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拽
“-----大家随意。” 他mama站起来并一饮而尽。杯子是牛眼睛杯，八杯二两五。 “今天大嫂家双喜临门，既是她家的光荣也是我们全生产队的光荣，全村的光荣，所以下面我们同喜一杯！”桌长发话。大家又起立、同干。 “打个招呼，大嫂再不要起立了，好吧。” “行！”龙妈答应。 “小龙，快买瓶酒去！钱在小抽屉里。”龙妈一看酒瓶，吩咐道。姬潜龙听到吩咐，拿了钱跑去买酒了。 “来，今天高兴，这半杯跟老邻居喝了。” 张奶奶端起酒杯，面对潜龙mama，两人对视而笑，都喝干了。 “我们两个都不要再倒了，你这腿，”酒司令刚要倒酒，张奶奶阻拦，大家听她这样一说，都说是的，不能再倒了。 “这样，给再倒一杯，敬下子队长和师傅，也凑个双数。” 大家都同意，照顾她身体，也不讲太多礼数了。喝完，素琴小学生也把饭盛来了，两个人就吃饭了。素琴看到她奶奶已经吃饭，一个人回家做作业了。 姬潜龙飞奔来回，将酒递给酒司令。 “下面怎么倒？” 酒司令请示大家，酒司令是张本清，他负责倒酒，感到用牛眼睛杯子喝已经不过瘾。 这时队长大爷的大儿子进来了。他是姬潜龙到他家小店买酒，知道情况，担心老爸喝多和受凉而来的，手里拿着一件老爸的上衣。大家又是起立，又是相互打招呼，并请他入座，他说自己在外面喝过酒了。姬潜龙考上大学的事情，他在公社就听说了。潜龙大哥提干是刚刚听说，于是又向龙妈道喜一番。最后转身走到他老爸身边，把衣服披在他老爸身上。 “好长时间没有看到我老爸这么高兴了。” “但不能喝多。”他俯下身子，凑到他老爸耳朵上轻轻滴说。 “嗯，我不冷。”他老爸将衣服从身上扯下，又塞给了他。 “时间不早了，这样太慢，直接倒碗里喝，大家看行不行？” “行！” “但再不能指望跟我老人家平起平坐了。” “怎么，您老人家更来劲了，要超过我们？” 张奶奶儿子故意打岔。大家一听哈哈大笑，乘大家不注意，两个女的悄悄盛饭吃了。下面就是拼酒了。 “这样，首先好男不跟女斗。这瓶酒我们四个人先平均分配---” “不行！”队长大爷打断东边邻居的话。 “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先平均分，然后你老人家认为喝多少就留多少，多余的，由我们三个人平均代。” “这个办法行！”刘师傅豪爽地发表了意见。 “小杯子倒一杯，作为饭来杯。”老人家再没有反对。 姬潜龙听到说到饭来杯，就去烧鸡蛋青菜汤了。他烧好，酒也结束，四个人开始吃饭。 “小龙，你是前年高中毕业吧？”队长大爷的儿子跟姬潜龙交谈起来。 “嗯。” “当时参加高考没有？” “参加了，但我的志愿填得不好，所以没录取。” “不是有服从一栏吗？” “服从一栏我填写的是不服从。其实专科可以录取的。” “哦，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想考物理方面的，特别是电子方面，我想将来做那方面的工程师。” “你是在哪里复习的？” “主要在家自学，我有个远方亲戚在县中当老师，他将应届生做过的复习资料拿给我，我将解题过程和答案用手蒙起来自己做，然后对答案。答案不对再看解题过程，再不懂，集中起来去问亲戚老师。不过我复习其实是补习以前没有学习过而要考的教材内容，做习题很少，只要教材内容都学到，概念、定义、知识点都掌握，弄懂了，解题就好办了。” “嗯。” “听说你现在考的是金山师范大学化学系？” “嗯。” “虽然不合理想，但也很好了。今年的录取率才百分之一，真正的百里挑一啊！” “我想放弃。” 姬潜龙轻轻的说。但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大家先是一愣，停止吃饭，转而迅速吃完，放下碗筷，将注意力集中过来。 “今年出台新政策，录取不上，明年取消报考资格。” “知道。” “啊！你要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真拽，我们做梦想上，都上不到。”有人轻轻的说。 “太拽了！” “砰！”猛然拍桌子而发出的声音！ 众人都惊呆了，队长大爷满脸通红，左胳膊撑在桌子上，而右手放在左胸口，但一脸呆相，张大嘴巴在喘气。 跳出农门万丈高，这是农村社会固有的思维，而考取大学，捧上铁饭碗是人们梦寐以求的。 姬潜龙唱了这一出，在座的人一时竟然无法思考了。大家都不做声，空气显得很沉闷。 姬潜龙mama还呆在那里，其他人其实都是局外人，只不过是旁观者无奈的冲动罢了，所以乘着酒劲一喊一拍过后也都没有了动静。想一走了之吧，又觉得对不起他母亲。 “大家不要急，我们来跟姬潜龙讨论讨论。” 队长大爷的儿子站到他爹身后，又把衣服披到他爹身上，并附身去摸了摸他爹的胸口，然后站立帮助他爹按摩颈椎。他率先打破沉默，没有使用“小龙“这个称呼，是情感疏远的无意显示。 “你知道你在当方为什么这么出名吗？” “为什么？” 姬潜龙条件反射地回应，他现在也感到有点难以过关，他没有想到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只是在招架了，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今天他要与成人社会较量了。 “出口成章、做事有板有眼，有礼貌，聪敏好学，有人看到你拣起擦过屁股的《参考消息》在水里洗洗阅读，然后还放口袋里。你因此出名了。” “参考消息是我了解国际形势的一个重要材料，也是广播讲的国际形势一片大好的证明材料，我用它对国际形势捕风捉影，但我作为中学生无处正常获得它。” “你不相信广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