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五~终风且暴,顾我则笑
传奇人物小白、扶苏扮演者卫咎、少壮派主心骨丹丘生现在正在小马哥帐外听着里面的一静一动。 他们三个凝神静听,听见帐内一个中气十足的深沉男声说道:“鲁大人出城多日,特地跑来这荒郊野岭觐见,真是令本大王十分感动。” 看来这个人是小马哥,如今也学着占山为王。 沉默半晌,鲁济终于开口,声音凄凉,却没有见到远古恶煞一样的惶惑胆怯:“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你可以把我儿子还给我了。” 潜伏三人组默然,原来这是一个父亲来给帮主请命的。 小马哥道:“真是奇怪,你儿子杀了我儿子,你这个做父亲来求我这个做父亲的。” “小老虽然怯懦,终究是一个父亲,我理解你,你也要理解我。你抢黄金是一回事,我不去管,如今帮主要出尔反尔,不要说什么江湖名声,我这个当爹的绝不答应。”他声音陡然转高:“倘若您不把我儿子叫出来,只好先把小老杀死!” 这一声厉叫,出乎所有人意料。小马哥固然一怔,连卫咎与丹丘生都是惊耳骇目,几乎不敢相信那谄媚狡诈的鲁济,于父子情节却站的这般坚定,委实让人大吃一惊。 帐内传来“唰”地拔刀之声,随即有脚步声临近。小马哥道:“既然如此,我便成全鲁大人的拳拳爱子之心罢。”鲁济不退反进,慨然道:“到时候留个全尸,让我跟我儿子埋在一起,之前没有多陪陪他,死后再来弥补了。” 小马哥赞道:“好个父亲,就依你说的便是。”起手便要砍。 鲁济闭眼仰脖,只待就戮。就在此时,突然嘶啦、嘶啦两声幕布撕裂之声,两条人影电光火石间冲入大帐,一剑一棍直直刺向小马哥心窝。 卫咎在账后起了恻隐之心,之前在三门峡杖击甄琰,心里已经种下一个疙瘩,不忍再见有无辜的老人家死于倒下。小白则是孝心动工,对老父有怨不假,但绝不会允许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于是两人并没有眼神交流,却十分默契的猝然出手,力保鲁济。 小马哥久经沙场,此时猝然遇袭,虽慌不乱,把手中马刀一抡,挡开小白剑势,身子朝旁边滚去。只是他纵然反应迅捷,大腿还是中了卫咎一杖,一时痛至骨髓。卫咎双拳被黑海棠打伤还未痊愈,又使不惯剑,就把路边捡的木棍提在身边。 还在外面的发呆的丹丘生此时也匆匆进账,架起鲁济往安全的地方躲去。 两人已存了必杀之心,一击不中之下,后招又发。小白拿出看家本领频频招呼,卫咎使出越狱棍法攻势凛冽连绵。小马哥在地毯上连连滚动,体面尽失,却仍逃不出这二人的杀招范围。 这下横生惊变,大帐里的护卫和几个站在营帐口的门徒俱都楞在那里。鲁济本以为自己必死,耳边忽然传来兵器铿锵之声,睁开眼来,恰好看到那扶苏公子与宝贝儿子突进帐内,一时百感交集。 小马哥自知照这种闪避之法,早晚会被杀死。他仰躺在绒毯之上,眼见剑棍迎面而来,躲闪不得,反而悍气勃发,全身肌rou应声剧抖,用手肘撑地,整个人来了一个鲤鱼打挺腾空而起。只听噗噗两声,一剑一棍戳入绒毯极深。 卫咎和小白原本已算好三招之内必取他性命,不料小马哥突施怪招遮开攻路。还没等他二人有什么应变,小马哥的徒手反击施施然来临,一脚将剑压在身下。小白连忙撤剑,却难以拽动;卫咎见状,木杖斜指,去戳小马哥的胸膛。不料小马哥身体横移,松开剑身,小白拽剑用力过猛,后退两步才稳在绒毯之上。卫咎唯恐招式用尽全力,伤及小白,硬生生刹住棍子,胸中一阵气血翻腾,攻势为之一滞。 这一进一退之间,已有三名靠得近的侍卫扑将过来。卫咎屡攻不中,心中戾气横生,木杖运转如风,频频划出十字,棍气肆流。 他使的一手棍法无比狠辣,或砸或戳,再加上丹丘生加入战团,瞬息之间,那三个侍卫已被这三人夹击之下得头破血流,尽皆丧命。只是被这三人一阻,小马哥借机从地上爬起来,朝帐外跑去。 