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东参二高
我得承认一点，那就是这个凶手事事都想在了我的前面，从最开始的时候的成年花小生，到大厦管理员，然后是电梯销售处，这些都是我急需探索的关键点，每一次我都慢他一步，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找到他能不能让我恢复如初，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不断的回荡。 我坐在一家咖啡厅，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我的脑海现在一片浆糊，甚至我都开始怀疑在电梯经销商那里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是不是凶手，此刻我才突然发现，因为当时实在是太紧张，加上上了年纪眼睛不怎么好使，我居然没有看清那个年轻人的面孔，就在我努力回想，希望通过记忆整理出年轻人面孔的时候，突然，那个将我弄晕的墨镜男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是他！我仔细的回忆两者的身形，那个年轻人和墨镜男的身影在我脑子里慢慢的重叠起来。 如果那个墨镜男真的是凶手的话，我所遇到的一切都可以合理的解释了，但是胡静海说的精密仪器和那块被人咬了一口的金属又是怎么回事？东高二参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我仿佛一瞬间来到了一个新世界，这让我很痛苦，尤其是在我是个老年人的时候。 就在我想不通发呆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声在我身边响起：“老先生，我可以坐这里吗？”我头也没有抬，只是点了点，道：“随意。” 就这样坐了好久，我才意识到桌子对面着一个人，我看了看对面的女孩，她戴着一个硕大的墨镜，头上戴着一顶粉色的帽子，正在看一本书，这让我很是奇怪，看书还戴着墨镜，好像这几天遇到的事和人都那么的不正常。我仔细的看了一下，是东野圭吾的侦探小说，她意识到有人看她，抬起头，看了看我。 虽然看不清她的全貌，但是我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平日很难见到的美人，她冲我微微一笑，低下头接着看书没有理会我。 我看了看时间，站起身，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好。茫然的又坐了下来，女子放下书看了看我，小声问道：“老先生，您有心事。”她的声音很好听，我坐了下来，若是在平日有个美女搭讪我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回应，只是此刻却不知道如何搭话。 “哎，有些事还没有做却没了能力，不甘心。”她很有耐心，我沉吟了好久才说话，她也不着急，等我说完，把墨镜摘了，果不其然，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让我有些失神，但是好在一个老年人再怎么失态也不会像年轻人那般让人不能原谅。女子笑了笑，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我点了点头，正想要说话，突然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男人极其粗暴的推开门闯进对面的咖啡厅里，不到两分钟他就走了出来，满脸的怒容，当我看到他的长相时，几乎要兴奋的叫起来，虽然我算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他的脸，但是我可以保证他就是那个年轻人，那个在凶杀现场欺骗我的年轻人。 他此刻看起来很暴躁，手中拿着一副画像，从那家咖啡厅出来后直接进了旁边一家酒吧，和刚刚一样不到两分钟他又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难看。我激动的站了起来，因为他已经走到了我待的咖啡厅门口，正要准备进来。 我快步走了过去，躲在了一旁，我要看看他玩什么花样，只见年轻人推门而入后马上向着四周看去，服务员上前问他，他也不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钱币递给了服务员。不等服务员反应过来，年轻人将手中的画像给服务员看，声音急躁之极：“有没有看到这个人？他是我弟弟，他的脑子有点问题。” 服务员偷偷的将钱放进口袋，仔细的看了看画像，摇了摇头，道：“没有，非常抱歉。”他说完捂着口袋唯恐年轻人将钱要走。 年轻人瞪着眼看着他，愣了十秒钟，突然转身离去，我赶紧上前跟上，我们俩一出门，我就上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先生，我可能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不等我说完，在我碰到他的肩膀的时候，他就转过身来了。 我一个箭步上前冲着他腰眼就是一下子，他受痛弯下腰，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抬起手肘用力的击打在他的脖子处，这个部位受到重击，轻则昏迷不醒重则丢掉性命，我一出手就没有留余地就是怕我年老力衰，制服不了他不说反而又一次被捉去。 结果出乎我的所料，那个人仅仅是被我打趴在地，随后便抬起头来，他看清我的脸，原本愤怒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表，迟疑了一下，而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我连忙追了上去，开口拦住他：“喂，等一等。”