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话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EvE在巴基斯坦一个边陲部落的基地,基本上在战区周边国家或者边境上EvE都会建立一些地下工事,规模不大,但却储存了不少物资及弹药,足够一支小部队做战前的集结或战后的隐蔽。 距离那场梦魇已经过去了整整12个小时,通常情况下我不可能昏睡这么久,我想赤炎一定对我用药了,我能理解他这样的行为,他一定是不希望我痛苦,但我却一点儿不感激他的体贴,他应该让我去陪儿子的。 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再去面对赤炎,因为我永远无法忘记是他亲手杀了我们的儿子。 然而赤炎没有给我面对他的机会,色鬼说赤炎把我安置在这里之后就和其他还能战斗的人倒回诺兰基地准备大干一场。 明明前一秒我还在恨他,可听到色鬼说他倒回去送死时,我的心又揪紧了起来,那个我所爱的男人,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这个基地虽然不大,但却只有我和同样行动不便的色鬼两个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有些坐不住,我知道我必须做些什么,否则我会胡思乱想。而此刻,比起我心里的哀痛,我更担心赤炎他们的安危。 诺兰基地本来就是前线军事重地,守备异常森严,而且卡洛斯料定了我们会回去救丹尼尔,不用想都知道此时的诺兰基地肯定是屠宰场。 色鬼说我儿子的尸体就在隔壁的冷藏室里,问我要不要去哀悼,我只说等克列斯回来再去,说完就疾步走到基地的指挥控制室,我绝对不能让那群家伙去送死,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即使我无法拿枪冲在最前面,但我一样可以战斗。 我感谢上苍如此厚待我,因为它从不给我喘息的机会,连一点点哀痛的时间都吝啬恩赐于我。 “色鬼!帮我联络上队长他们,不管他们要做什么都让他们先停下,告诉他们等我的援军。” “我们哪儿来的援军?后勤那边已经吃不消了,不能让更多的EvE的士兵去送死。” 看来色鬼也知道队长他们是“敢死队”,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当时没有劝阻他们,也或许就凭色鬼在队里的弱势程度仅仅高于我那么半分,他谁都打不过,所以无能为力。 其实这是他们的选择,没有人能够阻止,如果当时我清醒着,我相信自己也不会阻止他们,而是死活都跟着他们回去,战斗到底! “相信我,我一定能够弄到援军!” 色鬼被我近乎疯狂的执念和低吼吓到,他转过身,接上无线电中转器做他力所能及的事。然而事实证明距离不但产生美还壮人熊胆,我第一次听到色鬼在无线电里对队长发号施令,他不仅吼了队长,骂了赤炎,更是和阿道夫叫板,而且还和屠夫呛声,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冲动,要知道在以前,色鬼是绝对不会和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发生正面冲突的。 而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这个基地的安全线路联系上了布丁,这丫头几乎随时都在电脑前,什么时候找都在,真让人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挺得住。 “Heart,你们还好吗?为什么不回EvE总部?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北约和欧盟都在通缉你们,说你们在诺兰基地枪杀了7名中情局的特工。天呐!你们杀了丹尼尔吗?” 我什么都还没开口,布丁就抛出一大堆的问题,而这些问题连我都有些措手不及,我们什么时候杀过中情局的特工?不等我回答,色鬼已经先愤怒地吼道:“这是栽赃嫁祸,那帮狗娘养的杂种!” “听着,我没有办法给你们解释更多,但请你们相信潜行者是同伴。”布丁那种少女祈祷般的话音带着无可匹敌的说服力,而丹尼尔也用行动证明了他和我们是一伙的。 “我们知道,所以我们才要回诺兰基地去救丹尼尔,然后顺便问候那帮杂碎。”我想队长他们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才两队人,诺兰基地光是登记在册的联军就有800多人,加上阿国民军和捞外水的佣兵,整个基地武装人员过千,而且基地里飞机、坦克、炮弹应有尽有,你们是在送死。”布丁的战前情报总是很详尽,不愧是EvE最优秀的行动支援人员。 “我们不止两队人。”我信誓旦旦地向布丁宣布,“布丁,能不能帮我联系上阿富汗规模最大的****,我想和他们谈笔生意。”我知道布丁一定能做到,EvE从不只为一方做事,我们拥有所有可做生意对象的“名片”,就算是反政府武装,如果他们给出我们无法拒绝的价格而任务经评定后可行时我们也会做敌方的生意,所以在一场战争中两方或者多方都出现EvE的佣兵这不是稀奇事,只不过我们会规避在同一场战役里出现误伤的情况,这就要靠布丁他们这些情报分析师来完成了。 