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走阴人之死
到了第四天老头回来了。 师傅十分的憔悴，头发也十分的凌乱。 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就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 师傅狠狠的喝了一大盆水，在我满脸问号的注视下..窜到床上呼呼大睡。 我连电视都没心思看。 就是盯着老头的眼睛盼着他起来。 我的心就像被一只小爪子一直在挠着。 我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睡又是一天。 整整的一天，二十四个时辰。 说真的，我当时的好奇心减轻了不少，对师傅的身体还是蛮担心的。 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几天没吃饭了。 原本凸起的肚皮都下凹了，身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不是熟悉的脸，我还真以为换了一个人。 终于，在担忧的情绪下，我给老头做了两盘菜。 一盘蒜苗炒鸡蛋，一盘番茄炒鸡蛋。 师傅醒过来的时候，我还在看电视。 看见他醒了，哪里还记得狗屁电视节目。 当然也不记得之前担忧过他的身体。 跑到老头床前，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 也许被我充满童真的眼神打动，老头把这几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在他蹲守在张家宅子的第二天晚上十二点。 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想偷偷的摸进张宅，却被师傅在张宅上贴的符纸挡了下来。 两人没有动手，就这样互相的看着。 然后女人走了。 虽然故事很简短，虽然感觉老头讲的有一些应付，但是我还是用丰富的想象力把那个画面想象出来。 一个诡异的长发女人，和师傅默然对视，眼神对眼神，生出闪电.. 一番脑补之后，师傅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 “小夜，师傅这里有她的照片，你想不想看？为了冲洗这张照片，我可花了不少时间...” 什么叫惊喜，这特么的就叫惊喜。 为什么师傅如此奇葩，捉鬼还带照相机，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被他给拍到....我完全没有心思过问，我现在只想看到那女人的照片，是有多么的诡异，和我脑补的是不是一样的。 老头拿捏这架子，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我知道她露出这种神情，一定是有什么要求。 果不其然，老头朝着桌子上的两盘菜努努嘴。 “小夜，我看你做菜挺有天赋的嘛，要不以后你就继续做着...” “行，可以”我立马答应。 像这种保证我做的太多了，答应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 师傅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矜持的把照片拿在手里，我心里越急躁，他就越淡定..不紧不慢的提出第二个要求。 “小夜，以后我接的每一单生意，你都得跟我去，而且，还得好好的跟我学习道术！” 没想到师傅提出的是这个要求，就算他不提，我也会跟他提，我忙不迭的答应.. 师傅“嗯”了一声，照片落在我手上。 失望，失望，还是失望。 黑夜里拍的照片，虽然模糊不清，但还是很平常。 普通的脸，普通的穿着，普通的衣服，如果说非要有什么明显特征的话，这个女的眉间有一颗痣，很大的一颗痣。 我把照片还给老头，撇了撇嘴。真心的怀疑这张照片是老头随便捡回来的。 老头爷没说啥。 十几年之后，那个要炼制小鬼长相平凡的女人我已经忘的干干净净，但是没想到经历一场神秘事件，又让我遇到了她。 她的对手由师傅变成了我，这或许就是宿命吧。 2005年，张家村发生了一件命案。 村子东头的张先生死了。 死的极惨。 他的脑袋被放在大锅里煮了三天三夜。 尸体却是不见了。 第一个发现他死亡的是他的侄子。 他的侄子并不是来看望他的，而是来要账的。 来到的时候，问道一股rou香。 他侄子早上在家没吃饭，正想掀开锅，大吃一顿. 没成想，掀开锅。 就见到一个煮的烂的头颅，屎尿都吓了一地... 这是师傅对我说的。 当时他是在饭桌上，他正扒着一碗米饭。 我正死命的往嘴里一块红烧rou。 虽然平时吃饭老头讲的内容已经够恶心的了。 我自认为抗性还是有的。 但是听完之后。 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象那煮了三天头颅的样子。 那恶心的情景直钻脑子。 嘴里的红绕rou倒是没吐出来。 但再也吃不下去。 张先生我还是很有印象的。 村子里一共两位封建迷信从业者。 一位张先生，一位是我师父.. 张先生是过阴人，过阴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清楚。 