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拜祖
说话间,外面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遮住了天空遮住了阳光,夏日的雷阵雨总是来的这么突然,一声雷鸣。 轰隆! 吓了我一跳,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唰! 豆粒大的雨珠如同龙王爷喝醉酒吐泻一般,哗啦啦倒了下来,房檐水滴滴答答掉下来,频率越来越快,眼前如同蒙上一张玉帘。 老爹瞅了瞅天,轻轻叹了声气,“还真是天意。” 回过头来接着对我说道,“七毛,你刚过七岁,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但是这是你的命,你必须面对,你的内心必须强大,否则你撑不起自己,懂吗?” 老爹话虽那么说,只能给我的脑海里留下一些自我揣摩的映像,但却不能理解,只是觉得这跟放电影一般。 我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湿润的原因是故事的悲惨。 注定这一生,我与老爹一样,是吃不了活人的饭! 我忽然想起那五个人,“爹爹,那五个人呢?” 老爹猛然回头,“行了,别问那么多了,我告诉你的身世秘密,是为了让你尽快长大,你永远记住,你与别人不一样,至于你以后走什么样的路,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就这样,老爹故意岔开话题,他没打算说,我再问也是徒劳的。 第二天一大早,老爹喊我起床时,我已经坐在床上翻看床头的小人书。 自从脱离棺材后,睡在床上的我没有以前那么多瞌睡,再也不像以前在棺材里只要没人叫,一睡就是第二天中午。 现在每天晚上反应特别机智,一丝丝的不良气息就能将我踹起。 “嘿,臭小子,起的还挺早啊。”我嘿嘿一笑,“还行,还行。”不过,早上出门前必须得喝一杯煎的拔丝的茶,否则,阴雨天还好,要是晴天,我会被太阳活活折磨死。 老爹知道,这7年孤独与寂寞的磨练,早已经将我的性情磨练的如同磐石一样坚硬。 更何况,从记事开始,老爹就一直给我灌输这生死在天,富贵由命的思想,人只要尽最大努力就好,结果往往不是我们可以预测的。 见惯了生死,也见惯了生离死别,在我心目中,昨晚的真相虽然有种莫名的心酸,但一觉醒来后,总感觉眼前才是最美的。 为什么? 我的新生活刚刚开始,这些梦中的憧憬终于逐步放在我眼前,心中更多的愉悦掩盖过了悲痛。 也许,这就是年轻人的特性吧。 “下来,洗漱,今天有事跟你交代。” 一听有事,原以为老爹又接到什么活计,不过今天猜错了。 喝过煎茶,吃过早饭后,老爹洗干净双手,两只手量了量我的脸宽,鼻长,额头形状,然后又摸摸后脑,最后将眼睛瓣开仔细瞧瞧。 搞的我有点想笑。 “老爹,干嘛呢,我变了吗?”抓起镜子看看,也没变啊。 老爹高兴的点点头,“七毛,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了?”我一头雾水。 棺匠,必须脸窄额宽,鼻高眼睛有神。 脸窄额宽讲究的是棺窄墓宽,能够一气呵成,帮人干活揽生意不造成相冲,否则那是害人害己。 而眼睛有神,这是检验是否有阴人的特性。 “既然你天生注定要吃死人饭,老爹我得传授给你吃死人饭的手艺,不然,你这饭可不好吃。”说话间,老爹朝案板鞠躬三次,小心翼翼的将案板上背朝面的鲁班公石雕像拿下来,从底座抽出来一本书。 《棺命》! “什么书,拿来我看看。”我抢着要拿,老爹并没给我看。 “崽娃子,急啥急。今晚,我们行过棺匠入门仪式后,放可将此书交付给你。” 我更加陷入兴奋,这一两年见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被老爹神奇的手艺处理妥当,这才获得尊称三爷,那我以后岂不是得叫,七爷。 