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筹划的夜
阿蓝家，她先写完便去洗澡。 她洗完出来的时候，阿秀老公来接她了。但是见阿坚还没写好，阿秀便叫张千生先上来等一下。 阿坚实在憋不出来，看张千生也来了，便草草结束，末尾写的全是大大的保证。 阿秀替阿蓝收了又说了几句和气生财之类的才最后和老公一起离去。 阿坚总算松了口气，送走了客人赶紧去冲洗，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他关灯要回房去，但是房门却被锁上了。他轻敲，开始没有反应，好一会之后，阿蓝在里边淡淡地说：“你沙发上将就一下吧——我实在接受不了一个对我刮耳光的人睡在身边。” 阿坚理解为她还在生气，便好言相讨：“我知道错了老婆，你开门吧——沙发那么短，我睡不下呀。” “将就一下吧，我睡了。” 然后再没有声息，无论阿坚怎么敲门怎么说好话。他没法，退回厅里，坐在沙发上，拿了个小孩的小玩具做枕头躺下，但是二人位的沙发实在太短，以致他的脚都只能搁在地上。 他刚闭眼要睡，忽觉身边有异，睁眼看，是丈母娘出来了，递给他一个枕头和一张薄被。 他忙谢过接了，还诚心诚意地道歉：“阿妈真是对不住你老人家，闹这么晚都没让你安睡。” 刘姨宽宏地说：“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遇到个坎，相互扶助一下就走过去了。她还有气，明天我再跟她聊聊，你就将就一晚吧。别多想了，睡吧。” 阿坚真的放下多了，摆好枕头，盖了被子睡去，对还站在厅里的老人说：“阿妈你也睡去吧。” 老人转身回屋去了，背影佝偻。 阿秀坐老公的车上，一个劲哈欠连连。 张千生心疼她，简直看不下去：“知道困了吧？也不想想。这些家长里短的破事也值得你大半夜跑过去干吗！” “你知道什么呀！阿蓝很愤怒你知道嘛！她甚至说不想过下去了你知道嘛！” “真有这么严重？不是说只是小事吗？” “开始是说小事，但是这样的事情，阿蓝不可能一开始就给我说重点吧！王志坚一直对她不错，突然举手就打，是谁谁受得了呀！阿蓝有想法很正常的！钱没见他挣多少，脾气倒不小！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还要来做什么！以前还鼓着阿蓝一直生，生了三个女儿都还不罢手，非得生个儿子！把女人当什么了！本来就不好过的日子，现在还要拖着四个孩子，还有两边的四个老人！都不知道阿蓝怎么受得下去！——要是我的脾气，我今晚就不让他进门！娘家这么多人在，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张千生赶忙哄起来：“哎哟，你还着急了？别气别气，人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要知道，你老公我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当然，我聪明的老婆也不会笨到一个陌生信息叫转钱就会去转的！” 被他这么一说，阿秀才稍稍消气，才想起另外一个事情，说起：“晚上老江也来了——” 张千生一愣：“这么远他也来了？人是蛮不错的——” “学什么的想了没有？陈南义他们都向着他，晓兰也是——” “你的意思，真是交换学点就是了？” 阿秀白他一眼：“你还能叫老江给钱？” 张千生领悟了，赶忙说：“我看看时间，抽几天出来去一趟——尽管可能用不上，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阿秀点头：“学多点总没有坏处，闲时功夫急时用。” 南义两人直接回到老江的早餐店，旁边路边摊叫了点烧烤，老江回屋里去拿了几支啤酒来对着瓶口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南义的情况，或者涉及到的熟人的境况，还有南义即将奔赴的事业。 要做的准备不少，春旺那边需要配合的也不少。 南义需要做的除了调研H城的西式快餐连锁，还要研究成功了的洋快餐的经营管理，还需要草就运转圆点的详细计划——一系列的工作和落实到书面的文字是他和春旺及堂姐合作的资本，也是他创造第二个牛山的坚实基础。 他还需要春旺去跑几个市场：硬件的设备采购和食材的供应。他需要春旺先去打前站，梳理海天最大的采购市场和供应渠道，每一项不少于5家；等春旺的初步结果过来，他还要就这些资料去跑H城的市场进行对比，甚至有必要要到广州去看看。春旺完成了这一项之后，就需要招纳加盟商到其现在开着的店铺去学习，然后助其开启他的创业旅程；如果有不错的人选，应该要在海天开创属于圆点的直营店，然后办理连锁管理公司的注册和商标认证。 