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死者复生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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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阿婆的丧事办的非常隆重,毕竟这么大年纪,又是老寡妇,没有再改嫁的,名声非常好,很受父老乡亲的尊重。 我们被安排到很偏的一桌,本来这一桌是备用桌,并没有什么旁人,开席以后却急急忙忙的来了一家三口,只是这三口并不是父母带着孩子,而是一个父亲带着一对兄妹,哥哥就是那个替我们解围的阿适。 祁天养见他们来,挪了挪屁股,低声道,“那么多桌子,干嘛非要坐我们这里?” 我瞪了他一眼,“别人对咱们挺友善,你干嘛这么刻薄?” 祁天养在我大腿上一捏,低声埋怨道,“你只要见到帅哥就眼睛发直,不把我放在眼里,迟早有一天要给我戴绿帽子。” 我噗嗤一声笑了,拉着他往季孙身边坐过去。 那一家三口叫我们挪窝,感激的说道,“多谢,多谢!” 阿适看了看我们,微微笑道,“杆子叔没了老母亲,心情一定不好,刚才得罪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 “他对不起我们,你道歉干嘛?”祁天养嘻嘻笑道。 那个阿适一看就是非常刻板的人,大学没遇到过祁天养这样的人,更没接触过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一时间愣住了。 “哥,你多管闲事个什么劲儿?杆子叔家大娃做了村支书,分地的时候短了咱们家好几分呢,你这会儿倒又跟他们好了……”说话的姑娘长相俊俏,皮肤白皙,一点儿也没有乡土气息,只是一股子娇蛮劲儿,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阿适瞪了她一眼,“阿珠!杆子叔家出了丧事,你别瞎胡闹。” “哼,当年杆子叔可是带头打咱爷爷的人,他们家根正苗红,咱们家可是妖魔鬼道,一直就不是一路人。”阿珠愤愤不平。 阿适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闷着气不说话,她得意的笑了笑,还欲开口,却被老人一声呵斥住,“阿珠!你怎么总是挤兑哥哥?” 阿珠看了一眼老人,不情愿的嘟着嘴,“阿爹,哥哥根本不愿意干咱们家的活儿,他更愿意去北京上海念博士,您干嘛非逼着哥哥回来学你那一套?我那么想学您的本事,您却说什么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婿。” “阿珠!你能不能话少一点,回家再说不行吗?”阿适也被自己这个聒噪的meimei弄得烦了,低声阻止道。 祁天养是最喜欢看人家好戏的,见这一家三口在斗嘴,抱着肩膀坐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着。 我拉了拉他,他才收起自己的表情,故意把头撇到一边。 阿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笑了……” 我连忙点头,“没事,令妹挺活泼可爱的。” 抬头一看,只见阿适阿珠的父亲眼神定定的,盯着祁天养的脸看了又看。 祁天养也察觉到他的目光,眼神一动,“你……见过我?” 老人连忙收回眼睛,“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看错了。” 他的话说得莫名其妙,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想起了何阿婆去世前,见到祁天养,也把祁天养当成了别人。 “老伯,他是不是长得特别像什么人啊?”季孙问道。 老人看了看季孙,眼神有些抵触,因为季孙的脸上带着口罩,为了遮挡刺青,看起来就有些可怖。 我解释道,“他重感冒,怕传染人,所以戴着口罩。” 老人听了这话,表情舒缓了些,“哦,这样啊……”说着,他又仔细的看了看祁天养的脸,“哎呀,虽然不可能,但是真的太像了,太像了!” “我……我很像什么你认识的人吗?”此时的我们,似乎已经接近了某个真相,而祁天养,是最急于求知的那个人。 “时间太久了,那还是我小的时候,也许是我记错了。”老人端了一杯白酒,一口干尽,“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吃席吧,我都饿了。” 