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杜家1
几天后,城中一酒楼一角,三个生员打扮的家伙正坐在一角围着一个人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只见其中一个拿起酒壶给当前一位满满倒上一杯底声说道: “苏兄,平日里咱兄弟几个处的不错,今哥几个得闲这不就择日不如撞日拉上您老来这小聚一回。” “别!”这里坐在桌边的苏方刺溜一口闷掉了面前那盏酒笑着说道:“兄弟几个没当我外人,咱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别告诉我你们今叫我就是到这喝酒。” “那呀,今没别的事就大家聚聚,来再满上一杯。”这时坐在一边的另一个家伙一脸笑意的又给他倒上一杯。 苏方一脸笑意的看着眼前这二个家伙,这几个全是他在府学书院认识的,当前那个名子很有意思姓杜名时髦,坐他边上的是他弟叫杜天祯,艾未南私下没少嘲笑这兄弟两名子,时髦天真全有了好象比他们更象穿越的。 这天一早苏方正为了开店和望乡城的事搞的一脑袋烦,想出来到学府看看碑文散散心却正好在学府门口撞到这二个家伙,要说苏方之前在府学之中没少跟这帮人搞好关系,结果这兄弟几个看到他就象见到救星一般二话没说拉上他就跑这来了,坐下来后支支吾吾就知道敬酒一句实话也不说,苏方也知道这个纨绔子弟的性子也不急索性坐在那陪他们喝酒,一边聊一边套这几个菜鸟的话,可怜这二兄弟平时别看年龄不大一个个吊的不行,其实跟本没什么社会经验,加上这一有事心里一慌方寸大乱那是苏方这种现代老油条的对手,很快就给苏方给套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这兄弟几个遇上的事的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无非也就是现代电视上放烂的那种世家内乱什么的,类似于红楼梦贾家那档事,额。。。。当然是指后半部分。这具体说那还要从这杜家的历史说起。 要说这杜家原在这块也的一个大家,其家早年文风也兴连出了几个进士、举人,最高者官至都察院的一个什么御史,其它子弟在京中以及各府、州均有任职加上老师、同年、学生相衬一时风光无限,其为官之后广置田地具称最盛时其所置之地加上投靠之地占了附近黄县和蓬莱县一半有多。后有其族中子弟为学不进退而从商,利用登州这里得天独厚的海运地理位置加上官场庇护做起货物贸易,这时由于内乱加之河道淤积原本起到沟通南北的大运河已经不堪重负,而登州做为了个沟通南北的海运重镇做用明显了起来,北至辽东的东珠海货以及朝鲜人参生铁南至江南丝绸粮食等等皆为杜家带来互映源源不断的财富,其商号除了在山东地头外北直隶河北等开了十几家,就连京城也有分号一时风光无二。 但其在天启年间与当时如日中天的魏忠贤交恶被整个家族被整了个七七八八几被连根拔除。好不容易等魏忠贤下台后其家族做为齐党骨干又在与东林党的党争中失势,最终在崇祯六年东林党借山东漕运一案群起围攻,最终被下旨夺官罢职没多久便郁郁而终,好在他家多少还在朝中有些同年关系,总算保住了山东这点势力,谁想好景不长孔有德这次兵乱彻底打垮了杜家的基本盘,这代杜家的当家人,也就是这几位杜家兄弟的父亲杜老爷子虽然说想尽一切办法但也无力回天,这杜家人中死的死关的关,虽说破船尚有三斤铁这家道也一日日破败了下来,偏偏此时屋漏偏逢连夜雨崇祯十一年(1638年)八月,登莱水师在庙岛附近截获一条因大雾迷航搁浅受损船只,在船上发现大量粮食和铁器等朝廷严令禁止的违禁物资,当地水师守将对船上船主和水手严刑拷打查清这是条企图向北边鞑子物资的走私船,这事杜家倒霉就倒霉在这船上搜出一张盖有杜家粮号的结单,上面显示这批粮食中有一部分是经杜家粮号转出的。 结果这事一下就捅到登莱巡抚杨文岳手上,要说这杨文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人家虽然是万历年间的进士正经文人出身,但这家伙跟这时候的文人有点不一样,这家伙兵部呆过礼部也呆过,江西当过参政,湖广做过按察使,就连云南那个一地土匪的地方也做过布政使,别的不说能在登莱这种地方当巡抚,没二下也压不住那一地兵痞,端的是个能文能武的主而且又是那种比较讲原则的人。这下这杜老爷子可倒了大霉,杨文岳杨大人冲冠一怒杜老爷子二话不说就给关到大牢里了。 