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泯灭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 黑暗年代时期，人类某位文学巨匠曾在回忆录中以其细致、写实和大量批判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如实叙述道。 这种看似自相矛盾的说辞，对当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联邦公民起到了极大影响，而事实证明，历史是重复的，名著是不朽的，时间的齿轮从未停止过转动，它会用一种最冷酷和理智的方式，让每个生命都得以平行前进！ 在克苏鲁的身体被晶体所散发出的巨大能量吸附后，还未触碰到那宛如虫巢一样错综复杂的分支，便迅速膨胀了起来。 “呃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它再也承受不住了，主脑内各路神经系统开始崩溃，失去翅膀的克苏鲁悬浮在半空，紧握双拳，直到那尖锐的利爪划破肌肤，渗出绿色血液，抬头仰视着高处的幻影机甲，满眼尽是滔天恨意…… 身体膨胀到极限的克苏鲁，此时就像一个充气的皮球，圆鼓鼓的被固定在能量晶体上，作为地心深处所有异形物种母体的它，一旦落入死神的魔掌之中，那些仰仗在它鼻息底下生存的怪兽，必然也将面临死亡的命运。 并且，依照阿西莫夫所说，倘若克苏鲁的虫巢型主脑受到损伤，那么就将永远无法复原。 终于，因为抑制不住体内可怕的能量，克苏鲁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而这个时候，整个地心深处的异形物种也都因为感受到了克苏鲁的痛苦，发出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如同真正的人间炼狱一般。 在天主教中，不虔诚的信徒死后灵魂都会在地狱中备受磨难，以此来赎罪，只有通过炼狱才能重回天国。 那些通过时空裂缝进入地球的异次元生物灵魂得到洗涤的同时，联邦军方事先安插在珊瑚海中的的声纳探测系统湿端部分全部瘫痪，此起彼伏的怪兽声波令距离事发点最近的珍珠港基地笼罩在噩梦里，所有士兵显得极其恐慌，就像看待末日一样眺望着远空。 “爆！” 突然，克苏鲁山丘样的身体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从它体内迸溅出的绿色毒液落在火烫的岩石上，发出次啦的灼烧生，然后被迅速气化。 地心内的惨叫慢慢消失了，克苏鲁爆体而亡，它的主脑也就此泯灭！ 早在几年前，科学家们经过调查研究，就已经证实了人在真空中死亡的原因并不是窒息，而是爆体，由于生活在地球上，人类的正常血压和体内的压力相抵消，才可以让我们身体中的血管与器官承受住这些压力，而在真空中，压力几乎为零，届时体液会从人的身体中喷涌而出，让人们的身体想压力过高的气球一样被内部压力所撑爆。 所以，在不依靠外界的情况下，人类目前还没有现身于浩瀚宇宙中的能力，就算经过专业训练的宇航员在进入太空时，也要装备特制的抗压服，因为内脏在真空作用下，最多撑不到五秒就会跟眼前的克苏鲁一样，爆体而亡。 此时的杨磊，正处于严重缺氧的紧急情况下，眼皮耷拉着，仿佛千斤重的巨石合拢又睁开，就像是有一股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拿手轻轻的处在光脑屏幕上，还没等到他点中切断选项，语音系统便又发出了提醒。 “计时完毕……” “自毁程序开始启动……” “正在启动自毁程序，请舱内人员做好逃生准备！” 所谓自毁程序，就是指机甲在面对不可抗因素时做出的自杀式行为，好比计算机系统中的注销指令，在使用软件或病毒导致系统瘫痪后，无法再在原有基础上继续运行。 跟倭奴帝国的樱花自杀式轰炸机不同，设置这一程序的阿西莫夫，为的仅仅是不希望自己所亲手设计出来的东西落入敌人手中，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最后关头，情感系统竟没有能力去阻止自毁程序的运行，还必须要使用者手动切断…… 可现在的杨磊连睁一下眼睛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更别提去中止光脑系统下达的指令了，随即，他只得无力的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为零。 全身再也没有丝毫力气的杨磊索性仰躺在了机椅上，在人生的弥留之际，抬头望着天窗，透过死亡之池狭小的空间缝隙，海面上的星空已经变得跟原来一样，星光点点，流星划过，甚是唯美。 回忆起了来这里之前，在星空下与凯莉许下的愿望，杨磊苍白的笑了笑，一颗晶莹的热泪从眼角溢出，异常璀璨。 “被动安全系统已打开，请坐好扶稳……” 杨磊在听到语音系统的提示后，无力的摇摇头，喃喃道：“我的亲人们，来生再见。”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犹如垂暮的老人一般，心无旁骛，静待着生命之花的凋零，死亡之神的眷顾。 这一刻，杨磊出奇的不再悲伤，因为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去挽救众人于水火之中。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或许正如这句话所说的一样，杨磊不奢望死后所有人都能记得他，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众人将自己完全忘记，唯一不甘心的，就是还欠猎鹰和天狼那俩小子一顿酒饭，欠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一个见面礼，欠老头子一声由衷的感谢，和那个自始至终都没能说出口的父亲称谓…… 既然不能够留下，那么就连回忆也带走吧！ “哗！” 幻影机甲此时不但完美诠释了速度，还淋漓尽致体现出了幻若光影的概念，只见它浑身散发着令诸神都畏惧的气息，不断变化着机身颜色，直至完全蜕变呈初始模样，手持屠兽剑，从即将闭合的裂缝中冲天而起，淡紫色的机身在深海中只残留下一抹光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