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话
在快速的行动中，很少有步兵会带导弹深入，当我看见野兽扛来了人员携带的肩射型“轻标枪”时，我就知道这帮家伙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导弹比起炮弹威力更是巨大，只见发射出去的导弹在目标上空忽然散裂开来，就像爆开的烟花一样，然而所不同的是那些散开的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击到对面半座山面上，爆炸掀起的尘土形成一道土墙，如海啸一般奔袭开来，那巨大的威力就连山这边的我们都被飞来的泥土碎石断木给淹埋。 我是被野兽从泥沙里挖出来的，他要是动作在慢一点，我肯定已经窒息了。 “野兽，你那是什么鬼玩意儿！”陆续有队友从土里钻出来，一个个俨然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也不知道！”野兽吐着满嘴的沙子无辜地回答，“这是色鬼给我的“轻标枪”导弹。” “我呸！我们的“轻标枪”就算改过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听声音便知猎人也吃了一嘴的泥。 真正的“轻标枪”，连发射器在内不超过22.3公斤，最大射程2500米，一般是并排的双弹头，一个弹头负责炸毁目标的表层防护，另一个弹头负责穿透装甲深入破坏，垂直可破750毫米厚的钢质装甲，是反坦克导弹。而我们使用的导弹则装有大规模杀伤力的集束弹头，专门大面积杀伤步兵，私人军事公司是禁止使用这种武器弹药的，所以我们才用“轻标枪”的外壳来做伪装。 虽然杀伤力巨大，但却不是现在这种状况，打出去的导弹差点连我们自己都葬送了。 所有的质疑声都集中到了色鬼那里，色鬼挣扎着靠上一棵拦腰折断的大树干，然后才有气无力地笑道：“V2000集束钻地导弹，以十倍音速打击4万平方米之内的有生目标，别说是地面上的，就是十几米深的地下目标也照样玩完。我在诺兰基地的武器经销商那里弄来的，这一枚就花掉了我存了一半的养老金！我的礼物怎么样？我还要告诉你们，我们的对手Asgard也拥有这样的导弹，还好我们先出手，要不现在米分身碎骨埋在沙砾下的就是我们。你们的命都是我救的，记得活着回去还我钱。”色鬼的声音时高时低，看样子有些支持不住了。 购买武器我们从来不买便宜货，不是怕便宜货不好，而是高价货往往更物超所值，有时候买一件武器我们有可能会砸上比市价高更多的银子，不仅仅是武器装备本身，我们还要其他的一些情报，比如向武器供应商询问同类武器还有哪些部队和兵团装备，要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就你那要死不活的样，能不能活着回去收钱都难说，放心！我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死了老子烧给你！”屠夫的声音插了进来，频道里能够听到他那边粗重的喘息声，听动静他的情况也乐观不了哪儿去。 “就算你的尸体烂臭了我都还会活着甩我的枪。”色鬼毅然回嘴，这帮家伙从来不积口德，但就是这样粗鲁的话，却总能温暖我们早已经凉透的心。 “对方撤了！”这个时候，亡灵沙哑的声音才在无线电里响起，在作战时，亡灵作为狙击手掩护整个小队的行动，这就要求他绝对要精神集中，他从来不会在战场上发出无聊的声响，只要听到亡灵的声音，那么毫无疑问我们已经安全了。 “他们只是暂时退回去休整，肯定会卷土重来，迅速清点伤亡，马上转移！”猎人果断地下达了指令。 一清人，我们这边挂了19个，其中有11个是在最开始接触战时被对方的狙击手干掉的，EvE没有人阵亡，但大家多多少少都挂了彩，色鬼不是最严重的一个，为了找到开阔的地方进行狙击压制对方的火力，准星攀上了一棵十米多高的大树，结果一发迫击炮炸断了他所在的那棵大树，他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浑身多处骨折，还有点内出血，我在替他急救的时候花的功夫最多，我连最后的挣扎都给他用上了，之后我就只能为他祈祷了。 战场上没有最惨只有更惨的。霜狼和屠夫给我拎回来了半截战俘，是的，我没有形容错，真的只有半截，那人没有了腰以下的部位，拖在地上的肠子已经被烧的焦黑，正是因为他的动脉血管也被烧焦封死，所以他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这样的伤势应该是那枚V2000导弹造成的。 这个人根本没救了！ 我知道霜狼和屠夫费力把他带回来的目的，就像最开始队长给的命令，抓个活口回来，我们必须得弄点情报，要不然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交给你了，小家伙，我教过你该怎么做的。”拷问战俘这种事以前都是屠夫抢着做的，这一次他却只是把人交给了我，理由是只有我没有受伤。 我看见屠夫右肩背被削掉了一层皮rou，他让阿道夫给他简易清理后洒了些止血米分包扎上。