调查完这边的市场后，南义应该就要过去实地cao作了。 一步一步地走下来，预计在海天开办直营店是半年内；如有必要，公司的注册放回H城来会更有辐射力，然后在这边开直营店，可以把老江纳入进来一起发展…… 讲起这些的时候，南义眼睛都放光，好像旗帜都已经在前方竖了起来，就等着他挥师前进了，刚才坐车过来时候的疲倦和无力全不见了踪影；全身都是劲头，很有做点什么事情的冲动。 老江本也困乏不堪，但是听老友这么去筹划，竟然也兴奋起来；听到开连锁还给他做，更是亢奋起来了，豪气地说：“要我怎么做，随时调遣！哪怕需要我跟你去南天岛都没有关系！” 南义想了想，说：“暂时不需要，但是如果没在这边注册，而是直接先在H市开直营，那么可能需要你到海天一趟，跟一下直营店的cao作。” “一般多久？” “小半个月应该可以。” “没问题！要是暑假就更好，我听你的，先去把孩子们接下来，他们可以帮手阿霞弄这早餐店——实在不行，我另外多请个人或叫我妹夫来帮忙看一段时间。” 得到老友这样的支持，南义欣喜不已，不过他也实话实说：“这个阶段还比较远，能不能实现还是未知数。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提前跟你说的。” 既然说起了便去做，一刻都不要拖延！ 南义一向如此，便叫老江给他点纸笔，转到另一张干净的桌子上奋笔疾书，把想到的思路全记下来：先拟定了个大纲，然后一一去填充。 老江看他忙去，便收拾了桌子。看看时间已过2点，干脆就直接开铺了。 不一会，阿霞也下来了。 他们租住的单间就在早餐店旁边那栋的农民房上，距离很近，且这边虽然是工业区，但是人气不错，半夜都还到处是宵夜的年轻人，所以阿霞一个人来去也很习以为常。 看到老公已经开门，阿霞自然是很诧异，“你都回来了？怎么不上去休息下？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老江指指一边伏案的南义：“回来了，聊了下南义接下来的计划。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和粉了。” “什么计划？” “南义要去南天岛做餐饮管理，发展到连锁的话会回来H城，”然后还不忘兴奋地补一句，“他会预我们一份哦！。” “那我们可以加盟？” 老江笃定地笑：“当然！南义说给我们做直营！” 阿霞也笑了：“这么好！”看看南义，想去招呼，被老公拉了，“别打扰他，我们忙我们的，等他写完到我们家休息一下，接下来他会很忙了——再去南天岛，那么远的地方，见一面都不容易哦。” 阿霞点头，便没再去，跟着丈夫进店里去了。 南义一气写了有十几页，把自己要做的项目和详细步骤都列了个清楚，把需要春旺和堂姐配合的内容也列了个详细。再仔细浏览了两遍，又修改增补了好几处，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把稿子放一边，接了老江拿来的茶水喝起。这会天色已经发白，很快就天亮了。而他脑子一松，人也哈欠连连，便吃了阿霞拉的一碟肠粉，接过老江的钥匙往他们的租房去。 他得去睡一会，赶在下午起来回家去输入电脑发给春旺先准备起来，然后泡几天图书馆完善一下方案；等春旺的初步信息过来，他就要开始跑市场了；两边市场信息对比之后基本可以做结，然后他就要亲身到南天岛去了。 可能因为熬夜了，也可能因为是初步计划已就，南义睡得踏实且放松，虽然是在老江夫妇很简陋的席子铺成的硬板床上。午间老江回来看他的情况开门关门他都不知道，一觉直睡到太阳照进来——从那个向西的窗户里。 醒来精神极好，南义看到时间已是下午，也没有太吃惊，赖在床上一边舒展筋骨，一边回味着计划里的大纲和某些可能需要修正的细节。 这时不期然的电话铃声把他震了一下。他捞手机一看，不禁一怔：竟然是刘山！ 老江闲聊似地说起的关于刘山的话陡然就响起来，“你那大学同学再找你做什么更大的公司”——不会那么巧吧？而且，去南天岛的事情基本已经定了，计划都列了，不会在这个时间，刘山那边真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要找他吧？ 没错，前几天因为田佩佩的事情，南义自己是去过电话给刘山，本是要找他求证的，但是电话没有接通，或者只是回个话而已？ 这些都不是问题，无论什么情况，南义都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的，但是他怎么会想到，刘山来电的目的和他想的可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