布丁虽然有许多疑虑,但她却没有让我失望,她用了最快的速度替我给这个国家最大的****“阿塔”搭上了线,而且更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和我视频连线的是对方的高层,这不难分辨,看他的架势就明白,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中央,他身后站着六名手持AK47的蒙面武装人员,那人缠着象征了男人尊严、勇气和权利的“伯德盖”大头巾,留着浓密的胡子,这是标准的普什图族人打扮,而他在不经意间露出的腕上的豪爵名表也彰显了他高贵的地位,那种天价名表不是一般的****成员能够拥有的。 以前我只负责执行任务,和别人谈“生意”这是第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紧张,等我一句“你好!”说出口时,我才发现自己用了中文母语,心里面直叫糟糕。 “我们曾今不惜重金礼聘,EvE都不屑一顾,说实话即使现在面对面我仍然不敢相信EvE竟然会主动找我们谈生意。听闻EvE由一个叫龙夫人的女人在打理,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是个会说中文的东方小女孩。”对方的英语很溜,而且不带口音,显然有从国外留学的痕迹。这很好,我的达俚语不太好,这下省了翻译了。 我无视对方的揶揄开门见山道:“想不想要诺兰基地?想我们就继续往下谈,不想的话我也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还有,龙夫人是我母亲,请您弄清楚。” “当然想要,诺兰基地的位置就在我们****的大门前,就像我们喉咙上悬着的一把利刃,我们无时无刻不想除掉这个威胁,所以和侵略者在这里进行了反复的争夺,我们尝试过进攻诺兰基地,但因为装备和兵力悬殊,最终我们都以失败告终,现在已经和他们形成了拉锯战,如果能拿下诺兰基地,价钱你们随便开,虽然不能给你们石油,但我可以给你们金矿。”对方给出了极大的诚意,让我看清楚了他们的需求,而只有抓住客户的需求,生意才能谈成。 “我先谢谢您的慷慨大方,说实话我们和诺兰基地里的一伙人有私人恩怨,我们要杀回去,但缺人手,你们要不要跟我们赌一把,等拿下了诺兰基地后,你再付我们佣金都行。”本来我想说免费都行,可人总会对免费的午餐保持警惕心理,反而收了钱对方会觉得踏实,这是商道里的精髓,正所谓商场如战场,我想这个时候应该也有用吧。
对方略微有些踌躇,随后他说:“我们参与圣战的战士不怕死,但我们不能盲目去送命,诺兰基地三层防线都密不透风,不是我说丧气话,这是一个必输的赌局。” 他们连人体炸弹都用,我相信他们悍不畏死的精神,但对方并不盲目的态度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以前我总以为他们是那种极热血且很容易煽动的家伙。 “如果我能够让基地的防线瘫痪,你们是不是愿意加入?” “小姑娘!虽然你是龙夫人的女儿,但说大话可不好。”那人摇头摆手,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不要叫我小姑娘!我是有丈夫和儿子的人!”我突然冲着对方发了火,可话一出口我在心里又问自己,我的儿子在哪儿?我的丈夫在哪儿?我收住差点失控的情绪,我问:“我说了我有办法,你听还是不听?”我的内心异常烦躁,竟让我忘记自己现在有求于人。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对我的冒犯感到不满,但他也极力压下心头不快,只冷谈地说了一句:“洗耳恭听。”但他的表情已经很明显表现出对我这个“小姑娘”要说的话不敢兴趣的样。 然而当我说完我的计划时,他早已经忘记他的嘴张开了好半天都没合上,他只是细细回溯了一边我的方案,然后只感叹一句:“你们中国人打起仗来,花花肠子就是多。” 我听了感到不舒服,我申明道:“这只是我个人问题,和我的国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国家奉行平等尊重的和平政策,从不干涉别国内政,更不会牵扯进这里的战争。” “哼!不干涉并不代表不关注,不派军人却派遣了大量的记者,我才接待了两位勇敢的中国记者,我很喜欢他们送我的茅台酒。这场阿富汗战争对于你的国家来说就犹如芒刺在身,别忘了阿富汗可是和占中国国土面积六分之一的新疆接壤,而这场战争正打在中国能源战略通道的咽喉上,你以为你的国家能源丰富,就算再丰富也经不起你们这只发展中的油老虎消耗。这不仅仅是我们同侵略者的战斗,侵略者输了,现实的恐怖威胁会直逼中国西部,而如果他们赢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坦克会开到中国的边境线上,你的国家会放任这样的威胁?别天真了!政治和战争一样,都不是女人该碰的玩意儿。” 我有些语塞,在我未出国前,我从来不知道战争就在自己家门口,我恣意地享受着安定的生活,却从没想过这样的生活原来是这么来之不易,多少我们看不见的威胁被祖国这个坚实的壁垒挡在了国门外。 我怀念起以前平静的生活,有些想回家了。但我很快收回了我的贪念,我沉着声音问对方:“你们做还是不做?” “做,不过我还要多找些其他组织的人来,这么一块大饼单靠我们一方吞不下。” “那么,保持联络!”我说。 “祝我们成功!”而对方已经绽开了胜利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