可怜这杜老爷子虽然家道中落但还有点底子,平时多少尚能硬撑一下,可这人一关杜家可就好看了,杜家的商铺封的封抄的抄一时间人心惶惶,一些货主纷纷上门逼债,更要命的是当天晚上管家就卷了帐上一大笔钱跑了,这下杜家院子里婆娘哭孩子叫债主吼整个家乱成一团,包括这二个兄弟在内的杜家人一下犹如无头苍蝇一样没了方向,一家人厚起脸皮四处求人企图救出杜老爷子那怕见上一面或传上几句话也成,可是钱花了不少但依然毫无进展,所有人都对他家避之不及原先那些看到他们都要打揖作笑的人一时间全都避而不见,一些人更是恶语相向,短短几日这杜家众人看遍了人间百态。 就在今天,做为家中男丁这杜家兄弟二个在屡屡碰壁后带上些礼物去府学去求求里面那几位教谕指着他们能帮个忙搭个线,但人家也够意思东西收了胸口拍的震天响但一句实诚话也没有,那效果就算这几个社会小白也看出来毫无指望,就当他们垂头丧气的离开府学大门的时候苏方这倒霉孩子正好从外面走进来,这几个家伙一想这家伙自称在江南游学好几年拜过很多大儒为师那肯定认识不少人,江南那块又是东林党的大本营说不定朝廷里也能说上话,一时间病急乱投医一把抓信苏方就拉到这了。 苏方听到这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就凭一张没头没尾的粮号结单就能定那杜老爷子的罪?到现在只是关人别的一句话也没有就这样荡着,估计这杜家那得罪这位杨大人了,盯他杜家八成不是一天二天了,这次动手明显早有准备不可能只是杨文岳临时起意的结果,这兄弟几个十有八九没对他说实话,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苏方他那有什么上层关系,那都是他说出来骗人的,而且这事明显水深的很虽说跟他们平时关系不错但苏方可没兴趣去趟这滩浑水。 思及至此苏方也没兴趣听他们的苦难史以及感慨人间冷暖,由着他们的话题叉到他们家里最近的情况来,谁知这不叉还好一叉差点将苏方给震趴在地上,这杜家还真是一个不一般的牛B家庭。 现任杜家的族长也就是给关进去那位名叫杜圭当然先按下不说,杜圭的父亲杜重杰在万历年间利用万历远征朝鲜的机会当时在都察院为官的大伯的暗示下以合股的形式组织建了当时山东北部最大的商船队,利用杜家在朝中的关系同时私下联合山东官员利用海路运送粮草和兵力的机会大发战争财不但走私朝鲜的铁矿、铜矿、药材等大量物资,同时利用物资转运的机会或以次充好或以漂没等手段大肆侵吞军需物资大发战争财,同时勾结军头走私人口侵占土地,可以说杜家的商业在杜重杰的手上达到了顶峰。
当然以上都不是重点,至于以后这杜家得罪人官场失势商场失利走下坡路这都不是苏方想关心的,让苏方最为震惊的是这二兄弟的父亲就是现任族长的杜圭,虽说杜圭的父亲杜重杰虽然做生意做人都比较成功,但做为一个男人有点失败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虽然这杜家人丁也不算太差可从他叔伯这一脉开始就活见鬼了,杜重杰的叔伯加他父亲一共兄弟四个,其中他大伯早年中进士加上家族的支持官运不错,杜重杰的亲生父亲因为屡试不中后一直负责打理家中族产,他的二个叔叔一个二十岁不到就死于伤寒一个中了举人,家中一番运作后补了山东盐课提举司副提举一职。这四个人除了早死的三子外其它三人妻妾讨了不少可子嗣一共不旺,杜重杰也直到年近四十才得了杜圭这杜家这代人唯一的男丁。 说到这里精彩的部分来了,这杜圭也就是日后杜家的族长可以说包含了全部的希望,可这家伙从小身体不好几次都差点病死,所以他父亲从小就宝贝的不得了各种补药当饭给他吃病恹恹的总算保住了一条小命,好不容易成年后这身体一直不好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他老头子杜重杰早早给他讨了三妻四妾指着他广种薄收留个男丁延续杜家香火,谁也没想到看上去病弱不堪的杜圭在这方面表现突出,仅仅3年多的时间里这三正四副就生了8个孩子而且全是男孩子,杜圭大受鼓舞在接下来的这些年里这家伙越来越能生而且身体越来越精神,什么小妾丫鬟收了一堆具不完全统计至事发给关进去为止我们的大**杜圭同志不计早夭的共生了十七个孩子而且全是男丁一个女的也没有!要知道这可是新生儿存活率不到五成的明末呀而且全是男丁,当苏方听到这里的时候差点没把二眼给瞪出来,对这位尚未谋面的杜圭先生的敬仰之情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 当然敬仰归敬仰苏方那是实在没兴趣搀和到他家这破事里去,当他正寻思着编个什么理由开溜时,这兄弟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