说完这句话,老人就不再理我们了,狼吞虎咽的开始吃着桌上菜食,阿适对我们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啊,我爸就这样。” 阿珠也拉着脸开始吃东西,不再说话。只有阿适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们闲聊几句。 最后我们得知,老人的妻子、阿适阿珠的母亲,为了给补贴家用,在村口开了个小客栈,供来往的背包客居住。 祁天养灵机一动,“你们家开客栈?我们也是来旅游的,正好住你们家得了,给我们打个折呗。” 阿适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我这就打电话让阿妈收拾几间屋子出来……” 席散之后,我们便跟着阿适一家一起往他家的客栈赶去。 没想到小小的农家客栈倒是弄得有姿有色,挺有风味,阿适的母亲叫红姨,一看就是个很能干勤俭的家庭主妇,把我们引进去之后,因为阿适说了一句是朋友,便死活不愿意收我们的钱,最后我们也就只好作罢。 而阿适高速我们他姓张,他父亲叫张建军,meimei叫张宝珠,他爷爷在的时候,因为是个瞎子,又赶上饥荒,杵着拐棍到处要饭,又凭着祖传的一点摸骨手艺,后来改行给人算命,后来阿适的父亲虽然不是瞎子了,却也跟着学了这门手艺,并且还拜师学了些看相的本领,倒也很是吃香,娶上了媳妇。 我想起阿珠之前在席上说的话,不由好奇的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在外面念书?” 阿适点头,“我在复旦念完了医学博士,本来学校都保送我去德国留学了,可是我阿爹装病把我骗了回来,非要我学这门家传的手艺……”说着,他抬头对我们无奈一笑,“我……我也没有办法,我阿爹非常固执。”
我和祁天养听了,全都惊呆了,“你爹是疯了吗?能出国留学,不让你去,让你回来给人算命?!” 阿适表情痛苦的点了点头,“我爹说,我爷爷临死前跟他说了,我必须回来把祖上这门手艺学了,这样才能自保,不然我们一家,会面临灭顶之灾。”说着,他抬头苦笑,“不要问我爷爷为什么这么说,他掐指头算的,他非常相信自己算的那些东西。哎,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阿适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爷爷算的东西难道不准吗?当年你走在大上海的步行街上逛街,要不是爷爷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你往路中央挪三步,你不就被路边突然掉下来的花盆砸死了吗?如果没有这件事,让你相信了爷爷的卜卦之术,你堂堂复旦的硕士研究生,马上就要出国深造,你能回来吗?”不知什么时候,阿珠突然站到了我们的身后,幽幽的说道。 阿适惊慌的看了她一眼,“阿珠,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我、我跟人说话,你干嘛要过来偷听?” 阿珠撇了撇嘴,“我就是想听听,你跟他们说咱爸什么坏话了。” 阿适无奈的一摊手,“你反正也听见了,我什么都没说。” “我可警告你,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也就说明你已经接受了爷爷的卦象,咱们家今年会遇到大灾,男丁才能扛住这次大灾,我劝你还是不要朝三暮四的想着你的大上海了。”阿珠说着,便趿拉着拖鞋走了。 祁天养颇为玩味的看了看阿适,“你爷爷算出你们家会有什么大灾啊,让你连出国的机会都放弃了?” 阿适失落的说道,“在我爸爸都还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人,为了怕那个人报复,他联合另外几个很厉害的师父,一起将那个人治死了。可是爷爷一直说那个人很厉害,死亡不是他的终结,他一定有办法回来报仇。” “难道那个死掉的人今年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回来找你们报仇?”我本来是抱着嘲讽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说完,我才觉得背后一阵发冷,死者复生,这件事虽然听着不可思议,难道我的身边不就在上演着这样的事吗?! 祁天养就是死而复生的人啊! 可是我又想到了季孙的话,不对,时间不对,阿适的爹看起来至少也有六十多岁了,他小的时候的事,至少也是五六十年前,那时候祁天养都还没有出生呢,这件事不可能和祁天养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