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摄魂迷雾
安然轻轻一拉我，示意我麻烦来了。 我瞪大眼睛使劲看，却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在哪呢”？ 我好奇问道，却没受到任何回应，怎么不说话，我转头一看，却发现我身边早已没有了安然的影子。 此刻的雾气已经浓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大力挥动双手，企图摸到安然的位置，最后着急了，我开始到处乱窜。 偌大的院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摸索了好一会，也没摸到任何东西，我心里渐渐变得发毛。 “不会这个丁安然也是骗我的吧”，人在孤寂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况且我还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 现在我的父亲走了，母亲也离开我了，而这个丁安然原本我就不认识，我的心里开始对她产生深深的怀疑。 我放弃了继续寻找丁安然，开始小心的后退，希望能慢慢摸到屋子的位置。 “天生，天生”……这时我似乎听到一个声音。 咦，有人在叫我，我仔细听去，好像是我母亲的声音，她不是扔下我走了吗？ 尽管心里还有疑惑，但我还是顺着母亲的声音找去。 走着走着，眼前的雾气渐渐稀薄，我大喜，快步冲了出去，什么都看不到摸不到的感觉太憋闷了。 我到处寻找，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我的身后有人在说话：“天生，怎么大半夜自己跑出来了啊，快回去，小心着凉”。 是母亲！我回头望去，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正在笑眯眯的看着我，而且正要伸出手抚摸我的脑袋。 我生气的后退一步，刚好躲开母亲的手，“别碰我，我不要丢弃我的母亲”。 母亲看到我排斥的样子，顿时面露焦急：“天生，母亲从来没有抛弃你啊，母亲怎么会丢下我的小宝贝呢”！ “那，那这两天你去哪了”？母亲回来，我心里其实是开心的，但我还想跟母亲赌气。 母亲的脸色突然变得悲伤起来：“你的父亲抛弃我们了”。 “我去追他，拼命去挽留他，可是母亲没用，没办法让他回心转意，你父亲不要我们了”，说完，母亲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我看到母亲哭泣，心里也很难过，我安慰母亲道：“母亲，别哭了，我原谅你了”。 母亲听到我的话，立刻停止了哭声，露出一副开心的笑脸，“母亲就知道天生一定会原谅母亲的，来，到母亲这里来，让母亲抱抱”。 我看到母亲张开双臂，仿佛那个熟悉的母亲又回来了，我再也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了，想到这里，我终于放下心结，向母亲的怀抱扑去。 “不要”，一声尖利的大喊从我身后突然响起，我一愣，不由得止住脚步。 我看到一个浑身染血的身影从浓雾中快速冲出，是安然！ 只见安然批头散发，身上不停的有血水滴下，她的脸色非常憔悴，等她靠近，我还看到有一些泪珠正挂在她苍白的脸蛋上，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痛苦的挣扎。 “安然，怎么了？这是我的母亲，我们安全了”，我跑向她，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要让她跟我共同分享亲人重聚的喜悦。 “天生，不要靠近她，快到母亲这里来”，不料，母亲突然语气急速的对我喊道。 “她是个魔鬼，她会伤害你，快回来”，母亲的语气越来越急切，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我疑惑的看向母亲：“母亲，您看错人了吧，她救过我的命，昨晚要不是她，我就被饿狼吃了”。 “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你知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手上就沾满了人命，更残忍的是，刚才她还亲手杀了她的义父，不信你问她”。 对于母亲的话，我其实是不大相信的，“安然，你义父不是早就不在了吗，母亲一定错怪你了，是不是”？ 安然怔怔站在那里，也不吭声，她只是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想从我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我感觉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可我真的不愿去相信这些事实，我再一次看向她，想要看到她对我摇头否认。 但是，最后的最后，我却看到她终于慢慢的点了下头。 我很难想象一个小小年纪的小女孩竟然会这么残忍狠心，看她身上那nongnong的血水，看来是不知道又在哪里杀了什么人。 我心里原本对她的感激在慢慢消失，并且本能的向母亲那里靠进一步。这时，母亲又开始急切的呼唤我，让我快到她的身边。 我再无犹豫，转身向母亲奔去，母亲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蹲下身子，手努力伸向我。 我想回头看看安然，尽管后来我对她也产生了怀疑，但是她真的从没有做出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我看到安然正呆呆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大颗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在止不住的滑落，汇合衣服上的血水不停的滴落在地。 