我想屠夫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了吧！那家伙是嗅到血腥味就会兴奋的人，而此时却在给自己扎兴奋剂，看来他也到了极限了。 交火还不到半个小时，这伤亡就让我看了想哭，这样的伤亡率，我不知道我们徒步回基地时还剩几个人，或者一个也不剩！ 就在我准备动手审问战俘时，休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头上缠着绷带，半张脸都是污血，看样子伤得也不轻，然他却对我说：“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你不适合。” 休看向屠夫时眼里带着狠戾，这很正常，因为当初是屠夫废了他的右腿，屠夫的凶残他亲身体会过。 “为什么我就不适合？就因为我当初救了你，所以你认为我就是天使？”我拍了拍休的肩膀，“我们的世界就是炼狱，地狱里没有天使，只有恶魔！” 休因为我的话而怔住，我笑了笑，蹲下身给这个只剩半个身子的战俘扎了一针强心剂，他渐渐恢复了意识，看到自己落在敌方的手里，他只是绝望地又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吧！趁着还有机会多看一眼这有色世界，到了下面，就再没有这么好的风景了。”我如此说道，地狱里只有恐怖的色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像我们这种人，被俘虏了就不会有好下场，熬得住就熬，熬不住就招，招了就是死，你以为我会对你用酷刑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什么酷刑比你现在这样更残酷的。” 他闻言有些踌躇，我看见他的眼皮在颤动，看样子是在犹豫挣扎，但最终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听着，你没救了！但并不表示你没有选择，我手上有两支注射器。”说着我在他面前晃了晃两支装有不同颜色液体的注射器，“金黄色的这支叫做“最后的挣扎”，扎上后依照你现在的状况还能再活十几个小时，铜绿色的这支叫做“天堂的召唤”，注射后你会感到很舒服，很想睡觉，会在安乐中死去。你选一个吧！” 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落到了“天堂的召唤”上，虽然人都有求生的意志，但他这个样子，多活一秒都是在受罪，死亡反而才是一种解脱。 “乖！”我轻轻抚上他的面颊，他看起来顶多三十岁，不算老。“想解脱你就得回答我一些问题，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我的声音很柔很柔，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仇怨，我们只是在不同的阵营，为了不同的信仰在拼命，我站在胜利者的一方，我有权选择给予他宽容地对待。 他冲我点了点头，这时我才问他：“你们是Asgard的人对吧？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12个战斗分队，一个通信分队和两个后勤分队，最少的一队都有8个人。不过刚刚的战斗我们至少损失了一半的人。”他的声音还算清晰。 “真是荣幸，你们倾巢而出真是给足了我们面子。”猎人站在边上不禁哼道。 “你们的武器配置？”我又问。 “不会比你们的差，雇佣我们的Boss很大方，你们刚刚用得导弹我们也有，只不过他们还在后方没有赶上来，要不然赢得就是我们。” “你所说的Boss，包不包括五角大楼？” “这里是阿富汗，领空都在联军的控制下，没有他们的飞机，我们到不了这里。”他如此回答，答案也显而易见。 我侧目看向猎人，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问题，在队长摇摇头后，我给这个可怜人注射了“天堂的召唤”。 在他快合上眼皮时，他竟然伸手从我脖子上抓扯我的士兵牌，“告诉我，多少号？” 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士兵牌的断翼天使上，我回道：“M012327K。”这是我的士兵号，M是我中文姓氏的第一个字母，2012年3月27日出生，K就简单了，Killer，杀手。 “我记住你了，你很温柔，虽然这只是你的表象。希望在下面，还能看见你……”他缓缓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他是在诅咒我吗？我有些颤抖，克列斯却走过来把我拥在怀里，他在我耳边哼起了曲子，那是他的成名曲，曲名叫“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我心里的阴霾被他的歌声一扫而散，地狱又怎样，只要有克列斯在我的身旁，我就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