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mdash;mdash;断裂的房子(10)
为了剥夺黑人的选举权,保守势力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比如他们在选举的时候故意把投票地点设置在远离黑人居住的地方;然后在路上制造点障碍,比如借口施工封锁道路啊等等。如果黑人们突破重重阻碍,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来到投票点的时候,你以为他们就没招了,那你就图样图森破了,他们会在选票上大做文章,要么给黑人们发假选票,要么故意发放种类繁多的、难以选择的票,鱼目混珠之下,来混淆黑人选民的辨别力,监票人基本上也是一伙的,也不管这事。如果黑人们分辨能力特别强,炼出了火眼金睛,能够分辨出真假,能够从繁杂中找出真的选票,但是还有最后一关等着黑人们,那就是白人们的暴力恐吓。这一关关的闯过来,真正能够投票、实行自己选举权的黑人往往十不存一甚至百不存一了,许多社区的黑人根本就没办法投票,黑人选举权名存实亡。 好不容易甚至流血牺牲才争取来的的权利,黑人们肯定不愿就这样拱手再送出去,黑人们为了自己的权利进行了不断的抗争,建立了自己的黑人组织,比如黑人劳动骑士团,全国有色农民联盟等。大家有没有注意一个点,那就是这些组织中都有一个名词,那就是农民,也就是这些组织的主要组成者是由农民组成的,因为黑人们在这之前是奴隶,内战之前文盲率在95%以上,绝大部分黑人们除了种地之外啥都不会,在结合之前说到的那种类似于农奴的佃农制度,可以想象,黑人们的实际生活是没有很大的、实质上的提高的。 虽然黑人们进行了积极地斗争,但是相对于保守势力来说,他们的实力太小了,虽然满腔热血,但是事实的发展是按照冰冷的法则去发展的,黑人们的努力成效并不大。除了积极反抗之外,也有很多黑人选择了消极反抗,我惹不起你,我总躲得起你吧,很多人不顾当局的禁令,大举迁移到西部,迁到了堪萨斯等地,史称“黑人大迁移”。 黑人的反抗斗争遭到了白人种族主义者更加疯狂的报复。1890年,密西西比州的制宪会议通过了一条关于选举权的州宪法修正案,不是每个选民都能够投票了,如果想投票是需要达到一定标准的,首先选民必须交2美元的人头税,这是经济方面上的要求,大家想一想,好多黑人都是农民,而农民基本上都欠债,连债都换不上,怎么还有钱去交什么人头税。如果真碰上能交上钱的,那还有第二招,选举权是神圣的,为了保证每一张选票能够更好地发挥出原本的意义,选民已经具有一定的文化素质,只有经过文化测验并且达标的人才能够进行选民登记。这下黑人们就该骂街了,因为内战之前的黑人文盲率是95%以上,就算之后在重建的时候建立了公立学校,让黑人孩子能够免费上学,但是究竟能有多少黑人能上学这还要打一个问号,所以,根本就没几个人能通过那个所谓的文化测试。在这两大招之下,绝大部分黑人被排斥在了选举大门之外。据统计,这项规定剥夺了1223000名黑人的选举权,而白人丧失选举权的只有11000人,而且别人还说不出什么来,宪法修正案是保证了所有人的选举权,我没反对啊,而且我定的法律是一视同仁的,一看,不止黑人,连白人也给禁止了。 密西西比州的修正案开了一个邪恶的案例,南部其他州一看,可以啊,来,我们也这么干,开始纷纷效仿,有的州甚至还进行了发扬。1895年南卡罗来纳州通过了一个类似的宪法修正案时,还附加了两年居住期和以及300美元财产的限制。1898年路易斯安那州更是别出心裁地制定了一项“祖父法案”,规定凡是在1867年享有选有权的成年男子及其后代得以免除教育、财产及纳税的限制而行使选举权,否则的话无权参加选举。很显然,1867年时没有任何一个黑人在路易斯安那州享有选举权,因而等于将黑人从选民册上一笔勾销,剩下的自然就是白人了。 黑人的选举权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限制,1896年时的路易斯安那州曾有130344名黑人注册参加选举,可是等到1900年,也就是“祖父法案”推出仅仅两年之后,在选民册里的黑人就只剩下5320名黑人了,差不多为二十四分之一。而在密西西比州,大约只有17个黑人中仅有1个人还具有选举资格。 在剥夺黑人选举权的同时,种族隔离的做法在南部各州广泛蔓延。其中,最早制定了类似法律的是田纳西州,1870年,该州曾通过法律禁止种族间的通婚。在5年之后,更进一步制定了第一个“吉姆克劳”法,“吉姆克劳”是歧视黑人的蔑称,“吉姆克劳”法也就是对黑人的歧视性法律。