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话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等我悠悠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克列斯则搂抱着我以脸贴着我的肚子,睡得正酣。 外间除了风浪声再没有其他,这反倒让我警觉起来,往常这个时候,常能听见倦鸟归巢后的啼叫声,还未将克列斯摇醒,他仿佛感觉到我的紧张,随即哼哼着醒了过来,与此同时,我和克列斯在木屋方圆五十米的范围内布下的警戒突然响了起来。 我们所住的地方嫌少有人来,警戒布了两个来月除了偶尔有调皮的海龟爬进来外从未有人来打扰过,而如果是人的话,这个时候造访那就不是单纯的想来我家喝咖啡。 我一个利落的翻身,找好掩蔽的同时一把G3/SG1狙击步枪已经端在了手中,枪械这种东西我们向来傍在身边,只是黑暗中我无法挑选枪支随手拿了一把,这枪的瞄准镜只能在100到600米的射程内可进行风偏和距离修正,但对于我来说足够了,我的枪法也就是600米内有准头,这个距离只是赤炎的一半还不到。 在黑暗中寻到克列斯时,他正伏在我对面,手中那把死神M200的特制瞄准镜让我轻易的认出那把威力巨大的狙击枪,它是战场上真正的死神,因为任何出现在其狙击范围内的目标都像是在迎接死神一样,它的威慑力决定了它是战场上的王者,而克列斯超准的枪法能让它充分发挥出所有的威力。 看见克列斯同样拿了把狙击枪,我只好将自己的G3/SG1狙击步枪挂在身边,他若做狙击手的话,那我只好当观察手,而在外间黑乎乎一片的情况下,身为观察手的我要做的当然是想办法引敌人出来,于是我重新摸了一把轻机枪,利索的推开保险并开了自动档,朝着窗外一阵盲目射击,直到一匣子子弹全都打完我才赶紧扔了手里轻机枪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克列斯的身后。 果然,下一秒,我先前所在的位置已是一片弹坑,飞溅的木屑击打在身上,硬生生的疼,不过经过我的诱敌开火我们也大致知道了对方的情况,至少那帮人的装备不够精良,连热成像仪都没有配备,怪不得捕捉不到我和克列斯的藏身处。 要是我来攻击的话,我就会直接拿城市攻坚战用的火箭炮一炮把木屋轰上天,幸运的是对方没有这种东西。 黑暗中,对方枪械吐出的猩红火舌已经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所在,面对像赤炎这样的狙击高手无疑就是送死,只见克列斯对着对方机枪的火舌处利落地扣下扳机,紧接着机枪的火舌偏离了原来的朝向,下一刻机枪嚣张的声音消弭于耳际,我知道赤炎击中了对方。 赤炎又一连扣动数发扳机,虽然作为狙击手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常识,但赤炎的狙击枪的枪口处不仅能消音还能湮灭火舌,这使得敌人既听不见又看不见,根本无法十分准确的确定枪弹的出处。 外间还有零星的枪声,却越渐远去,看来偷袭的人准备撤了,我和克列斯也不打算追,他拉着我钻入木屋密封的下层,我一直好奇木屋下面是做什么用的,如今才知道下面是一个车库,超酷的SaleenS7TwinTurbo跑车速度可达416km/h,我刚系上安全带坐稳,赤炎那边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直接将木板墙撞开冲了出去,强劲的马力让汽车在沙地上都跑得毫不费力。 “哇哦!亲爱的,我不知道你还留了这么一手。”我用食指逗弄着克列斯的侧脸,这家伙总是居安思危,他该是早知道我们有跑路的一天,才准备了逃跑用的跑车,唉!谁叫我们惹了一屁股的麻烦。 而克列斯则甩给我一张灿烂的笑脸,探过身子轻吻我的唇,“我身上还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事,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摸索。”愉悦中又带点自得的语气,很有感染力。 我想他是天生的征服者,我在他的面前永远是那个被征服的人,他自由支配着我的身心,这是他作为征服者的荣耀,而我却全身心地依赖着他,这是我这个被征服者的幸福。 “刚刚会是些什么人?”等汽车驶上公路后我才开始思索袭击我们的人的来历,不像是负责监控我们的CIA,那些人历来很擅于隐蔽行踪,更不像是职业佣兵或者杀手,因为他们的行动完全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自从三个月前克列斯带人对末日兵团进行清洗,之后苏菲亚的SNG防务卫队公司违约退出了增兵阿富汗的计划,母亲和罗伯特叔叔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时候,于是EVE全面接手之前SNG违约部分的合同,这也使得EVE掌握了阿富汗境内规模第二的外国武装力量,位于美国之后英国之前。