我只知道脾气很差，而且好赌，人缘比我师父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因为赌博更是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除了因赌，欠人家钱被杀之外，我当时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师父讲完张先生的事情之后，唉声叹气。 我也是疑惑不解，这种人就是社会的毒瘤，人渣死了，师父为什么还这样.. “小夜，今天晚上，你和我去张先生的宅子，我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经历过上一次灵异事件，我的心情一直处于亢奋.. 听师傅的语气，张先生的死好像另有隐情，我当下就狠狠的吃了一碗米饭，把那恶心的想象抛到脑后，晚上可是需要不少体力的.... 晚上十点，我和师傅出发了。 一路上，我很激动。 师傅却很平静，好像是不怎么高兴... 我当时哪管那么多，想到啥就问啥. “师傅，走阴人是啥，张先生到底是做什么的” 师傅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平静的问我： “小夜，你不是总是想要一只阴阳眼吗，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有阴阳眼？” 我摇头。 师傅继续说道： “拥有一阴阳眼，不是一种福分，他代表痛苦和死亡” “人看阳，鬼看阴，拥有阴阳眼的人一般都会早死，他们死于孤独，寂寞，死于满身疾病，死于百鬼缠身” 师傅如此严肃的样子不像作假，他说出这些话狰狞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 “阴阳眼能看到鬼，是因为他们与生俱来的阴气十足，人体内阴气和阳气的总量是恒定的，阴气多，阳气就不足” “身上阴气多，就对导致身体虚弱，性格内向，不与别人交往，精神就会发生问题，久而久之，便会性格暴躁，甚至陷入抑郁” “人不人，鬼不鬼，人排斥，鬼纠缠...我见到的好几个阴阳眼都没能活过五十岁” 说着说着，师傅的声音颤抖，我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样伤心，情绪也低沉下去... 师傅长舒一口气，又接着说道： 所谓走阴，就是走进阴间，走阴人能打开阴间之门，能和死者沟通，带上死者的话给地上的人，或者带着人间的话给死者。 走阴人和阴阳眼一样，也是不幸之人... 走阴的人生下来是不会哭的，不哭的孩子是活不下来的，但是他们非但活得下来，而且比其他的聪明的多，而付出的代价就是他们极度的耳聪目明.. 一点细小的声音对他们来说就是嘈杂的噪音，白天的光线会刺伤他们的眼睛.. 久而久之，精神就会变得格外脆弱，甚至会有些变态.... 他们为了控制自己的这种情绪，便会让自己极力的做一件事，忘记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张先生采取的方式就是赌博。 因为赌博够刺激。能够暂时让我忘记痛苦。 我前两天就有探望他的想法 真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变成这样... 听了师傅的这些话，我的心理也不是个滋味... 到底是什么东西残忍的杀害了张先生，这个东西是人还是鬼！！ 村子很小，村东头和西头相隔也不远。 二十分钟就脚程。 张先生住的地方很奇怪。 村子里的房子很挤，通常住房都是三五成群的挨着。他的住宅周围好几十米却没有一户人家... 就像是一个集体里，受到排斥的那个孩子。 屋子是瓦房，很破旧，上面爬满了绿色的藤蔓.. 在苍白的月光下。 就像是一个绿色的巨兽... 我站在屋外很迟疑... 毕竟前几天这屋里的大锅还煮着一个人头... 师傅没有管我，点了一根蜡烛就进去了.. 我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敢多呆，赶忙跑了过去...、、 好在师傅没有走进厨房。 他径直走向堂屋，翻开衣柜，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米黄色的西装.. 我跟着师傅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一直不敢观察屋子的四周..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师傅拿着的那根蜡烛，照的屋里毛乎乎的... 师傅今天不光情绪有点奇怪，对我的态度也让我捉摸不透.. 以前他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对我做一点解释.. 现在一边做事情，一边和我讲解... 堂屋里，师傅和我蹲着。 我们的面前是师傅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黄色西装。 师傅解释道，之前我和老张喝酒，老张说这件衣服是他最喜欢的衣服，他的媳妇买给他的。 我还没明白师傅的意思，他就拿出瓶子，从瓶子里倒出糯米，密密麻麻的糯米洒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