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团长大冒险（九）
命术。 那是作为个体的人类以无比强烈的思念所引发的奇迹。 当处于无论如何不能退步的立场的时候，当拥有必须坚守的事物的时候，当秉持着舍弃一切也要贯彻到底的信念的时候，它就将回应人们的意志，展现出其梦幻般的能力。 无关资质、运势、经历、血统，它能够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根据每一个人性格、想法、理想的不同而发生变化，世上没有相同的人，也就意味着没有相同的命术。 命术是固定的，就像江上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也体现着他的命术。命术也是变化的，当人的思念发生剧烈变化、或是对自己的信念更加坚定的时候，命术也会随之改变、进化。 在命术觉醒的一瞬间，主人就能掌握的它的使用方法，无需任何训练与开发，它就像本能，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只是在之前没有察觉而已，这也是它与武道、神力、异能最大的不同之处。 命术是超越常理的存在，例如狄采的“我思即存在”，能够保持一个整体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涉，同时让自己的精神实质化，对现实世界和精神世界进行影响。又比如说鹿化羽的“视界的死角”，明明他就站在面前，但是无论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也绝不会发现他的存在。这种完全违反规律和常识的能力，或许才是人类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叛逆。但与此同时，命术也各有其致命的限制，一如人无完人，没有什么是完美的，这或许才是唯一绝对的真理。 在朱雀门宣言中，石破将“命术”这一狄采创造的词汇流传了出去，而佐伊也从此得知了自己能力的名称。 佐伊凯撒是一个崇尚自由的肆意女人，这和她的家庭环境、所受到的教育有着直接的关系。暴君的女儿天生有着一种内敛的放肆，平常虽然看不出来，但与之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这个女人对什么都充满着好奇、有对任何东西都毫不在意，她的取舍完全取决于她当时的心情，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住她那颗放纵得几近疯狂的心。与大多数人接受的有限制的自由不同，佐伊想要的是无限的自由。她很清楚，这种自由是极少数人、甚至只是一个人能够独享的权力，但她仍没有放弃，就像一个相信着童话故事的小女孩，她固执地追求着那种自由。 在母亲去世、父亲意志消沉之后，佐伊对自由更加渴望，不想被任何东西绊住脚步，包括亲情、爱情、友情、责任、乃至生命，而从她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命术便觉醒了。 无限的自由，这是佐伊为这个能力取的名字。而这一命术的效果，就是超越。 只要佐伊学习、掌握了大自然法则的真实，她就能不再受到这项法则的禁锢。 当初她通过读书了解万有引力，就是为了完成飞翔于天空这一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破解弗兰肯的核电攻击，也同样是对命术的运用。所以，从理论来讲，如果佐伊通读并理解了关于核能的知识，即使受到核弹的攻击也不会受伤，这就是她的命术的厉害之处。 而现在，佐伊正在用自己的命术戏弄着让她异常火大的海珊。 “你是内界的人？” 海珊停止了开枪，因为他发现快疾的子弹无法对在空中盘旋的佐伊造成任何威胁。 “我是自由的人！” 佐伊骄傲地宣示着自己的本质和追求。 “内界和外界，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开心了就要笑，生气了就要找人发泄。大食人，你成功地惹怒了我，那么就得负上相应的责任。向你们的独尊祈祷吧，这次可不是鼻青脸肿就能了事的！” “别太嚣张了！” 愤怒的海珊向空中投掷了一颗炸弹，虽然被佐伊灵巧地躲开了，但是爆炸所产生的烟尘，还是隔断了两者间的视线。 佐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烟雾消散，想瞧一瞧对方还有什么手段，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车顶。 返回车厢中海珊在发足狂奔。 他是一个悍不畏死的恐怖分子，却不是有勇无谋的白痴，他很清楚内界和外界的差别，而自己绝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为今之计，只好放弃计划了。但是他也不会让欧罗巴好过。 现在海珊所考虑的是，将控制台完全破坏，让列车失控，用一场惨烈的事故和伤亡完成对联邦的震慑。 “如果你以为可以逃走，那未免实在太天真了。” 