在高达三十亿美元的合同中,除了为美军极其友军提供后勤支援、重建计划提供安保并援助其他私人武装公司外,还有一份最高级别的保密协定,里面的任务并不是那种可以放在桌面上谈论的。 以EVE现在在佣兵界如日中天的势头,我想不出是什么人还敢如此大胆地来招惹。给各合法政府提供‘军事行动支援’的所有私人武装公司,都在CIA的监控之下,但即便是他们,三个月前母亲雷厉风行的行动也逼的CIA对EVE有所顾忌,把对EVE的清剿计划完全扔进了碎纸机中,改为收买和拉拢。 犹记得前一天还和我们是敌人的家伙第二天便捧着合同笑脸相迎,这不得不让我想起那句老话‘没有永久的敌人或是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到底是哪只菜鸟队伍会挑上我和克列斯下手,我有点懵。我才踏进佣兵这个行业不久,并不像屠夫他们那般招人嫉恨,难道是见我怀孕又拿我这个软柿子开刀。我就觉得自己倒霉,遇到的每件事本来都和我无太大关系,而最后却都会把我给拖下水,若不是直接冲着我来的,那么他们的目标会是我身边的赤炎吗?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向克列斯,见他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不甚在意地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我对来送死的人不感兴趣。” 噢!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我禁不住低咒。 克列斯空出右手抚摸上我圆润的肚子,含情脉脉地睇了我一眼,哎哟!我的上帝!我根本无法抵挡他美色的诱惑,我想这辈子我注定是他的俘虏。 “会害怕吗?”低柔的男音好听又迷人。
“会。”就算经历过再多的危险,面临死亡时我仍旧像是一只颤抖的羔羊。加上现在又有了我和克列斯的孩子,我更加不想死神驾临在我面前,虽然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别怕,有我在。”克列斯的声音像是多情的流浪诗人在吟唱着誓言。 “嗯。”我轻声应承,接着又补充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握着克列斯探到我腹部的大掌,执在我唇边摩挲,简单平静的生活于我们来说就像天堂一般遥不可及,可只要能在他的身边,我就别无所求。 “该死!我在开车,别勾引我。” 听闻克列斯隐忍般的怒吼,我手一抖赶忙缩了回去,以往的教训我已经受够了。 可是,赤炎是那种一点燃火就灭不掉的人,将车开到机场的停车场时,那家伙一甩车尾倒进停车位上,我还来不及跳车,那只禽兽就来了个狼扑…… 我只记得自己最后是被那家伙抱下车的,至于中途发生了什么,我当时有点晕乎。 才走了两步,克列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打算拐带我女儿多久,立刻给我滚回来。”克列斯才按下接听键,怒气冲冲的女音就传遍了整个停车场。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一向温婉,说话声也可人,那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闻。 一个月前我怀孕到六个月时就正式开始放产假,可拖到现在我还没有回家,一来是太平洋岛上的风情让我留恋,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和克列斯在这里的二人生活过的惬意舒适。不过母亲看来是急了,她不仅担心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而且眼看我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越是替我抱不平,因为到直到现在,克列斯都并没有开口说要娶我。 要说我一点儿不在意,那纯粹是假话,名分那种东西我承认它很重要,但若是两个人能在一起,我愿意不要名分只要他。 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忘了,可要我开口提醒他我的自尊心又做不到,一个女人,如果这样的事都要自己开口去求,是不是太过悲哀了。 我缩在克列斯怀里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正专注于听母亲的念叨而忽略了我眼里的幽怨,才闭上眼却听见他近似承诺一般话:“报告长官,我想拐带您的女儿一辈子,请您批准。”话中并无一丝戏谑。 我不是傻女人,我知道赤炎的话意味着什么,似乎我可以期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