他没有理我，而且越走越快。我大声叫道：“你再不停下我就开枪了。”我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了衣服里，装作拔枪的样子。 那人停了下来，随后转过头，很愤怒，道：“你想死，别拉上我！”他说完，瞪着眼看着我，异常的忌惮。一股无名火蹭蹭蹭的钻到我的脑袋里，我大步上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吼道：“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杀人凶手！” 好在此刻我们周围没有人，而且我的声音并不是很大，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被我这突然一拳打倒在地，手上的画图掉落一旁，我看了一眼，那上面画的正是成年花小生。 我捡起来，将他拉到一旁，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年轻人一把推开我，看着我，道：“我也想知道，但是我不想死，我请你离我远一点，你想知道什么，你自己去找，我只能告诉你，你再跟着我，你肯定会死。”他夺过我手中的那张纸，道：“我也会死，年轻人。”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他走的很快，以致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他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明白，我站在墙角，原本就浆糊般的大脑此刻像是一盘散沙，总感觉有些地方能帮助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我走到咖啡厅的窗户前，玻璃上隐隐约约的倒映出我苍老的容颜，我全身说不出的疲惫，缓缓的坐在了地上，过了许久，我拿起手机给方子策打了电话。 我没有任何的办法了，我只能去求助我最信任的人，此时的我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我蹲坐在墙角低着头裹紧了衣服，人来人往没有人在意我，直到一双皮鞋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抬起头，看着脸上布满疑惑的方子策，忽而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抱住了他的腿，闷声哭了起来，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文字来形容我的心情，我只想哭出来，哭个痛快，我呜咽着：“老方，我，我变老了。” 方子策的脸色什么样子，我没有看到，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林野，咱们回家，有我在。” 他说完扶着我起来，此时我已经哭的虚脱了，任由方子策扶着上了车，一路之上他都没有说话，我呆呆的坐在汽车后面，到了酒店，方子策刚想下车，被我拦了下来：“老方。”他本欲开车窗的手收了回来，点着两根烟递给我一根，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接过烟抽了一口，将脑袋靠在车座顶端，将所有的事情一丝不漏的说了一遍，我说的很慢，方子策的眉头随着我的话慢慢的皱了起来，等到我说完之后，他转过脑袋看了看我，忽而笑道：“林野，其实你这个样子挺好，人一上了年纪，深沉了很多。”车内我好不容易营造的悲伤气氛被他这句话破坏的一干二净，我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想和你换一换。”他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盯着我道：“你放心，我一定能让你变回来，哪怕弄不清这件事，我也有办法。” 我听到这句话，欣喜若狂：“真的？” 方子策点了点头，打开车窗道：“真的，虽然很难，咱们先回去，我有些事情给你说，和这件事有关系，能把这件事弄清楚是最好的了。”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下了车回到了酒店，一进酒店，方子策就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有些疑惑，他示意我接过去打开。 信封没有什么奇怪，材质很好，一看知道要比平常的信封好很多，信封里只有两张纸，一张是支票，一张是便签。支票上的金额50万，是花东的支票，便签上只有几乎话，如下：“方先生，非常对不起，搜寻事宜请暂停，这些日子麻烦您了，些许茶资，不成敬意，花东。” “怎么回事？”我一愣，问道：“花东找到了花小东？” 方子策摇了摇头，坐了下来，道：“不仅没有找到，还有三个侦探失踪了。” “侦探失踪了？”我有些诧异：“那为什么要停止搜索。” “东参二高介入了。”方子策抽出一根烟，点着，脸上难得的露出不解的神色。 听到这个名词，我一愣，东参二高，胡静海曾经给我说过这个机构，但是这个机构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却没有说，因为连他也不知道。 方子策见多识广，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没有说话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得知这个东参二高的来历。 “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机构，但是却从没有见过，我曾经和这个机构的人打过交道，他们一般都是三人一组，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不清楚，但是级别要比国安局要高，隶属于国家部门，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方子策抽了一口烟，道：“花东好像对这个机构有些了解，那天来了个人，和花东说了些什么，然后花东就让人停止了搜索，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少了三个侦探。” 方子策说着，从身上拿出三张照片放在桌子上：“这是那三个失踪的侦探，一个法国人********人。”我接过来看了看，这三个人的长相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我放下照片，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方子策站起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道：“要么我去找东参二高，看看他们那边有什么发现，能让花东放弃搜索，肯定是因为那边给了花东什么保证，但是东参二高那边能不能将他们发现的和我分享，可能性不大。” 我跟着点了点头，方子策看了看我，手指放在桌子上那三张照片上，接着说道：“要么就从他们三个人身上入手，最终目的就是将袭击你的人找到，找打他，我相信就能解开谜底，让你恢复回来。” “还有那个电梯，我总感觉那电梯有什么问题。”我想了想，说道。方子策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们俩一愣，我本能的站起身抽出绑在大腿处的匕首，方子策示意我稍安勿躁，而后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转过头有些疑惑的说道：“东参二高的人。”他说完示意我将匕首收回，而后打开了门。 进来了三个人，他们看到我明显的一愣，而我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三人正是出现在大厦管理员死亡案发现场的三个年轻人，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伸出手，冲着方子策道：“方先生，多有打扰还请见谅，鄙人东参二高张云起，这是我的同学洛子成、云晋。”方子策赶忙握住他的手，道：“张先生，咱们之前见过面。”张云起笑道：“没错，当时在花先生处见到方先生，云起本想和方先生问个好，没想到方先生先走一步。” 两人客套着，方子策引着三人走了进来，关上门，道：“不知三位前来，方子策有什么能帮忙的么。”老方察觉到了三人对我的疑惑，他们本以为方子策会介绍我的身份，但是方子策并没有，不仅没有介绍我，连给他们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显然张云起也已经认出我来，但是却十分配合方子策说明了来意：“关于花先生的事情，不知道方先生现在有没有时间。”老方招呼三人坐下，这是酒店里最豪华的套间，莫说来了三个人，就算是再来三个也坐得下。 张云起刚想说话，却看到桌子上那三张照片，微微有些诧异，站起身拿了起来，道：“方先生不愧是方先生。”方子策笑着道：“怎么说？” “这三个人遇害了，我们前来拜访方先生也是想让方先生跟我们去一下案发现场，毕竟方先生是这方面的权威。”他说完，我和方子策一愣，对视一眼，刚刚我们还在说这三人，没想到他们居然遇害了，张云起接着说道：“案发现场和我们之前见到的两个类似，相信是同一人所为。”他说完看了看我，道：“这位老先生当时也在现场。” 张云起这个人很精明，他无声无息的将话题引到我身上，显然是对我的身份很好奇，方子策点着了一根烟，略微的停了停，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林野。”方子策说完看了看我，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显然他是要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说出来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三个人如此信任，但是出于对方子策的信任，我也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林野？”张云起看了看我，显然他对方子策直呼我这样一个老人的名字有些意外，方子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还没有从意外中恢复过来又接着惊讶起来：“他今年二十四岁。”方子策说完，茶几上的水已经开了，他端起水壶不急不躁的给我们四人各倒了一杯水，接着说道：“花小生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我这位朋友就是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变成了这样。”他说着端起茶杯，看了看张云起三人，显然是要给三人一个准备，准备好惊讶听下面的话。 方子策喝了一杯茶水，眼中露出一丝凶戾，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他在那栋大厦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张云起三人听完，齐刷刷的看向我，过了一会，张云起像是明白了什么，看着其他两个人，道：“看来，孙老师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