佐伊就紧紧地跟在海珊的后面，存心戏弄着他，而海珊也很配合地表现出自己的惊慌失措。 “别过来，你这怪物！” 杂乱无章的枪声，远没有之前的节奏和精准，现在的海珊完全是一只可怜的惊弓之鸟。而他的心里，则考虑着尽量拖延时间，因为控制室已经近在眼前了。 “首领！” “开枪，阻止我身后的怪物！” 守在门口的部下立即作出了反应，佐伊不得不再次飞出了窗户，她无奈地想着，或许自己应该在空闲的时候学习一些枪械与力学的知识，那么就再也不必为眼前的事情担心了。 当海珊闯进车长室的时候，他惊惶的表情已经消失了，举起枪对着控制台就是一轮扫射，这让里面的部下大惊失色。 “首领，您这是……” 甩开上前阻拦的手臂，海珊高呼道：“车上有内界的人，我们不是对手。计划已经失败，但是我们的意志不会屈服。兄弟们，为独尊献身的时刻到了！” 在短暂的挣扎后，部下们也一脸坚定地举起了枪。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你们的疯狂，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坚固的门被撞开，外面的两个大食人飞了进来，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佐伊随即走了进来。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发现被海珊欺骗为她的愤怒上蒙上了一层羞辱，暴君之女现在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异教徒，你们根本无法理解我们事业的神圣和伟大！” “我不知道你们的事业会怎么样，却知道你要倒大霉了！” 打碎玻璃，将试图反抗的人全部扔了出去，佐伊走到了海珊面前，以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来自于敌人的任何惩罚，都证明着我的荣誉和成功，我甘之如饴！” 海珊试图进行最后的反抗，奈何佐伊已经抓住了他的步枪，并将枪管拧成了弯曲的麻花。 在研究完人体学之后，佐伊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身体的极限，现在她的身体能力甚至已经不下于有内功作为支撑的武道高手。 “需要时间忏悔吗？” 佐伊将海珊抓了起来，冷冷地问道。 “独尊万岁！大食万岁！先知万岁……”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因为海珊已经被丢出了窗外，一眨眼便消失在列车的后面。按照现在列车行进的速度，落到地面的他不死也会受到一生无法痊愈的重伤。 但佐伊没有时间考虑别人的死活了，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起火爆炸的控制台让整列火车成为了一个移动的棺材，随时可能葬送所有乘客的性命。 “大姐头，你没事吧！” 此时，艾萨克和娜塔丽也赶了过来，眼前的场面也让他们大惊失色。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我不甘心啊！” “吵什么，有她在，我们会没事的。” 娜塔丽是亲眼看见佐伊从窗口飞出去的，她既然有这种神奇的能力，那么三人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佐伊苦涩地叹了一声。 “今天我心情还不错，就做一回救世主吧！”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但对佐伊却是忙碌得很，她将一个个乘客提在手中，在哭喊声中飞到外面、将他们安全地放置到地上，如此循环往复。饶是人员不多，也耗费了将近两个小时，也幸亏中间没有车站，否则她也是束手无策了。 艾萨克和娜塔丽是最后两人，在顺利着陆之后，嘴上不说、心中紧张的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列车怎么办？” 望着渐渐消失在地平行的火车，艾萨克问道。 “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我管不着了！” 佐伊翻个白眼，这一次的抢救确是累坏她了。 “放心吧，那么多的乘客总会有人和政府联系的，到时候联邦会处理失控的列车的。” “希望如此吧。”艾萨克摇了摇头，又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 “两位美女，这荒郊野外的很危险的，不如咱们结伴同行吧，我会保护你们的。” 娜塔丽一脸不屑，在场的两个女人不是常人，需要你保护？看这小色鬼的一脸猥琐样，就知道肯定没安好心。 而佐伊却大方地答应了下来。 “好啊，反正我也是在旅行中，听说你要去抓一个叛徒，我也凑凑热闹吧。” 喜出望外的艾萨克取出了地图，一面寻找着自己的位置，一面思考着如何增加两位美女对自己的好感。 团长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