她的眼睛里有什么，是……是受伤后的失望吗，为什么？ 就在我即将碰到母亲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感觉那里有什么不对，母亲为什么一直站在不动地方，就好像在她前面有一道栏杆在拦着她一样。 今晚的事情处处透着怪异，经历多了，我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是很相信，而且，安然说的那个还没出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骤然刹住脚步，“母亲，你为什么不过来，你过来带我一起回屋吧”。 “她不会跟你进去，因为她进不去”，始终沉默的安然冷冷说道。 我不明白安然的意思，但是我也开始觉得母亲今天不正常。 母亲语气凶狠的向安然骂道：“闭嘴，小鬼”，然后她又换上一副伤心的神态，“天生，不要再受她蛊惑，咱家院子被她设了圈套，母亲没有办法进去，你快到母亲这里来，母亲才能保护你”。 我站在两人中间，一个是救过我命，沉默不语的安然，另一个是生我养我，我最亲近的母亲，但是我怎么感觉今天的母亲比安然还要不可信？ 我咬牙思考着，母亲的语气已经越来越严厉，她打算用母亲的威严来让我相信她。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我脑中灵光一闪，“母亲，我的生日是哪天”？ “你的生日？那我还记不住吗，你的生日就是”……，母亲刚想说出我的生日，冷不丁伸出一只手快速抓向我的脑袋。 我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抓住，这时，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扑到我的身上，我慌忙中抱住撞在我怀里的身体，骨碌碌滚出好几米远，险险躲过母亲的袭击。 母亲恶狠狠的对我吼道：“不听话的小崽子，连你亲生母亲都不相信，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说着，不停的伸出双手拼命伸向我。 不可思议的是，母亲的手臂竟然能伸出两米多远，她那本应该白嫩的手掌竟然变得漆黑，手上的皮肤好像陈年老树皮一样紧紧贴在骨头上。 我跟安然互相搀扶，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平安躲过母亲恐怖的魔爪，我剧烈的穿着粗气，紧紧抓住安然的胳膊：“怎么办，安然，我们怎么办”？ 安然没有回答我，我只觉得抓住她的手陡然沉重了很多，“安然”？我一惊，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但我也实在没有力气了，最后，我垫在安然的后面重重摔倒在地，安然已经昏过去了，她的嘴里在不停的往外流血。 我着急的连忙按压她的胸口，甚至，模仿电视里的样子嘴对嘴给她做人工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方法不对，总之，安然还是昏迷不醒。 最后，我干脆放弃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第一次仔细的打量着安然。 她白净的脸上沾染着片片血迹，细长的睫毛在不停地眨动着，好像她正在做一个很危险的噩梦，枯黄散乱的发丝洒落在她的脸上，看她那稚气未脱的脸庞，可能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让人想到她还是一个跟我一般大的小孩子。 远处的母亲还在高声威胁着我，让我快点过去，不然就要打死我不要我了。 我觉得母亲是真想要我的命，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但我不能让安然也受到牵连，所以，我决定跟母亲谈判：“母亲，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难为安然”。 “好，好，你快过来，好孩子，听话”，母亲忙不迭的满口答应。 我不知道母亲会不会说话算话，但是我直觉她的目标是我，既然我是她亲生的，就算她想要我的命，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我慢慢走向焦急等待的母亲，一步一回头，多想再看安然一眼，我们都是可怜人。 就在我转过头来，决心再不回头看她时，安然虚弱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如果你真不想让我死，就不要过去”。 我大喜之下，趁母亲没反应过来，连忙退了回来。 “你没事就好”，我哭着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安然像个小大人儿一样板着脸训斥着，但看她还不是脸上挂着金豆豆，咱俩大哥别笑二哥。 我再不理会母亲发疯似的吼叫，担心的问道：“安然，你刚才遇到什么事了”？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相信了安然，哪怕她有很多事我不知道，但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安然突然扑在我的怀里：“我遇到我义父了，我把我义父杀了”，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抱住我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啥，你义父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