哈哈哈,想起我都高兴。 “兔崽子,笑个毛啊,你娃要进这门,就得把手艺学精湛,不然,后果不是你我能承受得了。”老爹说这话时,没像是在开玩笑,而是给我提一个醒。 原来,老爹已经将所有具备的东西筹备好,晚上在家举行仪式即可。 心里越急,时间就过的越慢,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太阳落山,回去吃了,木器厂关了大门,我猜时间差不多了。 从木器厂后墙翻过去,是城北的山,一个人在山上的以前人们住过的土窑溜达一圈。 进门后,老爹收拾好碗筷,桌上好吃好喝的摆放的整整齐齐,一看见我进门,老爹纯粹跟变了个人似的。 “七爷,哎呦,七爷回来了。”老爹弓着身子,将脸盆的水端到我面前,“七爷您吸收。” 哎呦我去! 一晃眼还真成七爷了,就连自己的老爹也叫自己七爷。 我瞪大眼睛。以为我犯了什么错事,这是要挨打的节奏。仔细一想,这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愣着干啥,七爷您赶紧洗手,碗筷我给您准备好,给您盛饭去。”在我脑海里闪过的念想就是老爹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两个肩膀扛着的这个东西现在发愣了,扭着头看着老爹给我盛饭,边洗了手。 “七爷,您坐。”老爹拉过板凳,我坐在上面后,老爹才坐下去。 我拿起筷子,准备吃菜时,还翻起眼睛看看眼前这个跟我生活了七年的老爹,这是走的哪门子套路。 一旦入了棺匠门,就一律称呼什么什么爷,这是一种气场,镇的不仅仅是活人,也是死人。
如果哪个棺匠叫什么什么哥哥,什么什么伯伯,你觉得别扭不别扭? 这是其一,其二,鬼氏棺匠门有了继承人。 有人就问了,一个棺匠的继承人,有必要那么隆重吗?有必要那么热火朝天吗?我郑重的再重申一遍,记住,不是棺匠门,而是鬼氏棺匠门。 鬼氏棺匠门,从来不收阳人! 吃完晚饭后,老爹收拾完餐具,将饭桌抬在正中央,铺上一层黑色的纱布,恭敬的将石雕像鲁班公祖师爷请了下来。 “七爷,你先去沐浴更衣,这里有我鬼三就行。”我下午回来到现在就没敢说话,闹不清楚整的哪一出。 在大桶里洗完澡,换上老爹给我准备的以上。 一身黑色的绸缎,一顶黑色的天运顶棺帽。 这顶帽子头顶用两根筷子支撑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口深棕色的棺材。从两根筷子下面有两根凌带,刚好下来系在脖子上。 黑色的绸缎下还有一双黑色的布鞋。这布鞋的头是圆形的,脚后跟有一块木板垫在下面,老爹说着,这是鬼氏棺匠门的讲究,阳世垫脚,阴间办事。 啰里啰嗦一大堆,终于穿戴完毕,当我走出房门时,也已经布置完毕。 鲁班公的石雕像只有在这种继承大礼上才能面朝门框,在鲁班公的左手拿着一尊小小的木棺,左手握着一根锯条。 供奉的祭品在一口黑色大棺材面上摆的密密麻麻,从鸡鸭鱼rou到水果拼盘应有尽有。 老爹见我出来了,唰的单膝跪地,“鬼氏棺匠门鬼三恭请七爷。” 此话说完,所有门板门框哐当一声,屋内被锁的严严实实。 我吓的向后退了一步。 老爹抬起头,小声说道,“兔崽子,让我起来啊,难道人让我一直跪下去。”老爹说的很认真,没有跟我玩的意思。 “起。”我声音扬长而去。老爹起身将我搀扶在鲁班公面前。 “给祖师爷行礼。”老爹大喊一声,我却不知道怎么行礼,跟着老爹学着这行礼的动作。 双手五指撑开,相互插缝隙插进去,手掌和手指呈90度,大拇指靠拢,与食指平行,正好是一个棺材的模样。 “鲁班公在上,鬼氏修棺匠承鲁班公厚爱,继承鲁班公匠工而自成,现鬼氏三弟子推荐,鬼氏七符合鬼氏棺匠门入门条件,恳请鲁班公赐玉棺浆。”老爹一字一句恭敬的说完。 玉棺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