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酒经
姬潜龙被村民私下里评为好运之星。 但姬潜龙认为行万里路，遇到事、做事，反思而有所心得，这才是自己的收获，而这种收获是利己的。 主家的计划改变了，施工就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姬潜龙一一布置到位，以便继续维持彼此之间的工作默契。 主家将要重新备料，可陆师傅太忙，交姬潜龙全权处理，姬潜龙不肯，陆师傅理解，便留他儿子陆爱国在家备料。 “姬师傅，你这么早就来啦？”陆爱国和姬潜龙打招呼。 “也就比平常早了半小时。还有几个尺寸要量一下。”姬潜龙说完看了下手表，带着陆爱国走进新房子里。 “蛮大的。”陆爱国打量自己未来的新房，表示满意。 “等粉刷好的，还要显得宽敞。”姬潜龙说。陆爱国表示同意。 两人虽然没有多少接触，看来彼此互不讨厌，能畅所欲言地交流，而这正是共事的基础。 “这里要加一根粗排水管，自来水管还要加。”姬潜龙一边说，一边用卷尺丈量。“有什么要求尽早提。造好再改就困难了。” “好的，我是想卫生间要有抽水马桶、洗脸池，还要有浴缸，洗澡方便。” “有，有，有，我们就是按你的这个意思安排排水和进水的。” “跟宾馆一样？” “对，到时候就跟宾馆一样的条件，就是没有女服务员。”姬潜龙开玩笑。 “老婆不就是的吗。”看来陆也高兴开玩笑。“你就是你老婆的男服务员！”姬潜龙用手指指着陆嬉笑而言。“是是是！”陆爽快认同。 “哈哈哈！”两个大笑起来。两个人年龄相仿，都是年轻人，很容易沟通并迅速接近甚至成为朋友。更何况因为房子的纽带作用。双方都有意无意对对方示好不示坏。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也不带我听听。”成功来了。“师傅早！陆大哥早！”成功现在喊姬潜龙师傅了。 “你不能听。”陆回答，“为什么？”成功不解。“因为我们所说的，少儿不宜！”陆嘻嘻哈哈。“啊哟，你们说那种话呀？”成功表示惊讶。 “哪种话？”许为民面带笑容高声而语，算是招呼，他们都到了。 “各位师傅早！”陆主动跟大伙打招呼。“主家早！”各位回礼。 姬潜龙见大家都到齐了，主要跟许为民交代一下，就陪陆出去买材料。 --------- “你不但会造房子，讨价还价水平一流，做生意的好材料。”中午，陆爱国请姬潜龙上馆子。 “在一行跑多了，看出一些门道，自然在行一些。”姬潜龙礼貌地说，“收货是关键。”他强调收货，说完对陆看看，指望引起他的重视。其实，在姬潜龙的内心，他的每天都是在打仗啊！ “为什么？” “你是聪明人，今天是订货，看货论价的，他们给我们什么货，我们最终收到什么货，今天的工作的价值才最终体现出来。所以我们还要把好验货这一关。” “也是，现在假冒伪劣越来越多，诚信缺失。”陆感叹。 菜上齐了，两瓶啤酒也上来了。 “天气太热，就喝啤酒吧。到了工酒的时候，我们再喝辣的。”陆解释，“歪门斜倒，杯壁下流。”他一边说一边倒酒，音合“歪门邪道，卑鄙下流。”目的是活跃气氛。 “啤的，辣的我都不行。” “女人不能说随意，男人不能说不行。”，“男人永远行！”陆将两人的茶杯都倒满啤酒，花了一点时间。陆反应很快，一套一套的。也看得出小陆未婚先进了。 “我真的不能喝。”姬潜龙几乎是讨饶，姬心想下午还有事情。但这反而使陆来了劲。 “酒不喝，怎么能干好工作？来，感情深，一口扪。”陆说完，率先喝干一整杯。“吃菜。”他一边自己夹菜吃，一边吩咐。“不要客气，我们年龄差不多。” “那好，第一杯我喝干，然后随意。”姬潜龙说完，陆微笑着对他看了一眼，“我不是女的，随意一词能用。”姬赶紧解释。 “你真不能喝啊？”陆看见姬潜龙的脸仅仅因为一杯啤酒就微红了，有点相信他的话了，而平时所遇酒桌上的人说的“不能喝”很可能是技术术语，先不肯喝，后来劲，拼酒，弄醉别人。“那，我喝一杯，你一半。”他这样决定，姬不好不给面子，勉强接受，没有做声。 “像你这样，到酒桌上要得罪人了。”陆为姬估计，“当然我们之间不存在。”他怕姬误会，连忙解释一句。 “为什么？”姬故意表示不解。 “你做工程的，也是到处跑，没有听说‘宁伤身体，不伤感情。’这句话？”他停顿一下，好像是在回忆，“还有‘中午喝得顺墙摸，晚上还是这么多’。”他谈起了酒经。是啊，两个人以前没什么交集，喝酒时不谈酒经谈什么呢？姬潜龙也能理解陆找话说的用意。 “我还真没有怎么听说。”姬潜龙这样承认。 “正常，你做瓦工，喝酒上场面的机会少，我们这样做农村工作的，这些酒知识必须要掌握。” “你在乡政府工作？” “嗯。你是从农村出来的，肯定知道农村的情况，讲个你可能不爱听的话，农村吗，知识水平普遍不高。怎么和群众打成一片？怎么顺利开展工作？”陆说完，举杯，干杯。姬也喝了一口。低头吃菜。 “做农村工作三大基本功。”陆看了看姬。 “哪三大基本功？”姬意识陆看他，赶紧接话。 “第一，不能摆架子，像你这样一本正经坐在这里，半天不做声，很容易造成误会。”陆叹了一口气。 “第二，能喝酒，往死里喝，喝好了，就是看得起，讲感情讲情义，赢得信任，路路通，到那时，办什么事，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哎哟，在农村讲感情，在县城讲规矩，在大城市讲自由。” “第三呢？”姬潜龙也饶有兴趣。 “第三、说话要通俗易懂，要讲行话、套话、顺口溜。比如说你瓦工，那是‘一把瓦刀、一块砖、三点一线不能弯，上下还有垂直线，一天到晚不跑偏。”看到姬潜龙有兴趣的样子，陆来了劲，竟然即兴创作顺口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