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假墨衣(9)
“我方才去了正殿,恐怕已经打了主意。” “那可是自寻死路,皇上怎么肯让人觊觎他的‘女’人?”董婉如冷冷一哼,面带不屑,低头捻了块糕点放进嘴里。 芜凉悦突然恍然大悟,眼底骤缩。 玄王爷不光不是游戏‘花’丛的人,而且握着实权,墨衣又可以牵制玄易,所以只要是玄王爷对墨衣动了情,那么皇上就有足够的理由处死玄王爷! 竟是这样! 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她死死压住心里的骇然,继续攀谈。 下午时分,天空突然暗了许多,凉风习习,大约又要下雪。 朱离推开窗户,正巧看到远去的一顶软轿,这轿子是酱紫‘色’的,外观就已经很华丽,想来一定是玄王府的了。轿子外,玄易披了貂裘的披风,随着轿子越走越远。 大约是要回玄王府吧。 临走前还吩咐了一些人盯着她这里,那语气生硬了很多。 中午的时候,芜凉悦就把事告诉了她,她无意入局,却入了局,皇权什么的虽与她无关,也不能让玄无极太过嚣张了。玄易爱怎么样怎么样,一点都不动脑子,也不用理他。 将窗子关上,隔绝了一切,坐回梳妆台,在清水里洗净了面容,换了身黑‘色’的长袍,打了把浅‘色’油纸伞,不动声息间就消失在了殿里。 外面的天‘色’黑压压的,被云压着,风很大,刮得袍子猎猎作响,她走的很慢,穿过走廊,一直向着御书房而去。 小丫头们知道昨夜里有一个墨衣姑娘颇得胜宠,所以见此人面容,不敢无视,纷纷行礼。 一路无人阻拦,直到御书房前。 “吱呀~”御书房的两扇大‘门’被打开,‘女’子纤细的身影眨眼间就到了御书房内。若是不注意看,就像是错觉一般。可是明明在殿里,‘女’子的伞撑着,眸子浅浅,看不透所思。 玄无极正在看折子,闻声在折子中抬起头,有些不耐与烦躁。 “你怎么来了?皇叔没有在那么?此刻过来做什么?” 朱离淡淡一笑,光华毕现,不似墨衣,倒是多了丝飘渺感,似乎一触碰就会消失一般。 “你要杀玄易何必如此麻烦,不如一杯鸠酒,一黄土,三尺薄棺,葬了他。” 冰凉的字眼,在她‘唇’间吐‘露’,像是一个玩笑,却也藏了寒冰的彻骨。 玄无极不禁微愣,手中的朱笔搁下,抬头细细瞅了眼面前的人。 长长的黑袍,缎子极柔的垂下,不带任何‘花’纹,却充斥着张狂的味道。墨发并未挽着,散在背后,随着吹进来的风扬起再落下。那眸眼清清凉凉,像是外面的天气一般,‘唇’角淡淡的勾勒,有丝残忍,有丝漠然。 这样的模样与神态,倒是让他想起了四年前的‘女’子,与眼前的人仿佛就是一人,尤其是那韵味,端的是怎么看怎么像。 神‘色’有丝恍惚,眼底的颜‘色’稍浓,玄无极双手扣住龙椅的把手,手指摩挲在突出的龙头上“你此刻倒是像极了她,不过也别妄想别的。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好了,朕喜欢听话的人。” 朱离冷冷笑开,手中的伞收起,睨着眼看座位上的人“墨衣本就是墨衣,四年前一战,不过是失了记忆,也轮不到由你差遣。”最后的几个字,咬的很重。 玄无极眉宇紧皱,五指猝然收拢,死死的摁住龙头,身子往前一探,戾‘色’溢满了眸子“朕对你纵容,你也不要挑战朕的耐心。”四年前的战役,她不过一个假货,怎会知道所有的事? 不过是让人封了她之前的记忆,将她的脸刻画成了墨衣的样子而已。就凭这个也想跟那个人争,她凭什么? 说白了,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此刻跑过来说她不过失了记忆,她何时真的有记忆? “墨衣一向视权势如粪土,便是挑战了你的耐心又怎样?我若是不愿意,整个南楚又能奈我如何?” 四年前的语气,四年前的不羁,眼前的人,竟是与那个人这样相同。 玄无极抵不过这相同,深思怔愣了许久。 等他抬起头再想说话时,殿里早已无了身影。
御书房的两扇大‘门’也关了上,外面狂风大作,似乎这里从未有过人。 也无人那般嚣张的跟他说过话。 心底忽而躁动的不成样子,折子再也看不下去。起身,拂袖,带了奴才迅速往凤鹫宫赶去。 这个‘女’人,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莫不是见了皇叔有了反他之心! 他的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就到了凤鹫宫正殿。 殿内,此刻竟是空无一物。‘床’榻上已经换了新褥子,所有墨衣动过的东西都已经处理掉,换了遍新的。 有奴才不知他为何匆匆而来,心惊的行礼不敢说一句话。 “墨衣呢?” 玄无极的话里有丝愤怒,有丝压抑。 守着的奴才身子不禁颤了几颤,额头上满满的汗珠“回皇上,墨衣姑娘跟玄王爷走了啊,已经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前? 玄无极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方才滞愣了不过一瞬而已,她怎么可能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不可能的! “你再说一遍什么时候走的!”忽而大怒,抬手拽起那奴才的衣领子,他靠近他,压抑的气息涨了周围。 奴才怕的险些晕了过去,他终其一生都未见过如此怒着的皇上!只是,那墨衣姑娘走了好一阵了,不是皇上说不用禀告的么?为何此时看上去这么着急? 不明所以,只得闪躲着玄无极的眼神,恭恭敬敬“墨衣姑。姑娘走了好一阵。阵了,是玄王爷让人抬了软轿来接走的,此刻大约都要到玄王府了。” 一句话,让本就是急躁的玄无极变得更加愤怒。 “派人跟着了吗?!”皇叔离开,他授意不用拦着,但是必须派暗卫盯着。若是有‘侍’卫跟着,皇叔又在,她怎么敢跑出来去御书房见他! “回皇上,您吩咐的全部跟着呢。”那奴才不敢撒谎,身子瘫了,还在挣扎着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