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厦的怪事

    保安见我一脸的淡然，当场就急了，放下板凳也不像之前那么小心，认真的道：“老爷子不是我忽悠你，你去打听下我赵大成，绝不是说假话的人，我告诉你是为你好，这栋大厦邪乎的很，你可得听我的。”一般这样的人都是如此，想必平日里他一神秘兮兮的给人说些八卦，无不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如今在我这套路不好使了必然是要给我一些猛料，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效果，当下也不着急，反而端起老人的架子，道：“年轻人，说话要负责，这种事怎么能胡说，你见过鬼吗？”

    我原本以为赵大成会说没见过然后拍着胸脯说虽然没见过但是如何如何，但没想到赵大成点了点头，变的异常严肃道：“见过，还好我命大，没上当不然可就完蛋了。”我的好奇心一下子提了上来，赶紧追问道：“真的？”

    赵大成点头指着电梯道：“我来之前就听人说这里闹鬼，我们董事长，就是这栋大厦的头花董事长，他儿子就是在这栋大厦失踪的，然后请了一百多个道士和尚来作法都没用。”我哭笑不得，不由的感慨流言的可怕，花东请来的那上百个来自世界各地的侦探们到了赵大成的口中却变成了上百个和尚道士，不知道花东听到这话是什么表情。

    见我来了兴趣，赵大成有些得意，道：“你也就是遇到我，不然的话没人给你说，你要是买了卖都卖不出去。而且听我们队长说，还有一个侦探，花董事长请来找儿子的侦探前几天也是在大厦里失踪的，现在都没找到，你说可怕不可怕。”我一愣，他说的那个侦探应该就是指我的了，按照他这样说，确实，这栋大厦古怪的很。

    赵大成靠近我，道：“还有，这是我亲身经历的，这个电梯也是古怪的很。”他指了指电梯，接着说道：“这电梯经常自己没事开关，有一次我要上楼还没等我按，电梯门就自己开了，然后又关上了，邪乎的很。”赵大成这个人虽然喜欢八卦，但是从他给我说的事来看倒不是一个喜欢添油加醋的人，我点了点头，道：“你这样一说还真是不能买。”赵大成紧跟着点头，道：“你可别给我人家说是我告诉你的。”他说完扛起凳子转身要走，走了两步转过头，认真的说道：“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赶忙追了上来：“小哥，给你打听一件事。”赵大成嘿嘿一笑，道：“您老想问什么，我虽然刚到这来，但是这的情况我可是摸得一清二楚。”我连忙问道：“你们的监控室，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我这个人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非要摸清楚不行，这家大厦我可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来这买套房子的。”赵大成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道：“监控室，监控室早就坏了，从我来的那天，监控室整个就不能工作了，说是要换一套，到现在都没有换。”他突然精神起来，小声说道：“我估摸着是拍到什么不能拍的东西了，你说邪乎不邪乎。”

    我突然想到那天那个黑影，监控室一定是被他破坏掉的，正如赵大成所说，一定是监控摄像头拍到了一些关键的画面。我还想问他一些问题，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赵大成，干什么哪，找你半天了。”这是张运的声音，我抬头望过去，张运的样子有些吓人，他的脸色很难看，是那种憔悴的难看，整个人的状态显得很不好，赵大成一听赶紧跑过去，笑道：“我这刚下来，头，你今天换班不？”张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向我看来，而后问赵大成，道：“干什么的？”赵大成转头看了看我，大声道：“奥，老爷子进来看看，想买套房子。”张运一听，像是一只被夹了尾巴的病猫，厉声叫道：“买房子，买什么房子，这里都是办公用的，没有私人住宅，而且这里的房子已经卖完了，赶紧走。”

    他毫不客气的就要赶我走，这说明他没有认出我，我也没有打算告诉他，只得冲他笑一笑，转身离开。这栋大厦现在已经没有线索可以找了，而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了电梯上，我想了想，决定从最基础的开始排查，因为我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土木专业，因此对建筑这一块的流程很熟悉，我找了个地方给手机充满电，而后准备找一个在这个城市的大学同学帮忙，当然是以年轻林野家中长辈的身份。

    这个同学是标准的富二代，他父亲是国内第一批搞房地产的人，他的一个叔叔就在当地的建设局任职，还是部门领导，我从他那里可以很轻松的查到关于这栋大厦对外公布的任何信息，这些对我都很重要，而且这栋大厦的建筑设计师很有名气，因为在大厦刚开始建的时候，对外的广告就打的这个建筑师作品，杭州建筑行业的资深人员肯定都知道他的名字。

    在我那个大学同学的帮助下，我找到了开发商的联系方式，开发商叫做胡静海，这个人也挺有名气，因为他之前也是做建筑设计师的，还是我大学教授《建筑力学》老师的同学，我根据同学给我的地址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住处。

    胡静海很会享受，光是从他精致的别墅就可以看出来，我下了车来到别墅门口，他的别墅独立成体，不是那种别墅小区，门口甚至有专门的保安室，我一靠近，保安室就探出一个脑袋来：“喂，老爷子，您找谁。”在此之前我专门买了一根拐杖换了一套衣服，拐杖是不锈钢的，用来防身最好不过，谁会对一个七十岁的糟老头有太大的戒备心哪？

    我走了过去，大声问道：“这里是胡静海的家吗？”

