧，弟子知道错了！请师叔责罚！”他说完抬起半边眉毛，悄悄用目光打量顾长歌的反应，就见顾长歌背过身，留下伟岸的背影，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萧落尘耳边:“如果你有眼睛，就永远别从别人嘴里认识我！”

    萧落尘不知顾长歌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来蜀山的第十年，他成功拜入宋青书的门下，因为他看中师父会是下一任掌门人选，而顾长歌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大小事宜全都是掌门和师父以及各峰长老商议，就连拜师大典他也没有参加，因为庇佑妖女转世之人，许多人背后都在非议他，今日一见，却非他人口舌中形容的不堪。

    “师叔说的对，弟子谨遵教诲！就此拜谢师叔，弟子告退！”萧落尘说完退了下去，直到离开，顾长歌都没有转过身，而是看着那微风中摇曳的贝壳风铃，央儿，如果是我想错了呢，掌门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放你一条生路，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顾长歌蓦地笑了几声，手往下一指，将不远处腓腓兽脖子上透明水晶瓶取了过来，紧紧攥在手心里，看着里面闪着红光的两滴血液，腾起一种复杂的神色，迷雾般消散不开带着一种仇恨渐渐的在他的眼底氤氲着。

    夜未央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梦境里她躺在锦云村老槐树的旁边辗转反侧，离落的剑一下又一下的没入师父的胸口，她却起不来，说不出话，更动不了，有人摇晃自己的肩膀，她这才回到现实中，惊吓出一身冷汗。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总是柔软却也单薄无比。

    “主人。”央宝有些担心的看着夜未央，刚才她嘴里喃喃的低声叫着师父的名字，表情很是痛苦，泪珠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恐怕在梦魇里出不来，它这才晃醒了她。

    “央宝，你....会说话了。”

    “担心，主人。”它也只是会两字两字的蹦出来，一下子钻到夜未央怀里舔了舔她的手臂。

    “央宝，你知道吗，我既有些后悔跟师父下山历练，又庆幸自己去了，好矛盾，如果不去，我不会知道我一无是处，我保护不了师父，帮不到师父，只会碍着他害了他，让他受伤，成为他的拖累，可是去了，也清楚，就算再过十年，百年，我还是世人眼中和嘴里口口声声的怪物，他们可以因为我不会法术就cao纵我，杀我，根本不会手下留情，难道我是多余的吗？”

    “主人，我在。”央宝摇了摇尾巴，小脑袋搭在她的腿上，感受到主人的悲伤逆流。

    “央宝，我发誓，我不会在这样虚度下去了，我会努力学习法术，不会再让任何人看轻我！我真的不想看到重要的人在我面前受伤，我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只有我自己有价值，师父他才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舍弃我吧？”

    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她双手握紧被角，低垂着的脑袋被乌黑的秀发所遮住，每一寸都是悲哀的痕迹！那娇小的身体被绝望和希望交杂着所笼罩着，肩膀微微的颤抖便是那伤心的痛哭！

    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却是顾长歌最爱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