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生来又逢许可川
太虚从羊皮古镇到金沙县，要是走五六十里，过一个名叫冘离镇的地方，方是到城县中。 这山望着那山高，就是一路绵长。这镇村，城县，错落居着，隔得远，动不动就是十几二十里路走。非是到了那种大城池，一府主城，几十万人集汇，方是繁华热闹，群群集聚。 进了冘离镇，已是走得慢，下午四时左右，太阳偏斜了。不急着赶路，打算是住上一宿，明日再走，问些镇里人，那吕府的背景如何。 尚是未到夜幕，没守卫拦路卡检。便是找了家店下脚，同是去寻购匹良驹。总不能两个大男人一直紧挨一匹马吧，情急挤挤还行，一路这样，则显寒酸，不气派。 见那门前匾额上书着“好来福”，在柜台交了定金，把马吩使小二照料，与是恶一出去逛悠。来到专门贩畜生的驮冀街。里个单论普通的，最贵的要属牛，那是都个标价百金以上，是耕民的命根子，比之家里的成员都看得重。 而大侠们喜吃牛rou，那是过得潇洒，且是店里卖的牛rou，九成以上都是死牛、病牛，活着宰杀的，那得去高雅上档次的酒楼才行。 一路走着，分是五种叫卖，牛羊马驴骡。要论马，有普通的，有不普通的。低贱者不过二十几两，好马自是数百金。逛了一圈，叫价最高的是匹南方辽原府运来的宝马，身子一片俊黑，像刮了层黑油似的，没有一点杂毛，几个大商、侠客见猎心喜与他讨价，硬是咬着一千八百赤金不放。真是匹值价千金的草原俊马，太虚看得好是喜欢。 见是几个人这个说道。 那商人：爷，并不是我不想卖，而是实在不能再低了。我做马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良心价。 一客商：你个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都是行商赶脚的，这马是送给吕大善人小儿子满月的喜礼，不看我面也得给吕大善人个面。 那商人：使不得使不得，这是辽原宝马，那是历经数千里跋涉方是到了这，本钱太多，降不了价，若是不喜，明日可就到城县了，会有大主顾对上眼。 一俊青道：你这黑乌虎，还不是黑乌虎中的王族，我听个说，那边草狼几个头领将军，骑的黑乌虎眼瞳是金黄的，那个才神异，传是能搏狼斗虎。你这马，在南方顶多一千金。 那商人：哎呦，大少爷，你可折煞我了。那黑乌虎王种哪是我这种小商人能指沾的，再个说，南方有南方价，北方有北方的价码，这要是明日到城里了，那就变是二千金，不减分毫！ 那商人叫嚷道：“各位客官，都来瞅瞅哦，上好的黑乌虎种宝马，从辽原府跋涉千里进口来的，要是对上了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你这马，我要了。”这声音传来，却非太虚豪气开口。是另一男声，嗓声温和淡雅，白衣翩翩的美公子，又对身旁女子细语，“师妹，你喜欢么，专是送你的。” “太贵了，再说我已经有小容了。”那女子轻轻摇头，有些不自然。正因此人对自己太好了，反是无法接受对方的心意。 这行人，非是两人，还有第三个，是名年轻男子，见他讥讽道：“哟，师哥，又大发财力送师姐礼物了？怎么师弟我跟你两个月了，也不见你送过东西？” 扬子丹微是忍下心中将生起的怒气，还是和声道：“小贤，难道你家的珠宝店还供不上你花销么？这师门弟子中，怕就你家财力最为雄厚了吧。” 刘小贤嘻道：“你还知道我家最富有啊，师姐这几日与我汇合，我还没送她什么值钱东西呢，对，这马我包了，给师姐骑一匹牵一匹。” “小贤，不要胡搅蛮缠。”许可川道，却是四盼下见着一熟影，细看看，还真是他。 “大混蛋，你怎么在这瞅马屁股啊，是不是买不起啊，所以干看着。” 太虚也是先看见了她，然没有去问好的意思，但见她主动招呼过来，便是不好漠视：“这不是那个特别笨的人吗？士别三日，依是不见长进啊。” 又向其他两人介绍自己：“在下丁玉东，见过两位。” 两人持江湖礼节回道：“扬子丹！”“刘小贤！” “你不是叫东道来么？”许可川气问。 太虚面不改色：“此前不过江湖化名而已，现丁玉东方是真名。” “原来你姓丁呀，我就说东道来这名字怎么总感觉怪怪的呢。”许可川嘟着小嘴如是说道。 “我本是个怪人，只会越来越怪。”真是生来又逢许可川，往忆多少前尘事。思了个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罢。 “你真是个让人看不懂的人。”许可川却是一叹，欲言又止。 “只是我不喜认真，便总让人看不清。”如此气氛渐是转而冷淡，没了相见时的欣喜。 “江湖这么大，能够相见也是一种缘分。”刘小贤大大咧咧插口道。他这人与太虚同穿着黄衣，只不过他的颜色深些。身上所携的宝剑乃器道宗师所铸，是江湖上难得的利器，万金难求的宝剑，怕是师门内不少长老的佩剑都比之不如。 “缘聚缘散，那便今日就此作别，望是来日再见。”却是没什么可继续聊的，道个声别则与恶一掩入人群了。 由是略逛了圈，心中已有个数，过了几个马商，来到一肥肚大耳商前，指着一匹看得过去的综毛健马道：“老板，这匹马怎个价？” 那马商寻指瞅了下马，兴致不高的随便回道：“五十两赤金，客官可是相中了。” 这马只能算寻常的马，是本地生出养大的，放出自个寻草吃，没饿瘦，也没专门训养，还抵不上一头耕牛。与黑乌虎没得比。 “确是看着卖相挺不错的，想买来代个脚。” 两者耗了柱香时间，交了赤金，转了物契，便得了官方认可，这马从今往后归太虚所有了。 “噗~”综马打着响鼻。 太虚顺抚着马顶的戎毛，揉着鬃毛轻语：“马呀马，同样是马，你可要争气些啊。”