    保安点了点头，道：“没错，是胡老板的家，你是不是要找胡老板？”老年人的好处在此刻又体现出来，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替我说了，我站在门口点了点头，道：“我是来找胡老板的。”保安打量了我一下，估摸着我应该不是来要工资的，将头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又探了出来，大声叫道：“老爷子您贵姓？”

    我想了想，道：“我姓宋。”我想起当初上大学时，那个建筑力学老师在举一个胡静海开发的建筑例子时曾经夸耀过，他们家和胡静海家是世交，而我那个老师就是姓宋。

    保安这一次没有把头缩进去，因为话筒就在他耳边，他冲着话筒大声叫道：“胡老板，他说他姓宋。”而后他点了点头，挂了电话，别墅的门打了开，我微笑着冲他示意，大步走了进去。

    走了两步，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的中年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他看向我，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很显然他是不会认识一个长得像我还姓宋的老头的。我走上前，伸出手，道：“胡先生你好，我是宋斌的堂叔。”他恍然大悟，态度热情起来，拥着我进屋道：“啊，您是宋斌的堂叔啊，您看您来也不让宋斌说一声。”宋斌自然就是我那个大学老师了。

    我也懒得和他客气，进了门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那栋大厦和来此的目的，毕竟我也怕他问东问西从而发现我是冒充的。我一提那栋大厦，胡静海的脸色瞬间变的凝重起来，他有些不自然的调整了坐姿，道：“老爷子，你也不是外人，这栋大厦的图纸我自然是可以给你看的。”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我来这绝对不仅仅是为了问他要图纸，因此，他试探的问道：“老爷子，你是建筑行业里的前辈，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这样一说，我顿时紧张起来了，有问题，这栋大厦绝对有问题，我故意装作没有听懂他说话的意思，反问道：“有问题？什么问题？”胡静海叹了一口气，道：“您也不是外人，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这个大厦啊，算是我最赔本的买卖，大厦主体一弄好，我基本上就不去那里了，看着就烦心。”他两句话连说两个你也不是外人，看来接下来胡静海想说的事，然是压在心里想和别人说却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

    胡静海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能让他为难的事必然不是普通的事，我心中愈加的好奇，因此不由自主的说道：“其实，我也是听到了一些关于大厦的事情，正好有个亲戚对这栋大厦很有兴趣，打听到这栋大厦是你开发的，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找你了。”胡静海点了点头，也没有怀疑我的说辞，他想了想，眉头紧皱，道：“其实，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没有搞清楚，拿下那块地皮，我当初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老爷子您也是行内人，这些事你应该都懂。”胡静海说的应该就是建筑行业的潜规则了，虽然国家三令五申禁止这些潜规则，但是没办法，还是那句老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我笑了笑，表示理解。胡静海给我倒了一杯茶，道：“这栋大厦，最开始的时候那儿的地皮是有其他用途的，具体是什么用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绝对不是民用。”胡静海说道这的时候，我能听出他这句话中后悔的语气，而且是那种非常坚定的后悔，这让我有些奇怪，我虽然没有正经的在建筑行业待过，但是我也知道像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甚至有的地皮都已经盖一半了，却因为一些原因拆掉重新改成另外一种用途的建筑。

    胡静海没有看到我的不以为然，而是突然趴低了身子看着我，悄声道：“老爷子，您在建筑行业干了一辈子，可听说过一个叫做东参二高的建筑公司？”他这句话让我有些茫然，东参二高，这明显就不是一个建筑公司该有的名字，虽然在其他行业里有很多奇葩的名字，但是在建筑行业，建筑公司的名字几乎都是很古板很规矩的，最常见的就是某某一建，某某建工等等。

    我摇了摇头，胡静海有些失望，喝了杯茶，道：“我也没听说过，但是，这个公司，或者说这个机构的实力真是大的可怕。”胡静海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表情让人很是不解，你完全想象不到他这样的人脸上会露出这种害怕的表情。

    “原来这个地皮，是这个机构准备修盖研究院的，这些都是我听我一个朋友说的，当然我那个朋友也就点了点我，没有给我说具体的事情，后来这个项目不知道什么原因弃置了，然后这块地皮就重新放了出来，我就托的这个朋友帮我的忙，老爷子不是说笑，我这个朋友在上面是有人脉的，我指的上面可是最上了。”他低声说着：“然后我标也拿下了，合同也签了，资金也开始投入了，但是突然有一天，我那个朋友告诉我，这个机构要重新拿回这块地皮。”他一边说一遍用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字“东参二高”。

    “老爷子，我那个朋友可不是通知我，而是命令我，没有丝毫商讨余地。”胡静海说着，叹了一口气，道：“也怪我，投机取巧得来的东西就是担惊受怕，要是光明正大得来的，我估计他们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要。”他说道这，反而变现的很轻松，我点了点头，道：“没错，破坏规则总会被规则所伤。”

    胡静海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没错，当时我被那个朋友的态度吓到了，所以就马上抽出身，违约金我都准备好了，但是过了三天，我那个朋友又说，那边不要了，还是我接着做。说实话，当时我就不应该再接这个活的，不过违约金拿的实在是心疼，没办法，这个项目就开始接着做了。”

    我能想象到胡静海当时的心情，换做我我就是再有想法看在违约金的面子上这个项目还得接着做，胡静海点了根烟，接着说道：“然后，整个项目就开始动工了，大厦地基刚做好，怪事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