1881年,田纳西州规定铁路公司要给黑人设立专门的车厢,黑人必须在指定的车厢就座,不得进入白人的车厢。在铁路之后,在学校、在饭店、在酒吧、在影视剧院等等公共场所开始实行种族隔离。到后来,当时城市中的电车也被实行了种族隔离,使得黑人们在市内交通中也受到了限制。 种族隔离法在普莱西诉弗格森案之后达到了一个顶峰。在1892年6月7日,具有八分之一黑人血统的荷马·普莱西故意登上东路易斯安那铁路的一辆专为白人服务的列车,根据路易斯安那州1890年通过的相关法律,白人和有色种族必须乘坐平等但隔离的车厢。根据该条法律,普莱西被认定为“有色种族”,遭到逮捕和关押。于是他将路易斯安那州政府告上法庭,指责其侵犯了自己根据美国宪法第13、14两条修正案而享有的权利。但是法官约翰·霍华德·弗格森裁决州政府有权在州境内执行该法,普莱西最终败诉,以违反隔离法为名被判处罚金300美元。普莱西接着向路易斯安那州最高法院控告弗格森法官的裁决,但该法院维持了弗格森的原判。弗格森最后在1896年上诉到了最高法院,希望大法官给出个解释。5月18日,最高法院以7:1的多数裁决:路易斯安那州的法律并不违反宪法第13和第14修正案,因为“隔离但平等”并不意味着对黑人的歧视,而只是确认白人和黑人之间由于肤色不同而形成差别。 普莱西诉弗格森案,实际上确认了种族隔离政策的合法性,自此,黑人的身上又多了一层枷锁,种族隔离政策不仅使得南部政治处于一种不公正的状态下,而且延续了一个世纪之久。 在一个种族主义猖獗、黑人社会地位每况愈下、基本权利得不到保障的南部社会,黑人的出路究竟何在?广大的黑人进行了不懈的探索和斗争,除了直接斗争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布克华盛顿以及他所开展的塔斯可基运动。
生于1856年的华盛顿是一个弗吉尼亚州奴隶家庭的孩子。他深信通过职业教育和体力劳动,黑人的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就可以得到改善和提高。怀着这样一种信念,在1881年,他在亚拉巴马州办起了一座生机勃勃的塔斯可基师范工业学院,开始了塔斯可基运动。 他的思想主张主要有两点,一个主张教授黑人农业知识和手工艺,并有步骤地发展黑人的商业结构。他的第二个主张则是对当时普遍存在的种族歧视,黑人们应该采取忍让的态度,顺从比反抗更有利,因为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黑人的斗阵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在1895年,华盛顿在亚特兰大的棉业展览会上发表了一篇非常著名的演说,在这次演说中,他提出了“就地汲水”的号召,黑人不用想着向非洲移民或者与白人相抗衡,而是尽量利用现有条件改善与白人的关系,通过忍耐来获得自身地位的改善。也在告诉白人,要充分利用黑人的劳动力,而不用去吸引千里之外的欧洲移民。 他的这篇演说立刻就受到了一致喝彩,不但白人支持,而且也给了黑人们的生存带来了一线希望和出路。在华盛顿的影响下,黑人从事专门技艺及工商业的日益增多,到了19世纪末,黑人已经从事了难以计数的各种类型和各种规模的商业。 南部的社会环境虽然工厂不是很多,工业不是很发达,但是南部有着丰富的矿藏和林木资源、大量的廉价劳动力以及广大面积的棉田。大批商人、企业家开始投资南部,其中最为明显的是南部铁路的建设。内战期间,拜谢尔曼所赐,南部的铁路受到了相当大程度的破坏,当战争结束的时候,南部各州基本上就没有能用的铁路了。但是,到了1890年,南部新旧铁路加起来已经达到了27655英里,其中,仅1880年到1890年这10年之间,南部各州的铁路里程就增加了135%,到了19世纪末,南部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铁路网,连接了所有的主要城镇。 中国有句老话,要想富,先修路,铁路的不断建设,铁路网的不断建设,为南部经济注入了活力,大批矿区被开发出来,大批林木也被源源不断地采伐,原来的棉花加工业和纺织业再次兴盛,烟草加工业也兴盛起来。经济的发展,促进了南部城市的发展,城市更加繁荣。 虽然南部各州取得了这些令人瞩目的进展,但是在总体上来说,南部仍然落后于其他地区,虽然南部的工业取得了发展,但是还是处于摇篮时期,南部工业在1900年占全国工业和资本的比例依然没超过在1860年内战前所占的比重,南部的发展还需要走一段很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