卫咎经验不足,以致功亏一篑,心中懊恼。闪神之间,大批侍卫已经涌入大帐,把小马哥团团围住。他们三人若拼出性命,或能多杀伤几名敌人,但再想刺到小马哥,却是千难万难。 小白慢慢从地上捡起锯齿剑,站到鲁济身旁,言语中似乎不把鲁济当作亲人:“鲁大人你不要误会,我为报仇而来,不是救你。若不是刚才见你有点良心,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做个不孝子。” 鲁济苦笑道:“你们这些成事不足的蠢材,只会蛮干,如今给自己带来无穷祸事不是?” 丹丘生反唇相讥道:“鲁大人你倒英明,引颈就戮这门功夫学的好精深啊。” 鲁济嘿嘿冷笑道:“什么时候了,你还逞口舌之利,难怪少壮派江河日下,一代如一代” 这两个人在临淄城头,此时死到临头,竟比卫咎还没紧张感。 小马哥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四面八方的帮徒赶来,把大帐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帐篷内外一时间俱是“咯吱咯吱”的牛皮弓弦拉紧之声,只要小马哥轻一放手帐内三人就会被穿成刺猬。 小马哥揉揉自己右腿,暗暗心惊,那一杖着实沉重,几乎把骨头砸裂,这刺客不可小觑。他捏捏自己胡须,冲帐内喝道:“鲁济,你险小人,竟然拿自己作饵来行刺本帮主?”
鲁济在帐内摊开双手,无奈道:“帮主,我是为犬子。这二人是少壮派...的后生,与我无关!” 卫咎说:“胡说,我乃是秦国大公子扶苏是也,只是感念近日少壮派的哥们义气,才瞒下所有人跟着丹丘生看热闹的。” 丹丘生抢着道:“不错不错,我们少年人不会做老事,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从不知讨好一词怎么刻写” 丹丘生本想用更粗俗的词句,一想到刚才鲁济坦然受戮的神情,竟没说下去。 小白这才说:“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归宿了,我还是先把负我的都送下地狱,替我给黑海棠问好!” 卫咎不知内情,接口回应说:“哦,黑海棠活得很好,还把白丹送我了。” 小白没有焦点的眼睛这才放出一道光芒:“白丹吗?居然还带在身上。既然她没事,我就不妨碍你们了,如今只剩一人还没死。我去找他,不用送了。” 小马哥本来满腹怒气,听了这二人对话,居然笑了:“若说你们是一伙,倒真是没天理了。本帮主砍人多年,还不曾见过这等七拼八凑出来的刺客。” 丹丘生说:“我等都知道你要抢夺赵国黄金,而且我们会阻止你的阴谋。你等着瞧吧!” 卫咎说:“啥?我们不是抓回鲁济吗?计划又变了?” 鲁济说:“放肆,黄金一事自有定断,哪里轮得到你们说话。” 小白处变不惊的说:“那是你们的事,如果没有谁挽留我的话,我先走了” 小马哥笑的更开心了:“七拼八凑也就算了,连行刺的几个都是这么不团结。” 夜里风大,一名侍卫取来兔毛披风给小马哥,他把披风领巾紧了紧,抬头望望天色,对帐内四人开口道“各位胆识过人,我佩服得很。本帮主有好生之德,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们做个赌约如何?” 帐内四人听了小马哥的话,俱是一怔。小马哥搓动手指,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你们临淄城有四人,挑出三人。连本帮主在内,我马帮也出三员战将。两两相斗,三局二胜。若我方胜了,你们都要死;若你们胜了,便可离去,我自然不在过问黄金之事。至于你们能不能各凭本事逃出生天,那就看你们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